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时代大部分人已经用不上药膏了,但机甲单兵受伤是家常便饭,为了不经常躺治疗仓,都会备一个小型医药箱。
只是白离身在提尔瑞斯军校,尤其现在还在训练基地。带上药膏来医务室……很明显只是探望的人找了个拙劣的借口罢了。
白星竹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又被光脑的通讯打断。
电梯已经到了三楼西侧,两人刚出电梯,白星竹就停下了脚步。
“哥,好像快要结束了,陆迁让我过去。”他摇了摇手上的光脑对白砚安说到。
另外一边,顾风耀在陆迁旁边着急地来回踱步。
等一下主先锋需要在沙盘上插上自己军校的旗帜,其他军校的主先锋官早已到齐,就差他们军校了。
他急迫地直接夺过陆迁的光脑,连连发了几句“速来”。
“你干嘛?!”陆迁抽回自己的光脑,一脸不高兴。
顾风耀:“快让主先锋回来吧!等下别人该觉得我们输不起了。”
白砚安正在寻找通往诊室的路线,闻言点了点头,示意白星竹先回去。
“哥,你等下见到白离好好说啊。”白星竹还是不放心,临走时连连叮嘱。
等白星竹离开之后,白砚安就沿着走廊一路往前。
医务区的构造很简单,走廊没有过多的弯弯绕绕,房间错落有致地分布在两边。
白砚安找到白离的身影时,她正在储物间的镜子前扣校服外套的扣子。
第245章 第四人格99
现在天气不算冷,她却一丝不苟地将扣子扣到了最上面的一颗。衣服的下摆整整齐齐,一丝褶皱也没有。军靴没过脚踝,裤脚被规矩地掩在其中。
这会她身上都透着一股子凛然正气,一只手微微抬起,另一只手系着袖扣,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矜贵优雅。
白砚安又往室内走了几步,一时之间,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
越是靠近白离,记忆芯片中小白离的笑靥就会在他脑海中循环放映。
那是白离的回忆,却是他的梦魇。
白砚安嘴唇颤抖,他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镜前的人目光慢慢上移,看向贸然入镜的白砚安,正好与白砚安投过来的视线相撞。
终于来了……
镜子中的一双眼睛透着诡异的蓝光,白砚安眼神一滞,冒入一片无边无际的湛蓝与浩瀚之中。
至始至终,镜前的人却连头都没有转过来。
修长的手指在衣领上轻轻翻动,领子上面的褶皱被完全抚平,他这才轻描淡写地开口:“既然还要继续比赛,让你故意躲着也不现实。”
“不过接二连三出现在我们视线内也是个麻烦。不如以后见到就全当陌生人,你依旧是你白律军校的指挥官,我们只是赛场上的竞争对手——这不是你们一贯的作风吗?”
迟宥思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连自我意识都不剩几分的白砚安。
他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极冷,甚至不达眼底。
“见面装作不认识也太过虚假了,所以干脆以后还是不要有往来比较好。”
不像是在交谈,更像是迟宥思单方面的命令,“你精神力高,我的能力可能对你的作用没那么大,但应该还有点效用。”
他眼神扫过白砚安衣袖之下握着的药膏,脸上的笑容更加讽刺,“还带了药?”
“但我现在貌似用不着。”
白砚安的眼神还是一片空洞,却好像是听见了他的话一样,握着药瓶的手都紧了紧。
在她渴望的时候从未得到,又在不在乎时纷至沓来。
有些东西不需要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价值。
“既然已经害了一个了,就不要再来打扰另外一个。”
空气中一片寂静,沉浸在混沌之中的人无法给迟宥思回复。
迟宥思也没有等着,而是转身走向门口。
在此过程中,白砚安却是愣愣的。
他受迟宥思精神力的影响,对于迟宥思所说的话也只有“选择性”的记忆,这个选择还不是由白砚安决定的。
只是他会对迟宥思的某些话“强制性执行”。
迟宥思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打了个响指。
白砚安身形一晃,刚从茫然之中想到什么转过身来,迟宥思却已消失在门口。
……
各军校已经在沙盘上插上了自己军校的旗帜。
白律军校拿到了温度差最为严重的空中城池,京华拿到了悬崖峭壁边的破烂堡垒,西林获得中规中矩、但取水需要极速一小时的丘陵城,提尔瑞斯则幸运地获得了坐落在荒漠的垃圾场。
整个提尔瑞斯军校的学生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前几次比赛主要是有先锋官赢来的,这次却是他们真真正正地参加的第一场比赛。
在这场比赛中获得冠军,那后劲比任何时候都足。
尤其是C班,他们几乎成了整个赛场的明星。
另外三个方位却与之相反,最看不起的提尔瑞斯军校连连斩获第一,自然心情不好。
白离也就算了,这冒出来夺令牌的小队又是什么来头?
然而最冒头的班级中最冒头的人物却站在沙盘旁边东张西望。
像个……没戴墨镜的狗仔。
“怎么了?”见方信一直拨开朝着一个方向看,夏逸尘问道。
他的声音不小,方信这才想起他来,赶紧将他拽过去。
他暗暗指着白律军校的方位,“你看他们指挥,奇奇怪怪的,魂不守舍。”
夏逸尘顺着他的指示看去。
白砚安依旧被众星拱月地簇拥在中间,但他的眼神也一直看着一个方位。旁边的顾风耀和他讲话他也不理,思绪游离。
不过比起这个,夏逸尘还是更关注同班同学。
“你怎么那么关注他们军校?”夏逸尘疑惑道。
方信哽了一下,像是被噎到似的,慌乱道:“哎呀——什么叫我关注?夏同学你搞搞清楚,虽然是敌对军校,但起码也是一个训练基地的。——你这挑拨同学关系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啊。”
“哦。”夏逸尘似懂非懂地应着,马上又觉得有点怪。
一个军校是该有所往来,但一个训练基地……难道还能攀上关系?
这四所军校放在一起气氛怕是不亚于冷库吧。
夏逸尘不太能消化方信的话,余光一扫,又见到个有意思的。
“也不是就他一个魂不守舍的,”他指向另外一个方向,“那还有一个。”
方信一瞅,乐了。
“哟,这是没打过我们老大,受打击了?”
在他们好事的目光之下,阿伦正愣愣地走向西林军校的区域。
他状态真的很差,还差点撞到易德维,又被易德维狠狠推开,白了一眼。
方信简直要笑疯了。
都傻了都傻了。
他家班长真像个扫把星,谁挨上她就得完蛋。
方信心里腹诽,却东张西望就开始找自家班长的身影。
“咦,话说回来,班长呢?”
“班长在那。”夏逸尘像是装了一个雷达,精准找到白离的位置。
白离正独自站在观众席的位置,身后的观众早就被星舰送走,现在空无一人,只余零碎的礼炮礼花。
满是狂欢之后的寂寥。
白离双手扶着栏杆,站在高处,懒散地看着场内的一切。
见方信兴奋地朝她挥手,她也举起手,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她兴致不高,仅剩的注意力也都在意识空间内。
“你对白砚安说什么了?”
她一眼注意到了从刚进场就魂不守舍的白砚安。
主要因为这人一进来就频频看向她的方向,连周围人的目光都不在乎了。
但偏偏脚下就像是被黏住了一样,白星竹中途想借着人群貌似还想找她聊一聊,拉着他哥就是挪不开步子。
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在顾风耀这些了解前因后果的人面前就格外明显。
迟宥思反常地没有隐匿在黑暗之中,这回正坐在环形桌旁,“没什么,告个别。”
这俩碰上还能好好告别?
她能大概猜到迟宥思做了什么,在对付白家上,他们的战线还是一致的。
只是刚经历了瑰终那档子事,意识空间内的几个人心中总会有些隔阂。现下迟宥思突然出现,白离只能从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之中找一个。
谢尔受不了迟宥思一贯的装样,讥诮道:“你怎么现在才出来,我还以为你彻底消失,出不来了。”
“睡了个很长的觉而已。”迟宥思淡淡地回复,他不像商鹤,没心思与谢尔纠缠。
“而且有些事情是该解决一下。”
白离一愣,沉默着没有开口。
谢尔问:“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