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来,复合,这件事就这么过了。
不然他和她没完。
姜致唇线抿作一线,眼圈微红,她没动,脸上全是不情愿。
看见的梁时砚心中猛然窜起一股火,削薄唇锋蕴着冷意。
正当他起身,旁边猛然有个人说:“姜致,你不能当白眼狼啊,梁哥先前还给你弟付了学费呢。”
更有甚者,说她得了便宜还卖乖,只是个出来卖的,装什么装。
梁时砚冷冷一个目光扫过去,众人噤声。
其中一个挤兑道:“兄弟们也是为了你好,见不得人欺负你。”
梁时砚口吻带笑:“有些话该说,有些话,咱们是文明人,不该说,明白吗?”
男人讪讪。
姜致知道自己骑虎难下,一步步挪过去。
梁时砚没说话,一只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看着她,另一人终于机灵了回,得了他眼色道:“咱们梁哥耐心不好,你悠着点。”
昏暗房间忽而从背后透出一线光。
回头看过去,周身沉冷的男人推门而入,眉眼含霜,“不好意思,来晚了。”
话是这么说,男人却没一点来晚的不好意思。
顿了顿,他无视站在包厢中央的姜致,看向一侧的梁时砚,语气淡淡:“别怪兄弟不提醒你,任怜正在来的路上,你还不跑就来不及了。”
梁时砚直接站起身,“你故意的吧,周融。”
周融斜斜睨他一眼,指了指梁时砚揣着手机的袋子,“你要不然看看任怜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
梁时砚脸绿了又绿,打开手机,满屏的未接来电。
他直接回拨过去,甚至还清了清嗓子。
呵呵。
狗男人。
姜致心底讥讽,冷眼旁观这个刚刚邪肆的男人骤然变成一个耙耳朵。
忽而,身前突然多了一道阴影。
周融不徐不疾上前,这个位置刚好挡住姜致,细微空气当中,他甚至能听见周融胸膛的震动声。
和那晚一样。
“我没骗你吧?”
梁时砚后槽牙咬紧,“……”
没一会,包厢里的窗户全部打开,烟味悉数散尽。
原本半昏暗的房间也灯光大亮,一群在家没动过手的公子哥现在居然在给人打扫包厢,不能说惨不忍睹,只能说满目狼藉。
而后,人又出了个馊主意,让姜致假扮周融的女友。
梁时砚脸色沉沉,又被一次的电话打断。
只得默许这个计划。
旋即,牌桌坐好。
臀下是周融结实的大腿,腰上环着他的手臂。
姜致眼睁睁看着牌被推出去一张,下一秒,包厢门再度被推开。
外面走进来一人,身材高挑,穿着端方的长裙,言笑晏晏看着包厢内的人,习以为常般扫过他们。
梁时砚豁然抬头,“过来了?”
任怜笑了笑,“嗯,打你电话不接,就过来看看。”
“和他们打牌呢,没听见。”梁时砚的目光落在周融的手上,声音冷上三分,“这是老周和他的新伴,你认识一下。”
这是姜致第一次和任怜见面,先前只听人兄弟提过。
长睫微抬,她轻轻柔柔看着梁时砚传闻中的初恋,人果然长的很“初恋”,属于清纯端庄挂的。
没等她反应过来,任怜伸出一只手,“你好,我看你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姜致低下脸,虚虚碰过人掌心,说:“任小姐说笑了,我没出过国。”
周融摩挲着女人大腿,浅淡道:“你不会想说你们俩很像吧?”
当然像。
当初梁时砚不就是照着任怜的模板找上她,姜致面无表情地想,如果她事先知道,肯定不会答应梁时砚。
任怜大大方方收回手,“当然不是,就是觉得面熟,有眼缘。”
周融挑起姜致一缕鬓发,笑了笑,没再吭声。
话题轻描淡写被揭过去,众人看八卦的意味很浓。
尤其是其中几个和周融相熟的人。
另一侧人坏笑看着周融,“对了,周哥,你以前不也是喜欢任怜吗,还指着人说,非她不娶。”
第12章 红是朱砂红
周融看过人一眼,语气相当漫不经心:“你都知道是以前了,还提?”
“这不是想帮你一把?”男人不嫌事大地看了看梁时砚,一抹发背,“现在怜姐回来了,也得给你和梁哥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
任怜含蓄地笑了笑,轻声呵止。
周融斜斜睨一眼任怜,桌面下的动作激进三分,神色却仍旧漫不经心,还推过一张牌出去。
“我和时砚是兄弟,你们这不是挑拨离间。”
说着,他不轻不重回握住姜致的指尖,拇指擦抚过虎口,烫得姜致心头一颤。
手掌交缠,体温发热。
狎昵无声蔓延在两人当中。
远远一看,倒是真像情侣,含情脉脉。
任怜脸上有点僵,她哪里听不出来周融的拒绝意思,不过当着众人面,她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强撑着笑意。
半晌,她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用再提了。”
任怜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周融,正巧人低着头,把玩姜致手指,看着似乎置身事外。
气氛隐隐僵持起来。
姜致想抽手,周融不让,由指根捏到指尖,复回捏到手心。
她偷偷看过一眼梁时砚,小吊灯下,人的表情难测,不喜不悲,但那视线,姜致后背生出一层鸡皮疙瘩。
胆战心惊。
恰逢此时,梁时砚开口:“说起来,上次你会所外那个女伴呢,不带来见见?”
周融抬眼看向那头,转脸对着任怜说:“你可要好好管管时砚了。”
另一个黄毛搭腔:“就是,怜姐,梁哥在你面前都敢提起别的女人了,这不管管,以后可得了。”
任怜笑着倚偎上梁时砚的肩头,莞尔:“我信他。”
在场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这三年,梁时砚可没闲着,而且前女友和现女友碰撞——
他们怜悯看了一眼姜致,可真尴尬。
姜致脸色发僵,指尖嵌进周融的掌心,周融瞥她一眼,抬手打出一张二筒。
坐在他对面的人咧嘴一笑:“糊了!”
刚刚话题马上就要揭过,偏偏任怜像是毫无所知。
又问道:“时砚,说起来有人给我通风报信,说你在这三年里谈了女朋友,真的假的?”
所有人的目光汇集在姜致身上,或多或少的警告。
姜致清楚,这是他们怕她跳出来承认,也怕她坏了梁时砚的好事。
梁时砚轻轻一抬眼皮,“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
任怜没看他,扭脸瞥向周融,“阿融你说呢?”
上一秒说信任,下一秒就信任破裂。
一点都没给梁时砚脸。
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吱声。
不过这事任怜知道也很正常。
毕竟国内三年,梁时砚带着姜致出入的地方只多不少,除了感情不到位,其他的地方都很到位,基本没怎么瞒着。
肯定会有人在任怜回国后,通风报信。
周融还没开口,一群人争先恐后地说‘没有没有’‘嫂子你听错了’,任怜信了,且十分大度告诉梁时砚,寂寞可以排解,但不能精神出轨。
姜致对这种弄虚作假的逢迎没什么兴趣,她垂下眼,盯着面前的周融。
人的睫毛很长,根根分明。
且,这么看,他的脸侧线条其实也比梁时砚要好上三分。
砰——
麻将桌掀翻,重重一声!
姜致吓得站了起来,又缓慢挪步到周融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