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矜:“不要。”
常矜看着他:“只是摸一下也不行?”
顾杳然的喉结微微一动,他叹息:“那就一下,好吗?”
常矜的目光微闪:“伸进来也可以。”
顾杳然的克制和耐心终于耗尽,他不再忍受她的撩拨,而是在她说完这话之后把她搂入怀中。
月光繁盛,穿过薄如蝉翼的纱帘落在人影交叠的床铺间,像是在棉被上开了一丛丛不知名的花。
棉絮柔软起伏,奇异地显现出樱花色泽,月光般的海潮涌上岸边,在凹陷处留下一滩水泽。
顾杳然慢慢试探:“是这里吗?”
常矜没有回应,她有点失神了。
洁白光滑的树枝上,樱花细细密密地抖着。月光淅淅沥沥地淋在花瓣上,被捣碎成绵长的浆。
棉絮铺陈而成的原野上,海水倒灌,山丘间的沼泽积了一汪月光。
顾杳然仰起下颌去吻她。
房间外的秋夜寒凉,带着沁入骨髓的微冷,房间里的温度慢慢攀升。
抽气声变得急促。
莹莹如玉的枝干剧烈摇晃起来,腾起一抹云雾般的粉色,颤抖。
她低喃:“不......不要摁.....”
“杳然......等等……”
顾杳然却没有听她的。
夜深了,月光变得悠长粘稠,又一次拍岸而来,卷过头顶。
顾杳然仰头,望着她紧蹙的眉和通红的耳垂,眼里有深深浅浅的光在涌动。
常矜忍受不了了,她发出近乎是抽泣的声音。
窗台上,浩荡飘渺的月光顺着纱帘的纹路流泻。
手指终于离开时,常矜正处于不应期。
顾杳然把她揽入怀中,浅浅地亲吻她的眼皮,“矜矜乖。”
他轻声哄她,言语安抚她,“没事了,没事了。”
常矜缓了过来,理智这才回升。
她的脸皮一向很薄,延后的羞耻感袭来,她有点恼羞成怒地掐了把顾杳然的腰。
顾杳然被掐笑了,贴着她的胸口随着笑声微震,一点也没生气,“舒服了就翻脸不认人吗?”
常矜也心虚,干完这事之后又悔了,手指变成手掌,有点补偿意味地揉了揉掐他的那一处。
顾杳然抱着她的手臂肌肉轻微鼓起,常矜感觉自己被揽得更紧,她抬眼看去,却只能看到顾杳然的喉结。
仿佛白杨树上垂下的一颗青杏,在风里轻颤。
顾杳然非常克制地笑了笑,声音微哑:“......你还是掐我吧。”
常矜:“啊?”
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见这种要求!
常矜不是笨人,很快也反应过来了顾杳然的意思,还搭在他腰间的手掌有点僵住了。
她抿了抿唇,皱着眉思考的样子有点可爱。顾杳然以为她是在为难,心软盖过滚沸的欲望,他刚想开口,常矜已经严肃地仰起脸看他:“今天不行,这里没有避孕套。”
顾杳然愣住了。常矜还在继续说着:“.......也没有润滑液。第一次还是谨慎点,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再开始。”
“最最重要的一点,无论如何,一定要做措施。”
常矜觉得自己说的很认真,但是顾杳然捂着脸扑哧一声笑了,她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笑得肩膀都在抖的顾杳然,以为他在取笑自己,立即怒火飙升:“顾杳然你笑什么!”
她气到了,挣扎着要从他的怀抱里出来,顾杳然连忙又抱紧了她,只是脸上的笑容还是压不下来:“不是,我没有在笑你。我是觉得你太可爱了。”
“你一本正经地和我讨论这些的样子,”顾杳然叹了口气,亲在她松开的眉头上,他双眸温柔,“我可是一点也招架不了。”
常矜的耳朵可疑地红了。
她说:“这有什么,总有这么一天的,为了有好的体验,我当然要提早和你沟通一下。”
顾杳然忍俊不禁:“好,沟通好,我支持。”
常矜拳头硬了:“......我总觉得你就是在笑我。”
顾杳然就差举天发誓了:“冤枉啊,我真没有。”
常矜最后还是半信半疑,但倒也老实呆在了他怀里,俩人温存半晌,常矜又突然开口:“......还做吗?”
“不做的话,我想去洗澡。”
月光从帘外映入,隔着朦胧细纱,把常矜目光闪躲,眼波涟涟的样子都照得分明,她低声说,“......这样有点难受。”
顾杳然感觉喉咙又有点干渴。
常矜以为会得到赞同,结果一偏头过来,又被顾杳然的亲吻覆住嘴唇。
“唔.......”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指下意识地抓紧了。
窗外,橘红树叶在夜色里沉淀成暗紫。
流淌的月光慢慢拉伸树影。
夜还很长。
第64章 完满 (正文完)
“矜矜。”
被漆成白色的少女复古风格房间里, 常矜本来正在忙碌,却在看到手机来电的下一秒接了起来。
“杳然!”
常矜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动作不停地翻倒出箱子里的题目装订册和讲义, 她说话有些急促, “你已经回到家了吗?你再等我一下,我正在换衣服了。”
顾杳然含笑的声音通过电流声传来:“不着急,你慢慢来就好了, 我把大门密码发给你。”
常矜愣了愣,手下动作停了一瞬。
“.......好。”
寒冬渐深, 圣诞即将到来的前夕, 各大州的高校陆陆续续放了寒假, 常矜和顾杳然挑了一天会合, 一同坐飞机返回澜川。
休整一天倒时差后, 常矜和顾杳然约定今天在家里一起看电影, 是最近刚刚从院线下来的爱情片。
此刻,她正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明明记得出国前放在这里了呀......”她趴在地上, 周遭都是散落的储物箱和小柜子, 她被围在中间,有点沮丧又有点泄气地喃喃自语, “到底去哪里了?”
常矜出国后, 家里的佣人帮她整理收纳好了房间里的东西, 摆在外面的物件也是每周清扫擦洗。
但常矜还是没找到她写给顾杳然的那封情书。
她强迫自己鼓起精神,重新回想了一遍物品放置的方位。记忆在脑海里不断倒带回到曾经, 仿佛被硬生生抽出拉长的录影胶卷。
循序渐进的回忆戛然而止。
常矜猛地站了起来, 大步走到衣柜旁边, 找出了床底下落满灰尘的小盒子。她毫不介意,直接伸手打开。
一个雪白的信封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原本是砖红的火漆印章褪了色, 像一块融化在雪中的朱砂石。
常矜的眼里顿时迸出了亮晶晶的光。
“找到了!”
挂了电话之后,顾杳然便在家中等待常矜的到来。
他在影映房里调试音响,却发现音质有点糟糕,似乎是坏了。
沙发上已经铺好了温暖的毛毯,桌子上摆着他买的零食,就在顾杳然思考着要怎么办时,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关门声。
他顾不上放下手里的东西,握着遥控器就走了出去,刚好看到玄关处走来的常矜。
她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胸口勾勒着法蕾和镂空的古董雕花,乌木似的黑长发挽到胸前编了个单麻花。
顾杳然此刻在二楼,低头朝她喊了一声:“矜矜,这里。”
常矜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到他在楼上:“杳然,你家里今天没有人吗?”
顾杳然眼睛微微亮地看着她。
“没人,我爷爷奶奶去北京参加活动了,这几天家里都只有我在。”
顾杳然下楼,牵着常矜进了厨房,“你要喝点什么?”
常矜:“果汁吧。”
顾杳然给她倒了杯橙汁,两个人拿着杯子站在厨房里聊天,顾杳然说:“影映室的音响好像有点坏了,要不然我们在客厅里看大屏?但这样的话,就不知道有没有你想看的那部电影了。”
顾杳然似乎是在认真替她考虑,还有点苦恼的样子。
但他不知道的是,常矜其实只是想过来和他呆在一起,顺便偷偷送出她的情书,以达到惊喜的目的,看电影只是她的借口。
闻言,她一口答应:“没关系呀,看别的也行。”
顾杳然:“那好,你来客厅坐一会儿,我收拾一下。”
他放下杯子走出厨房,常矜跟了过去。
沙发和矮桌上堆了些杂物需要移开,顾杳然显然是没有让她帮忙的意思,打算自己完成这些工作。
常矜靠在沙发边,看他弯腰收拾沙发上的杂物:“你家佣人也不在吗?”
顾杳然笑了:“怎么可能会在,我爷爷奶奶都不在澜川,我又在国外读书,他们肯定都放假了。”
常矜:“我来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