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来无影去无踪?”
“还有这种人吗?”女人夸张地配合着。
“告诉你吧,是雪人。”女孩声音甜甜的,“太阳一出它就融化不见了。”
徐司前听到这句话,咽了下嗓子,他好像和雪人没啥区别。雪人融化还能变成水,他会变成什么?空气还是萤火虫?
到了房间门口,他忽然问凌霜:“今晚,我能跟你住吗?”
“不行。”凌霜红着脸拒绝。
“我已经吃过一天药了,还有四十几个小时,我就走了,好舍不得。”他声音很低,像是乞求。
凌霜心软同意。
洗完澡后,徐司前从大衣口袋掏出个小本子递给凌霜:“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凌霜问。
“我的日记本,不想被老古板看见,你替我保管吧。”
凌霜点头。
徐司前掀开被子和凌霜并肩躺在一起。
他在被子里握住她的手腕,细细摩挲,声音很轻:“凌霜,你想不想我们再近一点?”
“现在已经很近了。”被子里全是他的体温和味道。
他悄悄撑开她的手心,往里面塞了一个蓝色纸盒子,小声说:“草莓味,要试试吗?”
凌霜迅速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耳根通红。
她紧绷着神经想跑,却被他勾住脚背扯回。
徐司前胳膊支起,以一个俯卧撑的姿势虚抱着她。被窝里好热,凌霜在出汗……
四目相对,眼中爱意流淌,他一点点靠近,亲吻她的鼻梁和眼皮,声音沙哑:“宝宝,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你……”心脏跳得好快。
“别拒绝。”他衔住她的唇珠,指尖拨开她耳侧的碎发,轻轻捻弄她泛红的耳垂,“好红,好软,好像要融化的糖果。”
凌霜偏头过去吞咽嗓子,被他用食指将脑袋拨正,被迫直视他的眼睛。
“喊一下我的名字。”他循循善诱。
“徐司前……”凌霜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很奇怪。
“不是这句。”他惩罚似的含住了她的耳垂,舌尖拨弄,暧昧异常,“再说。”
“徐……小狗。”
头顶的光暗下去,两人鼻尖再次贴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呼吸,吻落在唇瓣上,软绵绵的,心脏好像在溢水。
他的手心好烫,隔着衣服落在后背依旧触感鲜明。
吻落在脖颈里,酥酥麻麻。
一切在几秒钟后戛然而止,他像是忽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能力。
“可恶,偏偏在这种时候……”还没来及和你说我爱你,好爱你。
他试图反抗,却陷入昏睡。
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这次很意外。
凌霜将他从身上推下去,手指带落了那本日记本,她捡起来查看——
2024年9月20日,我发现我好像喜欢她。
2024年9月21日,我完蛋了,一直想亲她,她好像小天鹅。
2024年10月7日,我的心会认人,一见她就乱跳。
2024年10月12日,好想变成老古板,因为她喜欢。
2024年10月13日,她好像有一点点在意我,不,是喜欢我。
2024年10月14日,徐小狗,我喜欢这个名字,因为独一无二。
2024年10月16日,我啊,最近总是太贪慕这世界,可我更想她平安……
2024年10月17日,我想让时间停止,然后说一千次好喜欢她。
2024年10月19日,小霜同学,这一次我可能会消失。
“徐小狗,你是傻子么?”凌霜看完,抱膝哭了。
几分钟后,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被子里响起:“怎么在哭?”
凌霜猛地怔住,她慌乱藏起手里的本子,看向他:“你回来了?”
“因为什么哭?”他坐起来看她,“你在舍不得他。”
凌霜没说话,她现在鼻子有点不通气,脑袋也不清醒,睫毛湿漉漉的。
徐司前打算给她倒杯水缓缓。
谁知,掀开被子一瞬间,那个蓝色盒子“哒”地一声掉到地上。
他俯身,将那盒子捡起来,觉得上面的“冰火两重天”几个字尤其刺眼。
“呵,这家伙居然敢带坏你。”
“这个没用过……”凌霜哽着声说。
“这是第一盒还是……”
“当然是第一盒。”
“打算要用?”他咄咄逼人。
凌霜满脸通红,这和抓奸有什么区别?
“凌霜,本来我不在意,但是他这么讨你喜欢?我有些嫉妒。”
他将她的下巴抬起来,洁白的脖颈上有两枚红色印记,他指尖轻轻碰上去,凌霜几乎瑟缩起脖子,像只小鹌鹑,羞涩又颤栗:“别碰……”
“他竟然还敢在你身上留印儿。”徐司前现在嫉妒得发疯,即便他们共用一个身体,那也是不同的,“我要留下来替他用完这些吗?我看看,里面有三个,打算今晚用三次……”
凌霜拍掉他的手背说:“不用。”
他冷哼一声道:“加上周浔安,你已经脚踏三条船了,凌霜,谁才是你心里最喜欢的人?”
“就不能都喜欢吗?周浔安又不影响你们,”她说完眼睛变得湿漉漉的,“你和他,我都好喜欢。”
“坏女孩。”他凑到她耳边,用力咬了一下她的耳骨。
凌霜吃痛,去捂耳朵。
他放开她,又握住她的手腕:“三个人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那还是周浔安吧。”公平一点,两个徐司前都不选。
徐司前把那个蓝盒子装进睡裤口袋,低低笑了一声:“这个我没收了。”
“哦。”反正她留着这个也没什么用。
谁知他又恶劣道:“留着下次我们用。”
第60章
60.
今夜下雪,户外万籁俱寂,屋内寂静无声。
凌霜抱膝坐在床边,长发披肩,微微失神,她还没从那个人消失的情绪里缓过劲儿来。
徐司前提着水壶去里面灌水。
不久,电茶壶通电工作,渐渐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中间有十几分钟,谁也没说话。
徐司前拉开椅子,侧身坐下,长腿微敞,一双眼睛深邃漆黑。
桌面倒扣着玻璃杯,他伸手过去,翻折过来,提起茶壶,缓缓倒入半杯热水。白蒙蒙水汽瞬间逃逸,摇摇晃晃,消失在空气里。
为让水温入口不烫,他又拧开一瓶矿泉水,倾斜瓶身,往杯中混入小半瓶冷水,水蒸气逃跑的速度锐减。
指腹触碰,不觉得烫,他这才起身把水拿给她:“喝点水再哭。”
不得不承认,即便不高兴,男人的声音依旧温和好听。
“我没再哭。”凌霜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
徐司前一直盯着她看,眼神幽暗,目光和另一个徐司前判若两人。
凌霜被盯得心虚,别开眼睛,继续战术性喝水。
赵小光要是看她这么文质彬彬地喝水,肯定要问一句,老大你是不是脑壳坏了。
凌霜现在除却伤心,还有些羞耻,她不好意思面对徐司前。
那天暴雨,她信誓旦旦地说要等他回来。结果呢,她在另一个男人床上等他,还为另一个男人哭……
她想,徐司前肯定在生气。
正犹豫要不要哄,他忽然说:“对不起,那天下雨,我没能留下来陪你。”
“没事……”凌霜相当意外,他居然主动和她道歉。
“那个案子破了吗?”他低声问。
“嗯,已经破了。”凌霜把水杯捧在手心,吸进一口气,总算敢抬头看他。
徐司前走过来,默契把空水杯拿走,伸手摸她头发,他掌心宽阔,从她头顶缓缓抚至脖颈。
凌霜瞳仁微颤,没有之前那样抵触他的触碰。
女孩头发很软,因为刚刚的事,她现在难得表现出乖巧一面,垂着脑袋,像个犯错等待惩罚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