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融不可否置,梁时砚这婚还真不一定结的成。
酒送上来,玻璃瓶倒映出两个男人诡谲的面容。
隐隐一线里的风暴咆哮着。
摆在茶几上的手机疯狂响动,周融弯下身,拿起手机,他看似抱歉地对梁时砚开口:“我去接个电话。”
梁时砚耸了耸肩,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周融离开座位,和隔壁带着眼镜、身着西装革履的男人对上一眼,霎时离开。
门口处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低调跟在女人身后,一副焉头巴脑的样子。
女人目光到处张望,似在寻找着什么,她身后张骞劝阻道:“姐,我堂哥真的没有背着你找人,他这段时间都好好在家呢。”
任怜脸色温和,手指紧紧搭在包上,攥紧,“那前段时间了?”
张骞支支吾吾半句。
任怜视线里看见人,眼睛一亮,下意识往前过去,她意识到什么,平静问道:“这段时间没有,前段时间没有吗?”
张骞:“……”
说不出话,看这个样子,任怜也清楚了什么,嘴唇紧紧抿作一起。
第31章 水性杨花的女人
今夜的雨很急,瓢泼大雨簌簌降落,惹人心慌。
屋檐滴着水,不少水被风吹着进屋,洒在姜致的脸上。
姜致困顿坐起,忽而又有细如细丝的雨洒到脸上,络绎不绝,雨水浸透衣衫,打湿发鬓,冷冷的,冷的让人心里发凉,她也逐渐跟着清醒起来。
唇瓣轻轻抿作一条直线,她起身,还是决定把窗户关上。
这雨来的突然,猝不及防就来了。
就和梁时砚一样。
中间,哑女上来过一次,问姜致有没有睡着,需不需要人陪。
姜致拒绝后,瞥头看向窗外,黑黢黢的夜色渗透天际,没有月色,也没有微光,正如她的人生一样。
说到底,姜致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有时候她都在想,自己这么坚持,有什么意义吗?一定要把事情闹这么大吗?
或许不用。
但梁时砚就是个疯子,如果她没攀上周融,不止是她的人生,她家人的、她朋友的人生都会因为她而毁掉。
温热水源淌上皮肤,姜致一哆嗦,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被冻得有些没知觉。
夏季还没到,现在的雨水里仍旧带着春日的寒。
姜致洗完澡,围了一块浴巾,走出来找吹风机。
姜致有个习惯,吹风机一般会随手放在床头,所以她一出来就走到床头,去翻抽屉里的吹风机。
弯下腰,伸出手臂,朝着柜内摩挲着,去拿吹风机。
一瞬间,姜致的背就僵住了。
床头烛盏灯影绰绰,摇曳幻化出柔软的影子,同身后的人影交错。
脊背僵硬,她缓缓吐出口浊气,紧跟着,扣紧手中的吹风机,缓慢地扭头看去。
“谁?”
男人低沉嗤笑声。
姜致一瞬心跌入谷底。
男人行至灯光开关处,抬手打开灯光。
姜致倏然合上眼皮,刺激光线逼得适应黑暗的眼球溢出生理盐水,她晃了晃身形,跟着抬头看过去。
梁时砚凑过来,眼睑低垂。
炽热呼吸喷洒在姜致的脸上,烫的她后退一步。
结实手臂环住她的腰背,退无可退。
姜致抿了抿唇,竭力忽视自己僵住的背脊,缓缓扭头,轻声:“你怎么会这么晚过来?”
平日梁时砚都没有十点之后来,又有一段时间不出现,现在姜致能问出这些问题,也不突兀。
眼睛眨了眨,她顺着灯光看向梁时砚肩头,这一看,她眉头就蹙起来了,男人眉头已经彻底湿透了,眉眼也带着从外过来的雨水,鞋底踩在地面上,积累着小面积的水堆。
姜致深深吸一口气,她转过头,看向远处。
低声道:“赶紧进浴室吧,别着凉了。”
这是目前她对梁时砚唯一能说的软话了。
片刻,高大男人身影走进浴室,姜致侧头看着门口,哑女抱着衣服,正对着姜致比划着什么。
姜致这段时间和哑女相处的多,通过她细枝末节的动作,明白对方的意思,哑女担心梁时砚感冒,姜致把衣服抱过去,哑女又指了指楼下,她给梁时砚准备了防风寒的姜汤,到时候姜致和梁时砚都去下楼喝一口。
姜致点点头,嘱咐她早点休息。
哑女离开。
姜致想了想,觉得也是,如果是外人进来,哑女早就会在楼下闹出翻天覆地的动静了。
她又看了看楼下,一盏小灯亮着,似乎在迎归家的人。
回过头,男人不知何时出来了,胸膛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水珠顺着腹肌线条往下,滚进神秘地带。
其实,梁时砚的身材条件可以说同龄人都无法比得上的,肌肉发达,青筋于皮肉之下若隐若现,身形于朦胧里矫健颀长,充斥着野性和荷尔蒙的张力,和冷冽不可亵玩的周融是完全相反的类型。
姜致看一眼,急急别过头,什么都不再看。
梁时砚似乎被她的反应取乐,“不看我?”
姜致喉头发涩,衣服随手放在门口,急急出门。
脚尖还没踏出门口一步,姜致就被滚烫的怀抱拥进怀里,睫毛扑朔。
灯不知什么时候又灭了,身影交错,梁时砚的双臂紧紧围绕着姜致腰间,他的鼻间顶着后颈,不徐不疾吸了一口。
霎时间,姜致就感觉自己被什么大型犬科吸了一口,灵魂颤抖。
指尖下意识搭在男人手臂上,似乎要推开他。
只是这点力气太小,还不够看。
梁时砚手臂越收越紧,姜致感觉到一阵呼吸的难受,无端的,她觉得梁时砚今夜情绪不佳。
纵然,她不知道怎么看出来的。
时间静悄悄过去。
梁时砚终于松开了手,徐徐说:“今天陪我一起睡?”
姜致飞快看他一眼,眼神含着露水,不答反说:“楼下有姜汤,先去喝汤吧。”
梁时砚将即将离开怀抱的姜致又抱进怀里,平静眼神蕴含着看不懂的暗光,“单纯睡觉,行不行?”
“到时候再说吧。”姜致糊弄道。
梁时砚哼笑:“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姜致气红了脸,唇瓣紧紧抿起来。
梁时砚知道她气急了,也不在乎,一松臂,大步向下,走向一楼的客厅去喝姜汤。
姜致不爱喝,也就没下去。
梁时砚喝完,上楼回到卧室,姜致已经睡在床上,呼吸均匀,如瀑长发蜿蜒在枕头被上,如同光滑的绸缎。
伸出手,粗粝指腹微微摩挲。
面前女人一个嘤咛,十分不满。
见状,梁时砚只得松开手。
床身微微陷下去一块,他手臂环绕住娇小的女人,脑海里却不断回现着当时在会所的场景。
任怜还故作平静的试探他,有没有在外边有人。
甚至,想在他离开后,派人跟踪他。
梁时砚谨慎惯了,怎么可能暴露自己,在和张骞一同离开后,分车而行。
哦,对了。
他还忘了一个人,周融。
任怜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似乎也开始变得有迹可循。
男人鹰隼般的眸子倏然睁开,黑夜之中,无比瘆人。
他看着面前恬淡的睡颜,倾身吻了吻她的发鬓。
倘若姜致一直坚持,离开他、也离开周融,指不定梁时砚还能放姜致一马,偏偏她不乖,勾引了他的兄弟,还勾引别的男人,和别人言笑晏晏。
那就不要怪他不肯放手了。
水性杨花的女人是会受到惩罚的。
第32章 是否应该认清你的心
姜致没有睡着,她一直等到梁时砚睡着,才敢安心的睡过去。
梁时砚保证不动她,也仅仅是保证,在姜致这里,梁时砚的信誉早就垮了一地,之所以装睡,也是为了不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