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孟诚志的恶心,远不止于此。
大约一周后,孟浔都没有给孟诚志打电话。
这期间他来了两次电话,都被孟浔视而不见,电话自然而然的挂断。
随着炎热的夏季来,也宣告孟浔的大三课程即将结束。
天气也愈发炎热,最后基本都不需要去学校,最后一周时,孟浔整天待在澜山,外面烈日高照,她就在澜山的空调房里躲着。
兰濯风回来时,她正拿着笔记本坐在客厅忙着筛选实习单位。
兰濯风把鞋子换掉,踩着拖鞋走进来,把正在看工作的孟浔电脑合上,低声道:“别把自己闷坏了。”
孟浔干脆把电脑放在一旁,抱住他的腰。
他摸着她的头:“过两天要不要去参加婚礼?”
外面尽管热,但澜山也的确无聊,她不由得有些期待,问:“谁的婚礼?”
“一个股东的儿子,”兰濯风边说,边把领带给解开,笑着道:“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我无聊透了。”
“我以为你是想提前学习。”
兰濯风话音刚落,孟浔就不由得想到之前两人谈论过的关于结婚的事情。
眼看着快毕业了,尽管他们形影不离,她也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离开的苗头,但是她内心却无比纠结和煎熬。
他明明知道她找的实习单位都是内陆的,没有一所是香山澳的企业,但他就是看着,却不说话,也不问她为何不在他的公司。
她记得他之前说了几次。实习让她去他的集团里。
孟浔摸不透他是怎么想的,是已经知道她找内陆的企业是因为要提出分手。
还是他有别的计划?
这种令人猜不透的想法,才更压抑。
-
婚礼定在了两天后。
在香山澳的宴会厅内摆,里面的装潢是海洋花园,蓝色底调和花园的柔和色彩碰撞在一起,显得格外美丽。
孟浔就挽着兰濯风的手出现。
她没有身穿华丽的礼服,但到底是穿了简单的连衣裙,化了简单的妆容,和同样身穿便装的兰濯风一同下了车。
也正是那天,孟浔才亲身感受到站在他身边,是何等的殊荣。
无数的相机照射过来,镁光灯闪烁不停,
说是众心捧月也不为过。
全部的人在外迎接,就连新郎和新娘都站在门口等。
人人恭敬他、献媚他、将他高高举起。
而长身玉立的男人,却自始至终抓住身旁孟浔的手,像是看出她面对镜头的不自在,沉声道:“大家随意就好,我女朋友不喜欢拍照,相机收了吧。”
他一句话,众人立刻各自忙各自的,再也不敢拿相机举着对着孟浔和兰濯风。
他们坐在了最前面的席位。
一起见证了婚礼的开始和仪式结束。
待新人敬酒时,不是传统的坐在席位上吃着喝着等待着,而是自由的喝酒、吃宴席、孟浔跟在兰濯风的耳边,看着准备来敬酒的新人,有些急道:“你有没有给份子钱?我忘记带红包了。”
兰濯风握住孟浔的手,“别担心,峻叔早给了。”
孟浔才忽然想起,兰濯风身边那么多助理,怎么可能还需要他亲自操心这些事情。
新人端着酒,对兰濯风和孟浔恭恭敬敬的,但是也不能说太多,只碰了个杯,但却还是恭维了几句。
从下车看到兰濯风紧紧牵着孟浔的手时,新郎就明白孟浔在他心里的地位,讨了个好,道:“等三少的喜酒,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去讨一杯喝。”
这句话说完,兰濯风的确是碰回了杯,简短,但却听出了丝丝笑意:“自然。”
孟浔只能端着杯子,也一起碰了杯。
“兰总。”
孟浔刚碰完杯,忽然听见了不久前还听过的声音。
兰濯风循声望去,点点头。
而孟浔也顺着兰濯风的目光看向那边,只见孟诚志独自一人,端着高脚杯往这边来。
她浑身血液涌上心头,脚底忽然一凉,挽着兰濯风,不经意间浑身僵硬。
兰濯风低眸,看了眼孟浔,似不解,问:“怎么了?”
孟浔强颜欢笑:“没事。”
她只是没想到他会恶心到这个地步。
就因为不接电话,所以来找她吗?
话音刚落,只见孟诚志已经走到了这边。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兰总。好久不见。”
孟诚志走上前, 笑的一脸谄媚。
兰濯风端着高脚杯,淡淡的嗯了声。
孟浔浑身僵硬,血液倒流, 她的呼吸也跟着加重, 在此时,兰濯风却揽着孟浔的肩膀, 对着孟诚志道:“我女朋友, ”随后又向孟浔介绍道:“这位就是启胜的创始人。”
启胜的创始人, 孟诚志。
孟浔岂会不知?她——
她的思绪刚起,就被孟诚志的声音打断, 令她整个人顿时心慌更甚。
“兰总,我认识孟小姐。”
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孟浔脸上瞬间血色全褪。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孟诚志, 他却故意不看她, 笑着,举着酒杯。
与此同时,兰濯风不免有些好奇,问道:“孟先生怎么会认识我女朋友?”
孟浔端着高脚杯的手死死的攥着杯脚,手背上细细青筋肉眼可见。
她不知道孟诚志会说什么, 她甚至没有勇气打断。
孟诚志看了眼孟浔和兰濯风,客气的笑了笑, 信手拈来的谎话:“我之前就听说过兰总身边有个女朋友, 前两年竞标去集团里开会,有幸远远在集团里见过一次,今日一见, 当真是佳人。”
他这番话,是故意说给孟浔听的。
他今天的出现, 也是故意的。
但孟诚志说完,孟浔显然松了口气,握着杯子的手无声无息的放松,她觉得自己是做贼心虚,所以才乱了心智,现在冷静下来稍微用点脑子想,都知道孟诚志不可能敢轻举妄动。
除非他什么都不想要了。
孟浔的肢体动作、还有那气息的交叠,尽管她再怎么装的自然,都还是明显有些不对劲。僵硬的身体和苍白的脸,无一不在诉说孟浔的奇怪。
兰濯风垂眸,好温柔的低声询问:“你怎么了?”
孟浔莞尔,扯了扯嘴角,道:“没事。”
“是不是不舒服?”
他能看出她的不对劲,孟浔亦知道她骗不过他。故作镇定只能是让他加深怀疑。于是只能踮起脚尖假装不好意思的说:“刚刚不是喝了酒吗,头有点晕。”
她这么俏皮说,兰濯风倒是真信了。
她向来不胜酒力,这点他心知肚明。
兰濯风放下酒杯,揽着她的腰,低声道:“那我们回去。”他和孟诚志点了点头,带着孟浔就往门口走去,侍应生穿插在宴会厅内,孟浔任由兰濯风揽着、护着、在人□□错的瞬间,回眸看了眼孟诚志。
他举起酒杯,似乎再说:我等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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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后上了车,为了不让兰濯风察觉到情绪的不对,也怕他多疑,更可能是他什么都没看出来,只是她做贼心虚,但以防万一,孟浔决定干脆装醉到底,趴在他的大腿上闭眼假寐,装的很真,他的大手放在她的后背,轻轻的拍着,哄着,似乎在安抚她。
“会不会想吐?”他语气很温柔,很关心的问。
孟浔摇头,抱着他的腿,装模作样的昏昏欲睡。
孟浔一路都没有睁眼,车子到了澜山的那条山路,这三年来,她无数次走过这段路,形成了肌肉记忆,闭着眼,凭借着身体的感知都能知道现在拐的弯是哪里。
察觉到快到了,孟浔装作想吐的睁开眼,却没想到他根本不害怕,抱着要吐的她大步走下车。
“你不怕我吐吗?”孟浔被他抱着,装醉却问了心里话。
“吐我身上就好了。”
兰濯风没空去看她,只顾看路,绕过园林穿过鹅卵石的道路,“我不介意。”
面对兰濯风如此的关心,孟浔只能假意去上了个厕所,又喝了佣人送来的暖胃汤,这才迷迷糊糊的说要去洗澡,兰濯风一如既往的伺候着她。也一如既往的在水中翻/滚,气温随着他们的动作而升高,浴室湿了一片。
直到躺在了床上,孟浔累的筋疲力尽,这下不需要装醉,眼皮都睁不开,彻底卸下了伪装。
明明困得不行,但是孟浔感受到兰濯风穿好衣服,吻了她的额头,在她耳边说:“我去处理工作”后,她就没了睡意,听见他打开房门离开,孟浔彻底无法入睡。
脑子里开始回忆起今天的事情。
从答应孟诚志的那天,到现在为止,孟浔才发现她的内心其实没那么容易接纳她所做的事情,她害怕,害怕被兰濯风知道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个秘密里,藏着她的丑陋和贪婪、还有她的自私和谎言。
她以为,自己能够在最后这段时间里,安安静静的陪着他,然后提出分手,远走他乡,至少那些肮脏、自私的一面不会被他发现,可是,没想到孟诚志会出现。
她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孟诚志出现在兰濯风的面前而吓到这个地步。
她比自己想象的要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