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走了,但耶耶开始不解风情,挂在他手下,短腿凌空挣了挣,呜呜地叫着。
头顶他落下“啧”的一声,对这破时运感到不爽。
许织夏低闷地笑。
纪淮周叹气,将她的臀腿往上托稳了些,迈开腿,还是决定先回去。
许织夏抱着他脖颈,双腿被他胳膊勾着,垂落的小腿随着他的步子轻晃。
望上去,他表情略显郁闷。
许织夏压住嘴角。
伞下他的眼瞳里有灯影的浮光,瞧着他,活过的几个瞬间忽而在许织夏脑海中掠过影子。
她捏着他给的吐司面包,去喂小猫,出了院子不小心迷路,那面用墨漆题字“棠里”的马头墙旁有只公共垃圾桶,她躲在垃圾桶盖下,困在雨里,被他找到。
今夜,他又在雨里,找到了她。
许织夏看着他,他近在眼前,她晃晃悠悠了近两月的内心,在此刻无比宁静。
她眸光越来越柔软,凑上去,唇在他的脸嘬了一下。
纪淮周刹那止步,盯住她双眼,眼神逐渐深邃,许织夏被他看得一点点害羞起来。
“哥哥……”
许织夏刚开了个口,阴影占据视野,嘴唇毫无征兆地压下一片真实的温烫,紧接着就被他含住一张一弛地吮了起来。
她颤了两下僵住,他亲得不规矩,没一会儿就开始放浪,舌带着潮热感,压着她唇面舐过。
许织夏瞬间麻了半边身,手劲一软,伞柄歪倒坠下去,落到地面滚了半圈。
“伞……”
许织夏一出声,他的唇又堵上来。
她低唔出“外面”两个含糊的字,他深喘着回应她说,哥哥有分寸。
眼前都是湿漉漉的水光,分不清是他的唇舌,还是淋下的雨。
雨幕里,别墅区外那台宾利被淋得黑亮。
盛则玉靠在驾驶座,陈年泛黄的信息表在手中一张一张,慢慢地翻阅过去,看了会儿,最后原封不动塞回进牛皮纸档案袋里。
档案袋丢进车载保险箱,锁住。
碰巧许轻苑的电话在这时打进来:“则玉,这么久了,有消息了没有,那个女孩子的原户籍是不是在港区?”
手机举在耳旁,盛则玉看着被雨倾盖得模糊的挡风玻璃。
沉默良久后,他说:“不是。”
-
还说有分寸。
最后两人一狗全湿着回去。
纪淮周在公共卫生间先洗了耶耶,放进宠物自动烘干箱烘干,再回房间洗自己。
那时候,许织夏已经洗好澡吹干头发,换上了干爽的睡衣。
近两个月的异国在今夜结束,两人都有些后遗症,他是见面了不立刻亲她不得劲,许织夏是分开洗个澡都在想着他,一收拾好自己,她就趿拉着拖鞋,主动去他屋里。
但刚出房间门,就撞见了正上楼的周清梧。
即将新学期开学,她今晚出去和几个同校的老师聚餐了,才回来。
见她出门,周清梧笑着从楼梯走过去,闲聊问道:“还没睡呢宝宝,要去哪儿?”
在周清梧面前说谎,许织夏是最虚的:“我想去……厨、厨房。”
“饿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不是不是!”许织夏忙拉住她,快速思考着寻了个借口:“哥哥淋雨了,我想去煮杯姜茶,怕他感冒。”
话落脸上堆起笑容,努力令她信服。
周清梧倒没深究,先意外再惊喜:“阿玦回来了?”
“嗯……”
周清梧显然也高兴,托过她的手一起去厨房:“我正好也想找他聊聊天。”
“……”
于是情况就发展成了,许织夏和周清梧并着肩,坐在那人卧室的沙发里。
他的房间深色调配金,沙发斜对着暗灰色的床尾凳。
他裹着睡袍,双手后撑在床尾凳,没个坐样,目光悠悠的,不确定是在看谁。
许织夏一直低埋着脸。
两边都心虚,谁的眼睛她都不敢直视。
周清梧说了几句长辈问寒问暖的话,端起小茶几上的玻璃杯,递给他:“怎么还不喝,趁热,妹妹特意给你煮的。”
老远就闻到姜茶的气味,纪淮周笑出一声:“谢谢啊,我的好妹妹。”
“……”
周清梧说:“回来了就多待两天。”
“嗯。”纪淮周拧着眉喝完姜茶,眉头迟迟松不开:“不走了。”
许织夏终于抬起脸,眼睛睁得圆圆的。
“不回英国了?”周清梧也惊讶。
见她们的反应,纪淮周意识到自己表达有误:“也不是。”
许织夏方起到至高点的心情,倏地又落了下去。
纪淮周倾身把杯子搁回茶几上,慢条斯理地继续讲:“一年还是得回那么两三天。”
许织夏又是虚惊一场,忍不住怨怼了他一眼。
纪淮周端详着她,不见她笑,他哼声:“不高兴我回来?小没良心的。”
周清梧护短得很:“你凶什么?”
纪淮周抬了抬下巴:“您瞧瞧她,瞪我呢。”
他还好意思讲,一句话说得慢吞吞,存心害她情绪在半分钟内跌宕起伏。
许织夏嘀咕:“哥哥嘴巴太慢了。”
“你还嫌弃上了?”
“说你你就听着,别顶嘴。”周清梧睨他:“有女朋友也不能忘了妹妹。”
纪淮周笑着承下:“忘不了。”
“女朋友呢?”周清梧关心他感情生活。
他懒懒散散歪着脖颈:“在不高兴呢。”
许织夏呼吸窒住,一阵要被揭底的心慌,好在周清梧没疑心,只是训了他一句:“你这脾气,也只有我们宝宝受得了你。”
她下巴都要戳胸口去了,刚洗过的头发比耶耶还蓬松,纪淮周很想去揉一把,但够不着。
他便只看着,饶有兴味勾着笑:“是,我们宝宝最讨人喜欢了。”
许织夏悄悄跟他交换眼神,暗示他不要在小姨眼皮子底下犯坏。
他倒只是笑,不见收敛。
周清梧没有坐太久,聊了会儿就带着许织夏离开了。许织夏在房门口,和周清梧互道晚安,目送她上楼,等她身影不见了,许织夏才回过脸,和某人四目相对。
他在隔壁倚着门,一条胳膊支在另一侧门框上,冲她歪了歪脸,询问她今晚进哪个屋。
许织夏胆小得很,再望几眼楼梯,咬住下唇,迅速跑过去,往他胳膊下一钻,一溜烟进了他房间。
动作快得人都要成了虚影,生怕周清梧突然掉头,当场抓住她。
纪淮周被她这偷情的模样惹笑。
不慌不忙合上门,落下锁,回过身,小姑娘已经老老实实站回到沙发边上。
“来就来,还带着小姨和姜茶来,这么客气呢。”他似笑非笑地奚落,走过去。
许织夏理亏,但同时又想笑。
“小姨刚好回来……”也要赖他,白白折腾这么长时间,她轻声怪道:“谁让你非要在外面亲。”
纪淮周仰坐进沙发里,后颈枕着,抬高了脸去望她,喉结便隆得尤为明显:“哥哥怎么知道,你一把伞都握不住。”
许织夏臀部虚虚倚住沙发的扶手,不搭腔,总不能讲是因为被他亲昏了头。
右手放在腿上,他的手不声不响地覆过来,手指滑到她掌心,揉握着,和她的肌肤缓慢摩擦。
时间变得越来越慢。
在外面的时候雨水泛滥,心是开放的。
共处一室了,空气中有隐晦的潮湿,暗戳戳的情愫一泛滥,心就内敛了起来。
只是摸个手,许织夏都感觉自己心跳的频率在失调。
窗外仍有落雨声,但房间里静得厉害,许织夏寻思着得出些声音:“哥哥……”
两只手交握,他轻轻拽了她一把。
许织夏依顺着这股力道,人一起一落,侧着跌坐到了他硬实的腿面。
她顷刻间伏在了他胸膛,腰被他搂住。
两人贴得足够近了。
“终于没人了。”他不再佯装,任由嗓音哑下去,唇蹭过她耳垂,再往下蹭进她颈窝,脸深深埋进去,贪恋她皮肤上久违的沐浴露香气。
哑声轻唤:“宝宝。”
许织夏不由停止呼吸,他鼻息炽热,似带着火,都要把她的头脑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