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也不会在程博宇面前提起。”
香蕉心已死,威胁:“你敢让钟笛知道你就死定了!”
“行,那等钟笛醒了,你也别戳穿她让她为难。”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靠!凌程你就是个大变态!所以你俩……”
“其实我是诈你的,程博宇什么也没跟我说过,都是我猜的。”
“你去死吧!”香蕉发现中计,非常想把对面这人千刀万剐。
而关于他跟钟笛的事,她再一次话到嘴边也没能开口。
又一个女人让他去死。凌程心想,他果真是烂命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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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笛补完觉已经上午十点。打开手机,先看见袁梦洁的微信,袁梦洁说谢天铭违规帮业主占用C区体验房,她不知道该如何上报。
钟笛身上不舒服,脑子也有些迷糊,想了好久才组织好措辞回复袁梦洁,之后看见银行短信。
凌程转给她三十万。
她洗漱完走出房间,没看见香蕉和凌程的影子。走到后门,视线落过去,一共三人站在湖边,多出来的那个男人是凌程的表弟。
凌程回头,看见睡醒的钟笛,很快三个人回到屋内。
程博宇比凌程和香蕉小一岁,比钟笛大一岁,过去他叫钟笛小嫂子,如今再见面,他迟疑几秒后,在钟笛的提示下,叫出她的名字。
“钟笛,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钟笛笑笑,对他去汪洋那里买车的事情表示感谢。
一切都摆在台面上,自然而然,无需彼此心存芥蒂。
钟笛不知道凌程叫他来是何意,但忽然想起,那些还给凌程的东西,当年还是托他转交。
这家伙不知道他们分手的内情,当时满是困惑地问她:“真的没有转寰的余地了?我还等着做你们婚礼的伴郎呢。”
钟笛摇头,把纸箱放进他车后备箱,愣了好一会儿,最终从里面拿回那块手表。
“这个,我自己还给他。”她对程博宇说。
这是她为自己找的借口,其实她根本不会再跟凌程见面。她只是觉得这块表的指针走过了她跟凌程最相爱的时刻。
总要记得一丝丝美好吧。否则往后追忆这四年多的时光,将只剩下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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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四个人爬上翡翠山,顺路进入山里的清安寺。
上香的时候凌程慢了一步,又绊住钟笛,香蕉和程博宇终于有了单独相处的时机。
“真忘了?”程博宇问香蕉。
香蕉眨眨眼:“哪一天?”
程博宇啧啧嘴:“真行,周雯静。”
干嘛叫大名啊神经病!
香蕉挤出一个微笑:“好啦好啦,记起来啦。所以?”
没有所以。
程博宇觉得即便是谈恋爱也没什么劲。于是只是说:“记起来就行。”
有病!香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该死的一天,该死的凌程,该死的臭男人们!
凌程不信佛,美真去庙里从来不会喊他一起。包括他跟钟笛订婚的前一天。
钟笛记得那天美真跪在佛像前很久,虔诚的样子就好像隔天她不是要订婚而是要结婚。
美真应该是替她向佛祖菩萨们求了一大堆祝福。走的时候,她挽着美真的胳膊,问求神拜佛真的有用吗,美真说心诚则灵。
或许是她心不够诚,所以这桩姻缘神佛才不作保。从此之后她也再没有踏进过庙门。
此时凌程跪在她身侧,目不转睛地看着佛像,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她方才想起身,被他用力按下。
他说:“多给的十万你别想着退回来,如果心里过不去,可以把那块表还给我。”
“好。”她不假思索。
话说完,他仍不肯起身,隔了几秒,他又张嘴:“钟笛……”
钟笛有些许不耐烦。
凌程突然双手合十,“佛祖面前,我们俩再做一个交易吧。”
钟笛侧头看他,他眼眸里铺满虔诚。
钟笛还未答允,他已然开始下注:“钟笛,你到底有没有出轨?神佛面前,撒谎有罪。如果你还不说实话,那就让我往后的人生病痛缠身生不如死。”
他的语气异常平和,连“病痛缠身生不如死”都念出一种平静之感。
就好像已经做好了她不说实话的准备。
钟笛在这个平缓又极端的氛围里静了静心,说:“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吧,这样才公平。”
她也双手合十,“凌程,提订婚之前,你是不是想过分手?如果你撒谎,那就让我穷困潦倒孤独终老。”
“是。”凌程先给出答案。他坦荡,也诚心。
难道她没有想过分手吗?难道仅仅只是想过,也要给他定罪吗?
孤独终老,又何止是对她一个人的诅咒。
凌程话落,钟笛重重地对佛祖磕头,藏住所有表情。而后起身,没入人海。
没有。
凌程要的答案,她在磕头的那一刻在心里对佛祖诉说。
美真曾说,神佛能听见众生心里的话。
她相信美真。
第17章 17
香蕉随凌程和程博宇一起回了南陵,钟笛回社区。
明天钟笛还有一天假期,刚刚香蕉邀她一起回城,她却懒得折腾,说只想明早睡到自然醒。
不需要兼职的周末,她经常睡到午后才起床。
江正昀送的礼物被值班的管家放在休息室,钟笛顺路去取。是熊猫主题的一个礼盒,打开里面有玩偶、香薰、钥匙扣、若干书签明信片和一小包熊猫造型的糖果。
知道钟笛喜欢熊猫的人不多。江正昀也只是猜测,他之前在她的帆布袋上看见过熊猫挂件。
这份礼物算不上贵重,却很贴合心意。礼物本身的风格跟他本人的气质并不相称,可见是花了心思的。
钟笛在网上查询了价格,打算送江正昀一份价值相当的回礼。
余湘看见休息室有灯,敲门问是不是钟笛在里面。钟笛急忙起身去开门。
“我就知道是你,这个点不会有别人来。去家里坐坐?”
进电梯后,余湘指了指钟笛下颌骨上的一道红痕,“这里怎么了?”
“可能是过敏。”钟笛用手掌按住。
“玩得开心吗?”
“嗯。”
“凌程回南陵了?”
“对。”
“挺好。还能一起出去玩,挺酷的。”余湘笑笑。
钟笛谈不上后悔,但心里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
进门后,钟笛去看老丁留下的那些鱼,趴在玻璃上,看得全神贯注。
余湘从鱼缸的另一端看过去,如果不是知道钟笛已经二十八,会觉得这几乎就是个纯真的最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钟笛这双眼睛,大部分时候都情绪极淡,但只要稍稍专注,就能立刻变得十分明亮。此刻她看鱼,只是足够认真,眼睛竟流淌出一股多情。
余湘不禁想,二十出头的凌程,或许正是沦陷在这样一双纯情的眼睛里。
知世故、多磨难,却仍能拥有这样纯真的目光,这样的姑娘很难不让人心动。
“下周音乐比赛,你要来为我加油哦。”余湘对钟笛说。
“一定。”
钟笛不确定这些鱼何时才被喂过食,又特别想喂,就用手指捻了一丁点鱼食丢进去。
看见小鱼们争食后,她咧开嘴笑了。
余湘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竹子造型的吊坠,“这是那天凌程落在我这里的,我发微信告诉过他了,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见到他,能把东西还给他。”
钟笛看见东西后片刻失神。
“那天我看见他拿在手里玩,估计是后来随手搁在沙发上,临走的时候忘了。”
钟笛回神,“两周后他应该会来,到时候你再给他吧,不着急。”
余湘又问:“你喜欢熊猫?”
“嗯。”
“那这个,是不是也是你的?”
钟笛安静几秒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