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吟和易忱招招手:“走啦,阿忱,年后见。”
又是这样。
相同的地点,她转身离开。
连顾清也感觉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但时过境迁,去年和今年,人物关系已然大变样。
还没来得及感慨,身侧那道身影又急急奔过去。
诶?
被易忱拉住的瞬间,钟吟都早有预料,转过身,失笑道:“我真的只是回趟家,你干嘛一副…”
话未说完,易忱已经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去年。”轻轻吸了下鼻子,“去年也是这样。”
“……”说起去年,钟吟眨眨眼,怕更刺激他,暂时闭上了嘴。
“那时我拉住你,”他轻声说,“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钟吟当然没忘记。
但那时的她也隐约察觉什么,却仍是稀里糊涂地选择回避。
“我想说,我喜欢你。”
却开不了口。
钟吟轻轻拍他:“我听到了,阿忱,我听到了。”
“我不舍得你。”他低声。
钟吟抚他后脑。
原本波澜不惊的情绪还是被他掀起了涟漪,竟也感同身受地共情了他的情绪:“我也一样。”
一直到不得不走,钟吟才狠下心道别。
真是…
她哭笑不得。
又不是生离死别,她怎么也被他带的这么幼稚。
回去的路上,看着儿子一副空落落的表情,顾清也是忍笑忍得辛苦。
她这是生了个情圣啊,还一刻都离不得人了。
“这叫什么?”回到家,餐桌上,来做客的易恂啧啧摇头,慢悠悠点评,“这叫分离焦虑症。”
易忱懒得搭理他,埋头吃菜。易池扫他一眼,接过话:“我看是叫恋爱脑,病入膏肓了。”
“呵。”顾清拿着筷子过来,冷笑着朝易池易恂二人横过去,“小忱好歹还有得恋,你俩呢?还好意思说。”
“……”
易池习惯性装死,易恂安静两秒,挠挠头:“当我没说。”
易忱从没想到,寒假的日子也能如此冗长。
游戏还有一堆bug要修,要做的事还太多太多,怎么时间还是这么长?
没了钟吟在,储成星也无精打采:“好想学姐哦。”
易忱本来就烦。
闻言更是一掌拍过去:“有你想的份吗?”
储成星觉得他这占有欲简直变态。钟吟又不是他一个人的,这么漂亮温柔的学姐,他想都不能想一想了?
“我就想,我脑子里想,你管得——”
眼瞧着两个人又要杠起来,钟吟不在,还没人能顺毛。刘信炜猛咳一声:“快点赶进度吧,还有这么多bug,最好四月就要上,战线不能拉太长。”
“而且,三月还有国家信竞大赛,如果我们能靠着《幻世》获奖,能看到我们的投资人也会更多。”
他们肯定不会局限于现在。3A时间技术金钱缺一不可,想做势必需要别的游戏养着。
首先就是要盈利。
现在还只是做steam游戏,这次做出来,积累了资金,下一步就是做手游。国内手游才是大市场,长线游戏必定比一口价赚钱。
大型手游的开发少不了更多的投资商和发行入局,这次比赛便是个宣传的好机会。
而且比赛的契机也很好,地点就在S大,还占主场优势。
“是是是刘sir。”储成星打了个哈欠,边捏着肩颈,“这样干下去,我都怀疑我年纪轻轻就得猝死。”
太久没回家,甫一到家,各种社交便必不可少。
钟吟每天也不得闲,被父母带着,走亲访友,累到不行。
出门盯着手机不礼貌,钟吟陪着聊天,不怎么看消息,往往都是晚上回了家才有空和易忱聊一聊。
这天,她回了趟外祖家,正在被一众亲戚围追堵截。她这半年在电台有了名气,各种表姨舅妈全都围上来,稀奇地问着细节。
还知道她谈了男朋友,吵着闹着非要看照片。
钟吟和易忱哪有什么合照。
唯一的合照还是他来沪市那次,照片还全都被他拿走了。
她手机里唯一存的,还是易忱过生日时的视频。
只能拿出来,给所有人看了看。
易忱那张脸还是能骗人的,帅得没边。她的颜控小姨们,全都啧啧称叹。
手机传来传去。
钟吟还不知道,屏幕对面的易忱还正对着她不停输出。
[钟吟]
[我看不在你身边,你还挺乐不思蜀啊]
[人、呢]
[又消失了?]
[行很好]
[合着我一个人在谈恋爱是吧]
隔两秒。
[靠]
[你到底想不想我啊]
“噗。”
内容刚好被钟吟表姐看到,颤着肩膀笑得不行:“吟吟,你这男朋友黏你黏成这样啊。”
“啊?”钟吟懵。
但不等她过去,这段聊天内容已经被所有人传阅。连正在牌桌的白帆也被惊动,了解到了内容,笑着摇头。
几个表亲叽叽喳喳,爆笑成团。
学着语气:“靠,你到底想不想我啊!”
“噗哈哈哈哈哈,不行,我真的笑死了。”
“吟你赶快回句想啊!再不回他都要碎了。”
钟吟被捉弄到没脾气,红着脸去抢手机。
“哦哟,还打来视频了。”表姐戏谑地挑眉,直接按了接听。
与此同时,对面的景象也显现在众人眼中。
易忱正打着哈欠靠在床头,头发也乱糟糟的,眯着眼还没看清楚对面,口中便嚷嚷出声。
“你还知道接啊钟吟。”
“你知道我睡不着梦里全是——”
突然,他睁开眼,声音戛然而止。
第65章
全场安静。
但也只有两秒。
下一刻——
“哈哈哈哈哈!”
钟吟这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兄妹,一个个笑得毫不遮掩。
口中还兴奋地嘚啵:
“梦里怎么啊兄弟?”
“做的什么梦啊还孤枕难眠?”
“……”
连在一旁打牌的大人也被这动静惊扰,探过来视线。白帆看到女儿涨得通红的脸,诧异:“这是怎么了?”
钟吟对易忱这张说话没把门的嘴无可奈何,匆忙摆手:“没!什么也没有!”
那头显然也傻了,匆忙理着睡乱的头发。低头确定自己穿了衣服才松口气,对着镜头这一大群人:“你们谁啊?钟吟呢?”
“钟吟,你、人、呢!”易忱脸也红起来,“你手机在谁那儿?”
钟吟炸着毛,冲过去从表姐手里抢来手机。
“我在走亲戚,刚刚是我表姐。”她咬唇,“你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