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吧他。
怎么能不喊他老大呢?
之前写保证书不让她喊哥哥,想出来个老大,现在也不让喊了?
尤绵接受不了。
她明明就要习惯了。
尤绵缓缓起身,从茶几上抽了张湿纸巾,接着走向沈御。
他长腿摆放着是分开的姿势,尤绵就走到了他的腿间。
少女俯身盯着他看,“啪叽——”一下,湿纸巾轻轻拍在了沈御的脸上。
沈御缓缓闭上了眼,再懒散睁开半眯着。
湿漉漉,冰凉的触感。
隔着这份冰凉,沈御却感受到了她手心的温热。
“你清醒一下。”尤绵语气认真。“不能断。”
少女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沈御不阻止她,淡淡抬眸望她,不说话,漠然目光凝视着,足以让人保持距离。
但偏偏眼前这位又是个不看脸色的主,她步步逼近,缓慢地用湿纸巾擦拭过他的脸。
沈御肌肤温度比她想象中的要烫,脸也软,和上次她摸的一样。
只是这次隔着张湿纸,好像让她触摸有了理由。
帮他擦个脸醒醒酒而已。
“为什么?”他问。
“因为我就只有你一个老大。”尤绵正烦恼着,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别人喊他沈御,喊他学长,喊他御哥,喊他哥,是因为出现的身份。
他们和沈御的社会地位有关系,喊什么好像都很合理。
但尤绵不一样,她只是个将近与世隔绝的准高三生,除了邻居家的小孩,她实在想不到在沈御心里应该给自己安一个什么位置。
尤绵希望特别一点,至少别那么容易忘记。
因为在她的心里,沈御已经算是个特别朋友的存在了。
大朋友。
他和她所认识的所有同龄人都不一样。
他的圈子也远在尤绵接触到的范围外。
他很独特。
在尤绵心里逐渐变得重要。
她手心隔着清凉的酒精湿纸,在他的脸上下轻轻擦拭着,
凑近他,又小心将湿纸贴近他额头。
很快,沈御眉毛湿漉漉的,泛着晶莹透明的水色。
滑过鼻梁,下面就是他的唇。
怎么还不制止她?
尤绵的眼神是那样小心翼翼,手上的动作却又那样大胆。
像是招惹一只被链条禁锢的野犬,一个不小心就能扑向她撕咬粉碎,却并不退缩。
“尤绵。”沈御喊醒了她,手扼住了她的手腕,将那张湿纸巾从她手里剥夺了出来。
白花花的湿纸巾在空中缓缓落在了白瓷砖的地面上。
尤绵瞬间耷拉着个脑袋,一副要杀要剐你随意的表情。
话到了沈御嘴边,他又不说了。
脸上似乎还存留着她手心的温度,哪怕是隔着那张湿纸巾。
“你是觉得我的能力不够带你上八十五吗?”他轻声问。
尤绵愣了下,缓缓抬眸看他。
“还是你有了别的好老师?”他又问。
尤绵飞速摇头,摇得快成个小拨浪鼓了。
原来沈御只是自信他的能力。
像是吃了个定心丸。
老大没打算抛弃她!
“那,我如果考九十,可不可以要奖励?”尤绵又试探问。
“说。”沈御耐心地等着她的要求。
“你可不可以当我的......”尤绵话说到一半,还没说完。
沈御立刻起身捂住了她的嘴。
“当我的#¥%……”尤绵突然觉得窒息喘不过气,她用力拍了拍沈御的手臂。
“考到再说。”他又变脸了。
跟变脸谱似的。
尤绵推开他,小嘴飞快动着:“我不要,我就现在说。”
“我要是考到九十,你给我当小弟,我是你老大!”一口气全部说了出来。
爽!
倒反天罡。
尤绵狠狠勇敢了一次。
空气安静了一瞬。
“哦,好啊。”他声线清散慵懒,答应得轻松。
尤绵有些后悔了,看起来好像还可以更过分一些。
“给,这是我的学费。”尤绵往他手里塞了东西。
硬硬的,小小的,攥在手掌里刚刚好。
沈御接过,只是拿着,并没有看。
门外传来了尤庆丰的声音:“回家睡觉了!”
尤绵最后匆匆看了眼沈御,一溜烟地就跑走了。
——————
凌晨一点,沈御发现了尤绵的微信网名变了。
——我为老大上九十
头像倒是没变,还是那只顶着麦当劳袋子的白色小狗。
尤绵势必要跟物理较上劲了。
沈御靠在床头,摊开了手掌,将那枚小小的亚克力挂件透过光下看。
是一个戴着麦当劳帽子的线条小狗,和她头像很像,活泼可爱。
尤悠球也跳到了床上,亲昵地在他怀里摇着尾巴。
沈御像是被小狗们包围着。
这是她的学费。
尤绵又送给了他一只小狗。
第24章 系我呀 09
这个周日,田恬女士只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尤绵小朋友从早上七点就起床,开始在自己的房间大扫除。
尤庆丰叼着个油条看房间里忙上忙下的小小背影,阴阳怪气地对田恬说:“我就讲,不要天天逼她学习,好了吧,脑瓜蛋子都学毁了。”
“谁逼她了,你家姑娘自己爱学,给自己报了俩物理辅导课。”田恬撂了筷子,“前天晚上凌晨一点跑我床边神神叨叨,发誓物理要考九十。”
“打鸡血,没几天就正常了。”尤庆丰了解自己女儿,他摇摇头,没怎么把尤绵的变化放在眼里。
爱学习总归是比爱玩要好的。
房间里,尤绵抱着个背椅来回摆弄。
放在这,下午阳光晒,会不会把老大晒黑?
放在这又太挤,还不够放他那双长腿的。
她自己学着沈御的模样,坐在了背椅上,准备翘二郎腿,又想起沈御的坐姿,比较随意,长腿叠着,并不浮夸。
尤绵仰着脸,幻想自己有双一米八六的身高,开始摆弄她毫不存在的大长腿。
假装自己是沈御。
最终选了个风水宝地,尤绵点点头,开始翻柜子里层的文件夹,里面有她初中物理考八分的“人生之耻”试卷。
尤绵想都没想就将它撕得干干净净,吹着口哨小曲,假装无事发生将试卷“尸体”丢进了厨房的垃圾桶里。
下午两点半,将近三点,尤绵睡醒了午觉,揉着眼睛,听到门外有开门的动静。
她走到客厅,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女生。
是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