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致后脊瞬间僵住,回头下意识看过去,周融正不轻不淡朝她瞥过一眼。
很快,他旁边的许助理说道:“估计是下午面试的,正在临时抱佛脚呢。”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侧头打趣周融,“你们公司人说话挺有意思的。”
男人淡淡道:“许助理说话是比较有意思。”
话题就此从姜致身上转移,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姜致听不明白,也没再看手机,只是安静站在电梯里,等着门开。
电梯数字层层跳到一,人流涌出。
身侧的人走个干净,姜致这才抬头,缓缓走出电梯。
只是在走出电梯的前一秒,正好和周融对视上,随后他的目光停留在姜致的手机上。
姜致心尖紧绷,话还没说出口,手机跟着震动一声。
——面试完在门口等我。
顷刻,姜致倏然抬头看向周融,男人身影颀长,已然跟面前的人走远。
因为这句话,面试前走了好几次神。
姜致勉强打起精神,忽视端坐正中心的男人,完成面试。
出来后,周围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还有小部分等着排队。
姜致在门口等了又等,人都走完了,许助理才姗姗来迟,和她擦肩而过。
指尖微微蜷缩,一张黑金房卡被塞入了掌心。
第10章 我是谁情人
姜致抵达酒店房间门口,纤细手腕悬于空中。
迟迟没有敲门。
过了半刻,门从内打开,露出周融寡冷的眉眼。
他没说过,仅仅让开半条道。
姜致没有动,玄关灯口微微泛着黄,眩晕的线丝丝缕缕分散开,在这光线下,她极其艰难地踏进了总统套房,逡巡着里面的一切。
呼吸拉紧,心沉沉往下坠。
沉入无限深渊。
周融拉着她往浴室走,暗示意味很明显。
姜致对着那双眼眸,屈服般闭了闭眼,走向浴室内。
簌簌水流淌进地下管道,无声无息消失在房间内。
窈窕身影倒映磨砂玻璃上。
周融侧目看过一眼,拿起电话,走到另一头。
“昨天多谢你了。”
电话那段女人巧笑:“也不用多谢,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不过有点我不明白,你怎么那个时间点约梁时砚喝酒?”
周融声音古波无澜:“这不是想顺道给你接风洗尘。”
“哼哼。”女人笑着说:“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是背着他干什么事了?”
指间间隙的烟蒂抖落灰烬,男人站在落地窗口,语气淡淡:“也没什么,就是截了他一批货。”
女人沉默几秒。
周融眺望远方一线夕阳,绯红的线纠缠不清。
他冷不丁道:“你知不知道,在你出国进修的这三年里,梁时砚谈了女朋友。”
“不可能——”
失态的尖锐声音和开门声同时响起,周融下一秒按断电话。
姜致浑身仅仅用一根浴巾包裹着,头发泛着水汽,从头到脚,皮肉愈发地红润,圆润的肩头、漂亮的手臂,还有粉白柔嫩的大脚趾,她像是并不自在,脚趾用力缩紧,翦水的秋眸亦带着些许惶恐不安。
周融碾灭烟蒂,走到姜致身侧。
结实有力地手臂穿过人的腋下、腿弯,捞起来,抱住。
一瞬腾空,她下意识抱住男人手臂。
猝不及防之间,姜致已然被男人丢上床。
猎食动物是天性,亦是男人的本能。
现在的姜致毫无疑问是周融的猎物。
他步步靠近,寸寸占据。
姜致疼得不行,唇珠冒出点滴鲜血,周融却犹不满足,张唇依偎。
忽而,一只手抵在男人肩膀。
周融眼眸沉沉,姜致脸颊通红,声音又轻又软:“我们是什么关系?”
一瞬间,她能看见男人眼底的兴致消失殆尽。
唇线抿了又抿,她低垂下眼睛,不敢再看周融的眼底,只是轻轻缓缓说:“如果你心里有人,我们还是算了。”
周融刹那起身,“你听见了?”
姜致其实没听到他们再说什么,只知道人在和人打电话。
——那种声音、腔调,她很熟悉,是低了姿态,温柔的不能再温柔。
梁时砚给她带来的阴影不算大,也不算小,姜致能允许自己和周融不清不楚,但不允许自己再陷入这种窘境里。
沉默蔓延,房间安静地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良久,门哐地甩上门框,关上。
周融离开了。
姜致如释重负般抬起胳膊,遮住眼睛。
平复好心情,姜致也跟着从酒店离开,想了想,她还是将房卡留在房间里,没有带走。
至于周氏的面试——
估计有今天这么一出,人应该不会再同意。
但周融给她提供了一个新思路,可以找梁家没有合作的企业,通过率会大大提高。
为此,她还列了一个思维导图。
一连一周,姜致都没有收到周氏的面试结果。
或许是心里早有准备,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奔波在大小的面试里,而她上一家公司结果也出来了,开除她,给予她补偿金,好聚好散。
姜致接受了,签下自己的名字。
回去的路上,她收到快递员的通知,有个快递到了。
姜致这段时间没买快递,也不清楚是什么,只好先去拿,是一个EMS的快递,很薄,薄得摸不出来是什么。
沿着虚线拆开,指尖照片蓦然落了一地。
是她弟弟在学校上学的照片。
侧脸、正脸,寝室门口的,应有尽有。
姜致呼吸一窒,手忙脚乱拿出手机,把人从黑名单放出来,拨过去。
短短几秒,人就接通了。
像是专门等着她的电话。
这一刻,姜致的声音绷不住了,“你到底想做什么,梁时砚?!”
男人低低笑了声,报了个地址。
“今夜十点,我等你。”
第11章 致姗姗来迟的你
说是等,梁时砚也没给一个具体的地址。
姜致握着手机,不敢错过一丝一毫的消息。
临至九点,梁时砚大发慈悲般给姜致发了个定位,是会所的包间号。
她用力地抿了抿唇,换了身衣服,又裹着一件风衣,出门打车。
抵达包间门口时,梁时砚轻笑一声:“我都说了,没人能逃脱我的手掌心。”
姜致胃里一阵阵上涌,面无表情推门进去。
包厢里烟雾缭绕,五光十色的灯来回摇摆。
梁时砚身前支棱了一个麻将桌,上面悬着一个小吊灯,照亮牌桌上的人,没有周融。
但也都很熟悉。
是之前见过的人。
姜致撇开眼睛,走到梁时砚面前,低声下气:“你想干什么?”
梁时砚桀骜挑眉,“你,行不行?”
姜致脸色发红,眼神恨恨,“你都快要订婚了,做这些事,就不怕你的白月光知道吗?”
梁时砚眼睛一沉,牌也不打了,一推,一让,大喇喇地看着姜致,又看了看自己膝盖。
表态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