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聊了多久,直到深夜,覃漪都已经睡了一小会儿才等到丈夫回来。
林稷年已经放轻了动作,但她专门就是在等他,很容易就醒了。“跟他聊完了吗?”
林稷年在换衣服,动作微顿,“嗯。”
这小子太机灵,今天的态度不仅好到不像话,还十分有眼色。
比如今晚,他都没说,容隐也知道他是在那里等他。
很难再不答应。
说实话,林稷年也确实被抚得熨帖。今天容隐上门之前他胸口还堵得慌,现在已经好受很多,今晚应该可以睡得安稳。
覃漪跟他随口聊着:“你说,这两孩子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既然过了林稷年这关,接下来就是考虑结婚的事情了,她也开始操心起来,“明年吧。我也要开始准备下宝宝的嫁妆。”
林稷年皱着眉,淡嗤道:“他恐怕等不到明年。”
说不定今年都要办完。
他一副看透容隐的模样。点头归点头,意见归意见。
可今年才剩下几个月?
覃漪讶异地看他一眼,偏偏一想又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
赶一赶的话,说不定还真是今年。
这样的话,那她得加点紧了。
他们很早以前就想过以后要给女儿的嫁妆单。
最开始的时候是给馥一准备的,后面家里发生了变故,在这方面的工作上也停了一段时间。直到后来,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才有精力重新准备起了给清晚的嫁妆。
和原先给馥一的那些不一样,他们加了很多上去。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将心底亏欠的那一块给填补上来。
这份礼单一放出去,饶是谁都能看得出舒清晚在林家的地位和受宠程度。
不光如此,到时候林家的各位亲朋,以及林桉林檐,都会“添妆
”。舒清晚肯定会风风光光出嫁。
这些他们没有和女儿说过,也没给拒绝的机会。
而只要一想到女儿出嫁的那一幕,覃漪的情绪就有些汹涌。
她已经想象得到女儿会有多漂亮。只是——也是真的舍不得。
她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和丈夫呢喃:“要是能早点找回宝宝就好了。”
可能,他们就可以更加容易地走进她心里,也可以在她心里待得更久。
林稷年揉揉她的头发,“难过什么?她又不是不要我们了。”
覃漪也只能点头。
她作了林家这么多年的当家太太,习惯性将所有事情都考虑得全面。说起女儿结婚的话,她想起一个点——到时候要不要请舒父舒母也来?
毕竟他们是孩子的养父养母,可是出于私心的话,她又不想。
到时候给女儿筹备起婚礼来,恐怕还有得烦恼。
林家给容隐和梁初楹都准备了房间,刚才容隐也确实回了安排好的客房。
但是深夜,他还是悄然换了个房间。
不同的楼层,走动难免会有声响,可他眉目只见坦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做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
房门出现细微声响的时候舒清晚就感觉到了。
好像也没有太多意外。
某人就不像是今晚会安分待在自己房间的人。
容隐掀开了她旁边位置的被子,很快就贴上了她。
今天一整日他都毅力惊人地保持着规矩,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了林稷年和林檐身上,感觉像是好几日没有亲近过她。
他从她身后抱住人,贴吻上她的脖颈。
她的房间没有开灯,他在她的闺房里倒是行动自如。
“你怎么还敢过来?”
好不容易得了林老父亲一个点头,要是这一举动被发现,得到的分又要被扣掉。
他吻着她,声音含混:“我定了闹钟,天亮前回去。”
所剩时间不多,更显得弥足珍贵。
深夜来,天亮归。这不是偷情是什么?
可他一副清风朗月的模样,会让提出质疑的人反过来质疑自己的猜测。
容隐就着被子压住她在吻,他越吻越重。
她的指尖抓住手
边的被子,抓作一团,又松开,反复几回。
“容隐,这里不行……”
“嗯。”他当然知道这里是林家。
随便弄出点什么动静很容易就被发现。
可他这样一答应,她更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的眸光很深地望进她的眼眸。喉结滚动,抱起她去了浴室。
——如果这里的动静不好解释,清理也会被发现,那就去一个最方便清理掉痕迹的地方。
他的声音落在她耳廓:“浴室的隔音好不好?”
她的心脏好似蜷起。
……她不知道。
可他想,应该会比房间里好点。
没了被子,她很无助地抓住他。
舒清晚想起来之前在深山别墅浴室的那一回。太刻骨铭心了,以至于难以忘记。完全的溃散和崩坏,如果跟她说要再来一次,她会心有余悸,不敢尝试。
可这一回他温柔了很多。没有将她自己放进浴缸,而是和她一起。
感受着在水里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温柔到了极致。
“阿隐……”
容隐敛眸,漫不经意地扣住她的手,狠掼而入。
在她濒临受不了的临界点时,他亲吻她的耳廓:“宝贝。”
好像有一滴蜡滴落在皮肤上灼烧。
烫得人根本受不了。
…
凌晨五点,林家的佣人们大多都还没起来,天也刚蒙蒙亮,容隐扣上衬衣的最后一颗扣子,关上了她的房门。
她陷入在厚重的被衾中深眠。
他的眸光微淡,举手投足间皆是淡漠不近人的气度。
只有在和她在一起时,才会融化作另一副模样。
容隐回了自己的客卧。只在准备开门时,看了眼走廊尽头。
那边是梁初楹住的房间。
四下阒静,以至于稍微一点声响都很明显。容隐不动声色地扫过一眼,唇角轻提,开门进了房间。
时间还太早,他可以再补一会觉。
至于他这一趟,若是被那么一个人两个人的发现了也无妨,毕竟——各自拿着各自的把柄,就不怕被举报。
临睡前,他给母亲发了条消息,报了一声顺利。接下来两家便
要将婚事抬上来商议了,他这一声报备不能缺席。
宋棠音是在起床后才看到的消息。
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
啧。
她儿子去林家的这一关果然不容易啊。-
林家没有那么多一板一眼的规矩,也没说一定要几点起。
相比起北城的很多世家来说,会更加松弛,氛围也更轻松。
林檐不知道是忙什么去了,睡到了将近中午才起,眉目间掩着懒怠。
他爸的大儿子在看新闻,而即将迎来的“第三个儿子”正在聊什么茶道。林檐兴致缺缺地扫过一眼,只去厨房拿了个面包啃着。
覃漪则是在陪女儿试着项链。
上次她和林稷年拍下的那颗蓝宝石不小,他们让人去做成了项链,刚刚送过来。
项链很华丽,也很隆重,戴在舒清晚白皙的颈间,就仿佛一下子挥墨涂上了浓烈的一笔。
覃漪帮她戴上后,便退后一步欣赏着,合掌道:“真漂亮,真漂亮,刚刚好。”
他们一看到这颗宝石就知道会适合她,眼光果然不错。
覃漪笑着说:“回头挑一件蓝色的礼服,不知道得有多漂亮。”
舒清晚摸了摸那颗蓝宝石。她时不时就会收到爸妈送的礼物,而且还经常不会是太简单的东西,动辄价值不菲。
就连林桉去了趟港城回来手里都拿着一个给她的礼物盒。
覃漪看着女儿的目光像是在欣赏自己浇灌出来的盛开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