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知意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敏感,明明以前怎么样都不会生气的性格,现在却能因为一点无端的缘由去无理取闹。
她到底怎么回事……
想到这,舒知意手指不自然地蜷起。
但她实在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刚才是在胡乱发脾气,只顺着他的话回道:“我、我不生气了。”
江栩淮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真的不生气了?”
“嗯……”
“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随时提醒我。”
“哦……”
能不能别再说这个话题了,舒知意已经鸵鸟状了,羞愧地想把自己埋起来。
“好。”江栩淮终于结束道歉,他眼眸里的笑意还未散去,兀地问,“那我能要奖励吗?”
舒知意懵了,下意识地问:“为什么要给奖励?”
他不是在道歉吗?
“知错就改,不应该给奖励吗。”
“……”
还能这样???
舒知意脑袋上缓缓冒出三个问号。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但莫名又有些被绕进去了,觉得好像……也有些道理。
于是她故作镇定地问:“你要什么奖励?”
江栩淮挑眉:“亲我。”
亲亲怪。
舒知意在心里默默腹诽。
然后撩眼看他粉色的嘴唇,身体却很自觉地靠上去,两片唇瓣短暂地触碰,再分开。
舒知意亲完就红着脸往后退,却募地被男人捉住手腕。
江栩淮摩挲着她的腕骨,说:“不是这样亲,伸进来。”
一句话,舒知意耳垂也跟着发烫。
先前虽然也亲过很多次,但都是江栩淮主动的,甚至交缠时她都没怎么动过,只由着他去带动。
她根本不会……
但不知为何,舒知意也不想拒绝。她心里突突打鼓,眼神乱飘了会,还是又凑了上去。
她闭眼,微微仰头,学着以往他的样子去舔舐他的唇线,再含吮,再温吞地伸出舌尖往里面试探。
但江栩淮偏偏不放她进去,抿着齿唇,半眯着眼看她,喉结动了两下,溢出松散的笑。
另一只手没骨头似的拥着她。
舒知意气的咬了他一下。
见他还在笑,她气急败坏地就要往后退。
江栩淮揽在她腰间的手掌忽地使了点力道,舒知意退了半分又因为这力道再次撞回到他的身上。
压着她亲,温柔缱绻地用舌头黏磨,湿热一片,亲得舒知意又是一阵酥麻,连带着有些战栗。
亲到她呼吸不自觉tຊ加重染上低喘,江栩淮才停下,意犹未尽般又啄了她一下。
然后在她耳边混笑。
“知知还是不会啊。”
“还得哥哥多教你。”
—
早餐是没办法吃了,舒知意去浴室重新洗了把脸,等她出来,看见江栩淮又站在料理台旁弄些什么。
男人很少见地穿上黑色衬衫,领口敞开,唇角还留着刚才被咬破的痕迹,破了一小块皮带着淡淡血色。
舒知意摸摸鼻梁,目光移开,不去看他的那块伤口。
江栩淮见她出来,抬手看了眼腕表:“稍等,马上就好。”
“没事。”
舒知意走近想看清他在做什么。
江栩淮垂眼往透明食品盒里倒入希腊酸奶,接着继续放其他配料,有燕麦脆、奇亚籽、树莓、青提,还有一些舒知意说不上名字的营养补充剂。
底部酸奶本就铺得扎实浓稠,表面还覆盖着各种颜色健康的食材,小盒被塞得很满甚至快溢出来了。
“酸奶碗?”舒知意问道。
“嗯。”江栩淮把盖子合上,装进一个手拎袋里,“给你带公司,饿的时候吃。”
他眼眸弯了弯,有些意味深长,“不是没吃饱吗?”
舒知意小声呢喃:“还不怪你……”
江栩淮又往袋子里给她装了一个保温杯,里面是提前煮好的暖茶。
“确实怪我。”
他没反驳她的话,点头回应:“下次尽量不亲这么长时间。”
舒知意:“……”
两人顺路,江栩淮开车送她。
路上正逢早高峰塞车,舒知意闲来无事有些好奇:“你也在国金附近上班吗?”
“嗯。”江栩淮转头看她,“不问问我在哪家公司吗?”
舒知意抿唇笑,边摇头边说:“不问,问了也大概率搞不懂具体是做什么的,还不如保持点神秘感。”
江栩淮也笑,没再说这个话题:“晚上圣诞节出去吃饭吗?”
“好呀,顺便庆祝一下我入职。”
“好。”
两人默了几秒没说话,车载音乐放完一首,又再次循环。
正是昨晚读信时放的那首《和你》
也不知是江栩淮特地设置的还是巧合,舒知意听着这歌就不由自主想到昨晚她那封信的内容。
耳朵也窜上些绯色。
她轻咳一声,撇过脸去:“换一首吧。”
江栩淮问:“不好听吗?”
“好听倒是好听。”舒知意顿了顿,“但也不能一直听吧。”
“那你切吧。”
舒知意“哦”了一声。
刚准备把手指触上中控屏,又听到江栩淮懒洋洋地又补充了一句。
“下一首是录音。”
舒知意从大屏倒影上看见江栩淮扬着的唇角,她楞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确认:“什么录音。”
不会是……
不会吧……
江栩淮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她的想法:“你给我念信时我录了音。”
“……”舒知意大脑停止运转,懵懵地看他,“你开玩笑的吧。”
她可以写那封信,也可以在晚上给他读那封信,但是如果凭空听到自己念信的录音,她会尴尬到晕过去的。
江栩淮半晌后才做出回应,懒懒道:“开玩笑的。”
舒知意松了口气,刚想继续触摸中控屏,江栩淮又悠悠开嗓:“刚才这句,也是开玩笑的。”
伸出到一半的手指忽地僵在半空,舒知意也不顾他开车了,扭头给他一拳,愤愤道:“江栩淮!”
这次男人笑出声。
他把舒知意的手控在掌间,模样懒痞道:“知知,我喜欢你闹小脾气的样子。”
趁着红绿灯的间隙,江栩淮侧身和她对视:“别那么懂事,也不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任性妄为些。”
舒知意目光倏地闪了一下。
她低头看两人交握的手指,说:“不怕我变成小作精吗?”
“你是小朋友,小朋友作些有何不可?”
江栩淮紧了紧手掌,“只要你能做自己,怎么样都行。”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她说这样的话。
不要她懂事去迎合,也不要她乖巧事事处理妥当,只要做自己即可。
是啊,她好像一直没有做自己。
乖巧懂事之类的,从来都是她强硬套上的躯壳罢了。
舒知意没急着回应,直到红绿灯倒计时快要结束,她才轻轻“嗯”了一声。
车重新驱动,平稳地往目的地方向驶去。
暖气有些闷热,她打开一截车窗,热意还是从四面八方涌来。
把她稳稳托住。
舒知意抿了抿嘴唇,说:“晚上来接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