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让我进去吗?”
她不再信任他,态度比以往强硬,“先说。”
江颂竹无奈,“我和那群日本人没直接关系,金秋的事我近日才知道,不是故意瞒你的,他们这次经济危机是江归一在背后搞的鬼,和我无关。”
“所以?”
“你在生我气吗?”
“没有。”
他有些急切地问:“那......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窈打量着江颂竹,斟酌他的利用价值,就在这时,叮地声清脆响,从电梯走出来的男人,冰冷危险的视线穿过距离锁定她。
“......”
“怎么了?”江颂竹跟从陈窈的目光回头,“......”
江归一双手抄进西装马甲口袋,面无表情地迈着两条逆天长腿走近,不认识他们似的,站到左边门户口,面容锁读取滴地声,他低头进门,门甩得砰地声巨响。
陈窈:“......”
江颂竹:“......”
两人沉默时,电梯又响了。
穿身军绿色冲锋衣的何商岐跨出电梯。他环视一周,大步朝陈窈走来,无视江颂竹对她笑得爽朗,“陈小姐,好巧,又见面了。”
话音落,左边那扇门开了。
江归一脸冷得冰块似的,唇间那根烟的白雾嘶嘶冒寒气,“你他妈来这做什么?”
“......哎呀!江二爷,真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哈哈,哈哈。”最后两声笑声实在干巴,何商岐尴尬地摸了下鼻子,“看到有人低价抛售公寓,我瞧着这黄金地段投资正好,军大院住腻了,刚好换个地方。”
江颂竹微笑,口吻斯文温和,“这公寓有价无市,哪来的低价抛售?”
何商岐见不得这种虚假做派,戚了声,“老子运气好不行?关你屁事?”
江归一克制想杀人的冲动,捻灭烟,转而走到陈窈门口,侧身挤开江颂竹,捞起陈窈的手。
陈窈吓了一跳,以为他要报早上的仇,结果他低头在手背落下一个的吻——非常绅士,两页唇瓣一触即分。
简直像被夺舍。
江归一敛去阴郁晦暗,抬眼,故意正面迎明亮灯光,以此让金色的瞳孔色泽更加剔透。他笑得露出白牙,“幺幺,吃饭没?想吃土豆塔吗?”
他身体还没恢复,皮肤偏病态的白,以至衬托得那对宝石似的眼睛格外漂亮。
陈窈一时失神,总觉得江归一的神态有点熟悉——非常像没有攻击性的江乌龟。
电话铃声拉回思绪。
来电显示,边叙。
她接通,听到公司被收购的消息,无语地看着江归一。他镇定自若,一袭双排扣西装显得贵气优雅。除了强硬卡在门框不让关门的手,暴露了不讲理霸道的本性。
陈窈瞟了眼他手背的针孔,“嗯,你可以不用费劲找人设计头套了,因为我准备露脸。”
反正没必要藏了。
“确定开机时间吧。讨论剧本就算了,我现在......”
陈窈觑着走廊三尊大佛,哦不,三条流哈喇子的狗,她已经能想象今后的日子不再太平,烦躁地说:“有点不方便。”
第080章 金蝉脱壳080
天破晓, 如同剧院巨大幕布悬在望江,晨曦蒙上一层薄雾。Enternity奢华大气的立标在阳光下熠熠闪光。
开放式厨房,男人发髻的几缕发丝散在后颈, 光裸的上半身是标准倒三角型, 背沟旁贴了几片纱布, 精悍的肌肉随手臂伸展而起伏着。
陶瓷锅
的薯饼滋滋焦黄, 他掂了下锅,另只手的哑铃也来回一次, 继续与Gallop南欧分公CEO交代事项,流利地道的意大利语在朦胧微光里发酵,让这幕看起来像部浪漫文艺的电影。
门铃中止播放, 但也仅仅只响了两声。公寓十二家住户配备的管家, 职业素养高,耐心等候着,过了三分钟,大门才打开, 他闻到油炸的香味表情略微有些讶异, 但很快调整好, 目不斜视地颔首:“江先生,早上好。”
江归一嗯了声, 转身走进浴室。背后有伤,这儿没佣人, 他拧了下眉, 想到什么, 直接走进浴房, 洗掉油烟味,将头发吹至半干, 又精细地洁面护肤后才走出浴室。
推车整齐摆放金属食盒和鲜花,这是特意要求的。江归一拉开挂架的尼龙衣袋,取出熨烫好的衬衣,想了想又放了回去,只穿件西裤,带上自己准备的早餐推着车来到隔壁门口。
叮咚叮咚。
比预定的早餐时间早了些,陈窈以为是管家记错,含着牙刷去开门,看到屏幕里的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她扬了下眉。
昨天门口的唇枪舌剑让人身心俱疲,她在公寓窝了一天哪儿都没去。
眼下江归一这么早敲门,陈窈怀疑他别有用心,语声含混地问:“有事?”
他直言,“我做了你非常喜欢吃的食物。”
“......”
说实话,江归一厨艺比大厨更合胃口。陈窈打开门,视线悠悠在他健硕胸肌扫过,撇开脸,推车摆满食盒,“这么多?”
“这是两人份。”江归一镇定自若地说。眼睛盯着她锁骨那片皮肤。
“......哦。”陈窈精准找到与众不同的食盒,刚伸手,腕被攥住。
江归一似笑非笑,“过河拆桥合适吗?”
“不合适,你滚吧。”
陈窈的回答他丝毫不意外,抬右臂,连她手臂一并举高,再往旁边摁,左手推车,反脚勾门,直接硬闯。
口腔的泡沫含不住了,陈窈剜他一眼,扔开他的手,快步走到玄关垃圾桶吐出泡沫,抬头看到他还踩着皮鞋,不满地说:“你这种行为叫私闯民宅懂吗?”
江归一推车走近,大掌按住她小小的头,轻轻一旋,“去洗漱。”
陈窈气愤地抓住他的小臂,“你——”
“我在忍了。从昨天到今天。如果这公寓所属公司不是国外集团,它现在已经姓江了。”江归一表情平静,连名带姓叫她,“陈窈,别逼我把你劈晕绑回榆宁,你知道我干的出这种混账事。”
“......神经病。”
“嗯。快去,我等你吃早餐。”
.
餐桌摆放的食物丰盛,马苏里奶酪、熏火腿三明治、蔬菜沙拉,薯饼......熏火腿被切成薄片,暗红色的筋肉边缘连着嫩白色脂肪,球状的奶酪新鲜得能滴出水,煎得酥脆的薯饼上面用番茄酱画了爱心。
一看就知道哪些是江归一亲手制作,某种层面,他有着与外表性格不符合的少女心。
以前在榆宁,经常吃到切成爱心状的水果片、煎蛋......
这在陈窈眼里就是脑子有病,毕竟这种方式只会浪费时间,并不会让食物更美味。她无语地看了眼正用刀切掉牛肉脂肪的男人,默默拿起薯饼咬了一口。她舔了下唇,加快进食速度。
义勇军进行曲响不停,江归一工作比以前更忙,没空说话。陈窈喜闻乐见,连续吃了两个薯饼,他将分好的蔬菜和牛肉推到面前,她懒得搭理,手伸向第三个薯饼,然而盘子被直接拿走。
“桑迪奥家族的首领运筹帷幄的本领赶得上拿破仑。”江归一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必须先吃掉蔬菜牛肉才能吃第三个薯饼,继续用花岗岩般冷硬的嗓音讲电话,“他布下的局很少出错,就算有岔子也是因为运气差。这场家族争斗必是他筹划,参与没意义,别再因为这种愚蠢透顶的问题浪费我的时间。”
可属下接下来的汇报让他拧起眉头,他嗯了声,“行,我来一趟。”
挂掉电话,看到陈窈拿叉子戳来戳去就是不塞进嘴巴,不悦地问:“你在干什么?这两年都这么吃东西?”
陈窈看了眼他那边的薯饼,不说话。
“想让我喂直说。”
“滚蛋。”
她将蔬菜牛肉塞进嘴巴,面无表情地咀嚼,他边扯花瓶的玫瑰边盯着,直到她吃完所有才把铺满花瓣的薯饼还回来,说:“我今天要去趟国外,快吃,吃完帮我换药,拒绝无效,不换,我马上取消行程。”
陈窈嫌弃地看着花瓣和薯饼这种不伦不类的搭配,用刀全部撇干净,拿着薯饼噔噔回房。她巴不得他赶紧走,翻出药箱。
江归一起身,拿走陈窈忘在桌面的手机,镇定地从口袋拿出微型U盘插入接电口,按下按钮,过了几秒,把手机原封不动放回原位,角度分毫不差。
陈窈抱着药箱回来,催促就在餐桌旁换药,他说好,背过她时,嘴角浮现一抹笑。
换药过程两人均沉默不语,可肌肤与肌肤难免擦碰,空气被江归一高热的体温烘热。当陈窈小拇指刮到脊梁,那只凶猛的饕餮咬住她的腕往怀里一带。
“幺幺。”江归一喉结吞咽着,目光晦暗,丝毫不掩饰那份压抑已久的火烧火燎,但他没使强硬手段,反而像撒娇般说,“我想要奖励,给点奖励吧。”
相似的口吻让陈窈想起江乌龟,她迷茫一阵,腹部感受到异样,低头。
这半趴的姿势正好瞧见,两条性感人鱼线延腹肌往里收,最紧实的肌肉垒块之上一条盘桓的青筋没入黑色皮带,很容易想象在其之下喷张的程度。
陈窈头脑短暂空白,很快反应过来他不穿上衣的原因,当即冷了脸,“没有,赶紧滚。”
“唉,真不好骗。”江归一闷笑,伸出舌头舔了下她颈后的皮肤,“那先欠着,我回来再收利息。”
陈窈抖了下,反手使劲擦被他舔过的地方,“谁跟你欠着?你是有毛病吗?”
她懊恼自己被美食诱惑,边挣扎边骂。
江归一早习惯陈窈的撒泼,低头衔咬她发红的耳尖,耳鬓厮磨间,暧昧横生,“我不在,别做过界的事,尤其与别的杂碎眉来眼去。你知道的,没有事能逃过我的眼睛。”
陈窈一听这种威胁的话就来火,“你真是犯贱,非要上赶着当狗是吧?”
江归一按住她的腰,膝盖往上顶,挥手利落地扇了下翘起的臀,嗓音低哑,说不出的撩人,“想让我任你差遣当狗,骂人可不行,至少来点甜头,或,最简单的——”
尾音随揉抚画圈的动作消失,他屈起修长的食指轻点她的臀尖尖。
“让我爽到失去理智。”
.
送走江归一,陈窈没坐几分钟,何商岐就敲响了房门。她最无法理解他莫名其妙的行为,冷淡嘲弄地看着他,“江归一前脚刚走,何先生就来了,挺巧。”
“不巧。”何商岐单手抄兜,但仍能看出刻进骨子的军姿,他放浪不羁地笑,“是我故意使坏,费老大劲儿给钟氏家族一个好处,把江归一弄到香港。”
“......什么意思?”
他刚毅英武的眉眼间的笑意更深,“陈小姐这么聪明,应该不用特意说明。但我还是想让你心里有个数。”
“你干人的样子太帅,我一见钟情了。想把你从江归一那偷走。”
陈窈:“......”
她毫不留情甩门,他伸脚卡住,身体前倾,离她近在咫尺,那双黑釉色泽的眼睛侵略性十足,“别这么着急拒绝——”
陈窈直接拆穿,“你是对我一见钟情,还是对我的才能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