斯珩饶有兴趣地问。
他摩挲到她指尖,庄静檀使尽力气,飞快抽出手,不让他再暧昧地把玩下去。
“不知道。”
庄静檀神色微冷。
“我只知道,你再把我关下去,我什么协奏曲都会忘光的,等哪天我自杀成功了,你会跟着我一起出名。”
斯珩对她的威胁置若罔闻,只笑了下。
“想出门?”
庄静檀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我是人,不是你养的宠物,宠物都需要放风,一个月一天不够。”
斯珩没说话,像是陷入沉思。
过了几分钟,在庄静檀以为他要跟以前一样无视时,他点了头。
“也是。”
斯珩说。
“关坏了也不好。你之后想去哪,提前跟许管家说一声,按时回去就行。你之前不是想继续读博士吗?想考的话资料我让人送过来。”
庄静檀:……
脑子他妈有病啊?她就说说他就同意啦?
怎么会有这么没原则的人?!
还管球多。管她博士,先管管自己能不能正常□□吧!
她无语归无语,喜悦还是得喜悦,于是让笑容按时爬上嘴角。
“……好的,真的……非常,非常,谢谢你。”
“不用。我早说过,你乖一点,我不在意细节。”
斯珩懒懒道。
庄静檀话都不想应了,转头看向窗外的夜,陷入沉默。
到家后,斯珩没待十分钟,就被一通电话叫走了,听动静似乎是要飞去出差。
庄静檀换了身家居服,披了件毛衣外套,靠在门框上,微笑着挥手把人送走。
斯珩上车前还在戴着蓝牙打跨国电话,他讲法语很流利,讲到一半,最后侧头看了她一眼,说不清什么意味,看得庄静檀眉头微蹙。
他收回眼神,上了车。
名贵的黑色商务轿车消失在别墅门口。
庄静檀又吹了会儿冷风,目光落在摇曳的树影上。
斯珩比她想象的更敏感。
她从毛衣外套中顺手摸到个方正硬盒。
庄静檀拿出来看了眼,淡蓝色的烟盒上印着Mild Seven。是别人送她的。
今天还跟那人碰了面。
她出神了刹那,从烟盒里磕了一根出来,咬在齿间点燃。
很久没抽了。
之前顾虑太多,现在斯珩已经明显看出端倪,再摒太牢,会过假。
庄静檀深知,要适当地放开一些——斯珩能怎么样?最多觉得庄静音这个人太虚伪,装乖乖女。
她还没来得及过瘾,先欣赏了一秒烟雾如何从指尖缥缈地散开。
今晚要考虑的事不少,但此刻,她只想放空一会儿。
放空也不犯法。
但很快,轿车的动静声响去而复返,停在门口。
庄静檀持烟的动作一顿。
是斯珩。
他把西装外套扔在车后座,大步流星地穿过前院,边走边顺手解掉衬衫最上方的扣子。
庄静檀没有熄灭烟,也没有动,依旧靠在门框上。
不过这次,地势上,是她自上而下,看着斯珩走过来。
她过眼的美人不算少,沈珧带回家的男人也很少有差的。
但是斯珩跟他们不太一样。
他走路的姿态也是。是一种对世界毫无惧色的优雅凶猛,毫无疑义的上位者之姿。
会让流动的空气静滞。初冬的风吹来植物的气味,带着似有若无的香气撞过来。
斯珩走上台阶,没有半个字,平静伸手扣过庄静檀后脑勺,俯身凶狠索吻,唇齿相贴的瞬间,舌尖撬开她齿关,掠去那一丝极淡的烟草气息。
庄静檀错愕了很短的一瞬,连挣扎也没有,随他去了。
情人嘛。
要尽一点情人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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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七】
漆黑的古斯特包裹在浓深的夜里,本应笔直驶离。
蓝牙耳机里有人正在汇报。
鬼使神差地,斯珩回头从后窗投去一瞥。
其实许多事如同从高处俯瞰山脉缝隙,一旦知道某一处有裂痕,它就会彻底显出本来面目。
所有细节都会变得有迹可循。
轻微下撇的唇角,事不关己的冷淡,泪盈于睫都要调整角度。
他一走,估计她更乐不思蜀。
这些斯珩都知道。
即使知道,也依然回了头。
在黑夜中,她素净白皙的面容很招眼。
她在毛茸茸的外套中懒洋洋摸索,捏着烟发了会儿呆,视线没有焦点。
很快,火光从她的指尖中一闪而过。在那烟雾中,清晰的逐渐模糊,模糊的竟变清晰了。
显然,她陷入了某种纷乱的、搅动心神的回忆中。
斯珩的黑眸逐渐变深。当然不会蠢到觉得她在想他。
他们之间有什么称得上柔软的回忆吗?
推拒、厌恶、漠视。
她跳楼骨折,他冷嘲热讽。
还有从没进行到底的□□。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让司机停下了车。
斯珩有一会儿没动,他在寂静的黑暗中沉默,最后短暂叫停了对面。
公事永远堆在那里,解决了一桩还有一桩,但让庄静音跟他此刻一样莫名不爽,很简单,只是举手之劳,却足以让他舒心一段时间。
于是斯珩下了车,走过来吻了她。
成功在她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错愕和放弃——
这点斯珩倒是没猜错。
庄静檀的确这么想的,要啃就啃,啃完赶紧滚。
反正听那电话动静,他这趟出差挺紧急的,时间估计也不会短,庄静檀能理解他这种走之前不想让人过得太舒坦、非要来这么一口的心情。
等到这个近乎夺去人氧气的长吻终于结束,庄静檀唇角微勾着问。
“订航班了吗?还有多少时间?不过有五分钟空余,对斯总来说也够了吧。”
斯珩微笑,抬手把她的发丝别在耳后,慢条斯理道。
“庄静音,话不要说太满。”
她点了点头:“好,斯总教育得是。那我等您回来——”
庄静檀吞了几个不太文明的字,挑衅斯珩这种人还是要讲点分寸的。
斯珩深深看了她一眼,迈开长腿转身要走,却又被她叫住。
“斯珩。”
他停下脚步,侧了侧头。
庄静音从前叫他名字,要么声如蚊呐带着哭音,要么小猫挠人一样,声调偏高,听得他头疼。
这一次,跟从前每一次都不同。
庄静檀把烟熄了,问:“这个月的生活费,你能多打点儿吗?我要报课。”
斯珩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