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舟咬牙,打了秦屹淮一拳。
他没躲,听着陆一舟骂他:“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秦屹淮没反驳,他确实很早以前就对甘棠有心思,对他的女朋友有兴趣。
秦屹淮轻擦过自己的嘴角,确实挺狠的,出了点儿血。
男人最后睨他一眼:“两清了。”
陆一舟最后也没能见到甘棠。
他开始频繁在甘棠身边出现,以治疗的名义,她无法拒绝。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和秦屹淮报备。
钢琴对她来说很重要。
甘棠出去的时候越来越多,秦屹淮也越来越忙,两个人感情越来越淡。
她有时候会等他,有时候不会,两个人床上呆的时间比白日多。
甘棠记不清最后的决裂,她中间缺失很长一段记忆。自小时候被绑架开始,她见到大片血迹,便会出现一段时间的记忆空白。
所以她不记得小时候自己被绑架时的细节,只会在被狗舔时本能害怕,瑟缩发抖。
她也不记得,为什么她会在医院。
她只知道她从医院醒过来的时候,秦屹淮没在她身边。
而她回来找他的时候,听见秦屹淮跟她说先分开一段时间试试。
她同意了。
然后两人再也没复合。
过往的事情已经过去许久,婚宴结束,甘棠出来时,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
婚宴出了那么大的笑话,但周煜林母亲面不改色,丝毫不失礼仪,和蔼笑着送客:“那等着喝秦总和甘小姐喜酒了,二位慢走,路上小心。”
二十岁的甘棠不会想到自己真的会有嫁给秦屹淮的这天。可他们领证许久,她从外人面前听见祝福时还是会忍不住恍惚。
甘棠面带笑意,挽紧了秦屹淮的手。
第50章 050
十二月的时间总是过得极其迅速,月末再次降温,可天公不作美,只下点小雨,最多就是雨夹雪,最终也没有下雪。
过完年,二月就是希斯纳决赛,甘棠深感时间不够,出去玩的频率大幅度减少,她在家练琴、还有在乐团呆的时间比较多。
离参加婚礼已经过了一个礼拜,闵秋和周煜林两口子近期是榆城富贵圈的热门话题榜首,硬生生把甘棠夫妇两个挤下去。
甘棠毫不介意,因为她也是吃瓜者之一。
这个世界上,大概人人都在吃瓜与被吃瓜之间不断循环。
林港别墅里,甘棠一醒来,手往旁边一探,发现往常不会在家呆的人,今早竟躺在她身边。
甘棠趴起来,手抱在他腰上,眼神不清晰,在他脸上虚虚扫了一圈。
秦屹淮睡觉的时候没有表情,看上去好严肃。
在一起不久时,甘棠经常会害怕他,但她现在很少有这种感觉。女生用小脑袋蹭下他胸膛,还觉不够,张开嘴唇亲了口他的下巴,然后靠在他胸膛上接着打瞌睡。
外面是阴沉的天,清晨下雨,天空都是雾蒙蒙的,这种天气适合在家里睡觉。
秦屹淮大掌挠下她后脑勺:“醒了?”
甘棠闭着眼,过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细声嘟囔道:“没醒。”
主卧里很安静。
甘棠看上去很乖,乖乖趴在他身上睡觉。秦瑜淮护好她脑袋,从床头柜上将手机拿过来。室外温度降至七度,还在不停下雨,这种天气不适合外出。
温乡软玉在怀,他歇了去运动房的心思,在手机上刷了会儿资讯。
甘棠迷迷糊糊睡着,朦胧间感觉天旋地转,她人躺在床上,被男人圈紧腰。
她是被秦屹淮亲醒的。
秦屹淮没将身体重量全放她身上,循序渐进的过程中,温水煮青蛙一般将她逼得难耐。
甘棠缓缓睁眼,入目是男人的深邃侧脸,还有天花板。
她胸前触碰到外面温凉的空气,大脑有些懵,然后白皙脸上带了一层薄粉。
甘棠不反抗,手搭上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娇软,带着刚睡醒时的迷蒙:“秦屹淮?”
“怎么了?”秦屹淮声音有些嘶哑,抬起头,目光深邃凝着她眼睛,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于是女生的脸更加红润,她跟他聊天,尚有些惊疑未定,咕哝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什么梦?”秦屹淮没再继续,将她放自己怀里,唇间温凉,亲下她的耳朵,继续出声道,“别又梦见我当渣男了。”
甘棠娇笑着瑟缩一下,继续开口:“才不是,我梦见家里地板上有血。”
秦屹淮敛了笑意,继续亲她耳朵,声音低哑,像哄她一般:“然后呢?”
她没有说后续,因为后续戛然而止。
甘棠只嘟囔道:“没有然后,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秦屹淮大抵知道。他只温柔圈紧她,在她耳边说道:“以后都不会有了。”
梁泽西早在上次就将她症状说了个彻底,他那时才知缘由。
她在七岁那年出事过后,就有应激性创伤障碍,大片的血会让她深陷恐惧,撑不了多久,晕过去后便会失去记忆。
秦屹淮忽然想起外国一个科幻电视剧,他说了名字后,问道:“你知道里面有一种怪物,叫做寂静吗?”
大概是甘家琛看过,甘棠对这片子有点印象,女生在他怀里蹭一下,嘟囔道:“不知道。”
她对这种电视剧向来不感兴趣。
秦屹淮淡声解释:“你跟它对视一眼,就会忘记当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甘棠惊讶开玩笑道:“这么厉害?看它一眼,就能跟所有的烦恼说拜拜?”
这个怪物是大反派,这种能力在剧里也算不得什么好能力。但秦屹淮哄她道:“所以有时候不记得也挺好。”
甘棠不知道自己不记得东西,她从秦屹淮身前爬起来,跪坐在他身前,说道:“那我们来试试。”
秦屹淮配合跟她对视,他面色倒是十分平和,但是甘棠盯着他看了一分钟,时间慢慢流逝,她闭上眼再睁开。
男人的眼睛深邃而专注,只凝望着她:“忘记了吗?”
甘棠眼神水润,心跳如鼓锤,抿起小梨涡笑道:“好像没有。”
女生脸颊上伴有红粉,直白而心悸地说:“秦屹淮,你长得,真的是很好看。”
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
男人顺手抱住她,将她放在腰间,扯开她腰间裙摆。
她红着脸,没有拒绝。
接下来发生的事合理又正当,主卧内一室旖旎。
两个人在主卧里磨蹭许久才出去,方姨向来是不敢催的,怕耽误夫妻两个的事。
她到点只将早餐热好,然后收拾家里,本本分分干自己的事。
甘棠吃完早点,将杯子端起来,喝了口热牛奶:“你今天好像没那么多事?按道理来说,不是一到年底,公司就会变忙吗?”
她双足一直踩着他脚,脚尖有规律地翘动。
秦屹淮解释道:“年底有下面的人会忙,之前几个案子在收尾,最近就闲下来了。”
甘棠“噢”了一声,好像是那么回事。
秦屹淮瞧了她一眼:“你在许老师那里弹琴没受人欺负吧?”
甘棠理所当然道:“谁敢欺负我?”
他之前叫刘钦查过,榆林除了一个跟她关系不怎么样的方艾婷,其它都无异样。
这算是意料之中。
他之前特地瞧过两眼,她跟旁边姑娘聊得开心,他没多打扰她。
秦屹淮扯了扯唇,将碗碟收过去,往客厅里走去时,说道:“等找个时间去榆林看看你。”
甘棠脚底下一空,想也没想就说:“好啊。”
她起身拿好手机,跟在他后面,看着男人的高大身影说道:“你应该还没看过我在台上弹琴。”
她三年前跟他在一起之前,就没有再继续演出过了。
但出乎她的预料,男人不假思索,漫不经心道:“看过。”
甘棠顿住脚步,疑惑道:“什么时候?”
秦屹淮略微思索,回忆道:“梁泽西说他有个钢琴家妹妹,你那时候应该十几岁,他叫朋友捧场,我全程在场,不过没认真听。”
他连台上的小姑娘都没仔细看。
秦屹淮年轻时并不算是个太稳重的性子,能坐在那里听几个小时钢琴才真算是奇怪。
甘棠踩了他一脚,怨念嘟囔道:“不懂欣赏。”
秦屹淮扯唇,揉揉她头。
榆城寒意渐盛,街头上的人都穿了厚厚冬衣。
甘棠要温度的同时也要风度,里面穿件高领毛衣,未免得老寒腿,往外面裹了件长款毛绒大衣,浑身上下的布料哪哪儿都有毛,确定暖和才出发。
她下午照例去乐团练琴,榆林乐团里最近的人倒是变多,大概都是慕那两兄妹的名而来。
她半点不奇怪,只专心准备好自己的事。
甘棠跟林瑜在许老师的工作室弹琴。
琴房内很安静,除了她们三个人再无其他人,许凤萍估计是年纪大了,脾气收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