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愧疚占据了全身,舒知意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要如何坦白自己的敏感,如何说清自己的慌张。
她唇瓣抿起,最终还是沉默。
却在下一秒听到男人温和笃定的口吻。
“我答应让你慢慢来,但也请你不要害怕。”
“相信我,也相信你,让爱渐渐蔓延,我们试着培养它好吗?”
微风拂过篝火,温暖携裹扑向脸颊。
两人无声地对视,舒知意无法再用逃避来解决他和她之间的关系。
她和江栩淮已经是结婚的关系,她不知道别人夫妻的相处该是如何的,但细想总归不是他们这样的。
是她在医院询问江栩淮还要不要和她结婚,一直往后退对他也是非常不负责的做法,毕竟这关乎后半生的,并不是什么可以开玩笑的事。
而且,她不得不承认。
期待春天,期待爱意,本就藏在她的心底。
她该坦诚些,也敢大胆些。
江栩淮已经做了很多了,哪有只有一人付出的道理。
思及此,她凑近了一些,拉近两人的距离。
鼻息缠绕间,舒知意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弥补昨日给他带来的那丝失落。
她盯着江栩淮的嘴唇,避开他的眼神,温吞着声音试探道:“江栩淮。”
“……我想亲你。”
第19章 初恋巴斯克
借着这股无名的勇气, 舒知意忽地倾身上前扯住江栩淮的毛衣领口,目光落在他的嘴唇上,然后紧闭双眼靠过去亲他。
没找准位置,唇瓣贴在了他的唇角, 堪堪定格一秒后慌乱地往后退。
她脸皮薄, 不敢抬眼看他反应, 几乎是用气音低喃开口:“外面太冷了……我们该进——”
话没说完, 舒知意募地头皮有些发麻,滞在原地。
江栩淮温热的掌面有些强势地扣住她的后脑勺,手指缓缓插进头发的间隙里。
由着这股力, 舒知意微微扬起下巴和他对视。
江栩淮眸色很深, 喉结无声地向上滑动,嗓音里的笑意和嘶哑混合在一起,浅笑着评价她刚才的这个亲吻。
“亲偏了。”
篝火映照在幕布上, 隐约摇曳的两人身影重叠在一起。舒知意眼前的黑影不断放大, 直到他的呼吸停留在她的鼻尖, 她杏眼圆睁, 无意识地咬紧下唇。
“知知。”江栩淮低声婉转地唤她的名字, “我教你。”
话音落下他伸手将她随意束着的低马尾解开, 浅棕色的卷发缓缓落回肩头,接着他从木桌的小托盘里拿出一块硬糖含进嘴里, 拇指指腹轻轻碾磨她的下唇让她张开。
下一秒,低头把嘴里的硬糖推进她的口腔中。
两唇柔软地相贴,舒知意抵在他衣领的指尖逐渐蜷紧,只觉得脑袋发晕, 柑橘气味充溢在唇齿之间,香甜酥软。
唇瓣被轻轻地舔舐, 细细密密的吻不断落下,糖块在来回推送的过程中逐渐融化,直到被江栩淮“咔嗒”一声咬碎。
两人的鼻尖不断相碰,柑橘味道也随之浓郁,眼前的景象不断模糊,只有虫鸣声在光影旁扑朔着盘旋。
一切开始变得失控。
不知过了多久。
舒知意好像被蛊惑,她黑长的睫羽覆住沾着湿气的眼眸,不时地轻颤。眼角尾端氤氲着迷离,她不自觉地向前索吻。
却被男人有意拉开距离。
江栩淮对上她不解的眼神,他眯着眼声线低沉,气息紊乱地在她发烫的耳边轻语:“喊我。”
舒知意的大脑像是断了线一样,小口微微张开,拖着尾音乖顺地听话,讷讷道:“江……栩淮。”
“不对知知。”
他纠正,“我们结婚了,换个称呼。”
舒知意眸底浮上一层水雾,听懂了这句话,整个人像是野外被拎着的小白兔般无措恍惚。
她看他,红着脸模模糊糊地小声说出那个称呼:
“老、老公。”
一阵低笑从江栩淮的喉间溢出,在这个寂静的黑夜里显得黏腻缠绵,他鼻尖的那点淡红色小痣被水汽晕上些微醺,眉眼完全松展着低头蹭了蹭她的额头,眼底的情绪又变了几分。
他握住女孩的手腕又往怀里带了带,两颗鼓噪的心跳重新贴近,互相触碰的体温在此刻变得无比绵长。
被试探、被占据、被温柔地对待。
舒知意在他深沉慵懒的眼神里,来回地漂浮。在这片触不到底的蓝海里,她恍如一块浮木。
呼吸沉溺间,江栩淮俯下身偏头正准备再次继续——
身后兀地传来一声惊呼。
“铛铛铛,小爷带着老婆来汀州岛一起看雪啦!欢迎不欢迎——”
沈闻安搂着桃殊的肩膀推开小院的栅栏围门,他看清面前的情况后愣了一下,摸摸鼻尖,“这是在干嘛?”
旁边跟着的几人都闻言停下了脚步,集体陷入怔愣,目光凝滞地盯着眼前极度暧昧的画面。
江栩淮稍稍抬起下巴,和面前的甲乙丙丁对视。
他眉眼微拢,眼神泛着冷气一一扫过他们的身影,下颚线紧绷着透着压迫和不悦。薄眼皮淡淡地掀着,遮不住眸底那层附着的情.欲。
嘴唇浮着一圈水雾,唇色比以往更加红润,灼热的痕迹很明显。
懂了,正在进行的好事被打断了。
当事人现在很不爽。
空气中漂浮着丝丝尴尬。
该找个借口赶快离开,程颂逸最先反应过来,正准备开口打破僵局。
就在这时,偏偏最没眼力见的沈闻安咋咋呼呼地开嗓,音调往上提了几分。
“卧槽,他们在亲嘴!”他偏头找桃殊确认,“我没看错吧,淮哥在和女生亲嘴。”
沈闻安惊得嘴巴都合不上,回头看后方的程家兄妹:“我靠靠靠。”
桃殊:“……”
程思羽:“……”
程颂逸:“……”
见大家没反应,沈闻安还想再说些什么。
“……我们都没瞎。”桃殊没好气地给他一拳,她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快闭上你的狗嘴。”
此刻背身对着他们的舒知意全身僵硬,面对亲吻她是青涩的,眼神中的迷茫根本藏不住。睫毛落下的阴影都在颤栗,气息散乱不堪。
突然出现这么多人,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也做不到回头云淡风轻地打招呼。
正无措时。
江栩淮似是有看穿心思的能力,倏地伸出长臂将她埋进他的颈窝里。舒知意原先滚烫的脸颊寻到一丝凉意,她小幅度地蹭了两下,压低声音用只两人能听到的音量,闷闷道:“我想上楼。”
“好。”他用手自上而下轻柔地顺抚着她的卷发。
两下之后。
江栩淮微抬头,漫不经心地冷淡发话:“都把头转过去。”
夜晚气温骤降,微风中夹着凛冽。怕舒知意着凉,江栩淮用毯子将她拢紧,像抱只小奶猫般把她抱在怀里,迈步往楼上走。
只留下几人在风中背着身子面面相觑。
到了房间后,舒知意轻轻呼出一口气,从江栩淮的怀里挣脱下来,她坐在床头缓了缓神,好半晌才找回声音。
“那是你的朋友们?”
她悄悄抬头,才瞄到江栩淮泛着水光的唇瓣,就又别过头去,视线落在脚下的地毯上,“我们等会是要下去吗?”
话音刚落,从窗户缝里传来了沈闻安的大嗓门——
“两位快点下来,等会我们要弄烧烤吃!”
江栩淮没回应,眉宇间的戾气又漫上来,他嗓音微哑:“不用理他们。”
他的朋友大老远过来,总归是要打个招呼的,哪有撂在一边不见的道理。
而且只是接了个吻,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避而不见反倒是有些越描越黑的意思,到时候就更没法见人了。
思及此,舒知意故作平静地看他,提议道:“我们还是下去吧,正好我也有点饿了。”
她感觉喉咙干燥,耳后燥热,小声说,“就是……你需要在门外等我一下,我洗把脸就来。”
江栩淮募地勾唇,俯下身慢腾腾地揉了揉她的碎发,笑着说:“没事,你慢慢来。”
“知知。”他和她平视,唇角弧度加深,语气似随意目光却牢牢锁着她,“下次继续。”
四目相对。
舒知意好不容易降下去的热意又腾地升起,她眼眸怔怔地看他,糊里糊涂地问出一个问题。
“你——”
“有过很多次吗?”
江栩淮顿了一秒,眼神中明明是了然,却状似不明白地问:“什么?”
“就……tຊ……”舒知意垂眼,因为不好意思声音越发细小,抿唇道,“接吻。”
“嗯。”江栩淮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声线松懒,轻描淡写一句,“是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