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颔首,“抱歉,脏了您的眼,我应该拉到远处处理。”
“......”
他继续说:“这女人的事是我们之前没办好出了纰漏,并且她这种低贱的招数我们见过太多,哪怕您宽宏大量完全不介意,但您知道二爷的性子,如果放任她们在您面前胡言乱语,我们受得罚不止这两巴掌。”
陈窈:“......”
江归一糟糕的性格发起疯确实挺骇人。
女明星是南楚人,终于反应过来,瑟瑟发抖,“她不会是那、那位......”
江宇说:“是。”
女明星连忙按着经纪人的脑袋哈腰道歉,“对不起、真对不起,我有眼无珠,您放我一马......”
“快去补妆吧。”陈窈了无兴趣,扭头问江宇,“她为什么那么怕?”
“这......”
江归一认为那两年发的疯纯跌面,严禁知情人士提及。江宇换了种说法,也算实话实说:“只有您不畏惧二爷。”
陈窈默默无言,她其实也怕江归一,骂几句,他在那笑,打他两下,他能把掌心舔得湿透,还不怕死,神经病一样。
她有预感,这次江归一布的是天罗地网,必须在他收网之前利用现有的棋子逃跑。
“钟小姐,您可算来了。”
宝格丽首席执行官掠过女明星,笑吟吟地走到陈窈面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中国区域、华中区域负责人。几位大人物的出现,瞬间将陈窈推上风口浪尖。所有艺人驻足,长枪短炮转向她。
这不是陈窈预想的场面,应和几句,被他们簇拥着迎进内场。内场许多名流阶层的人物,商界领袖,各大企业的太子爷公主,家族的遗孀,两道的二奶,国内消费最高的群体,以及在自己领域影响力广的名人专家,热点话题人物。
而橱窗玻璃柜摆放价值上百亿的珠宝,远远望去,璀璨夺目。
晚宴邀请艺人的目的,向那些富人销售珠宝。之前网上为全球代言人的咖位吵得不可开交,无非是商业价值的比拼。
陈窈多少了解,这轮不到她,她边四周巡视找甄佩文,边回答执行官负责人的问题,过了会儿两位顶流明星走近,她们的饰品分别是serpenti、Aeterna的高珠系列,大颗宝石和钻石结合,重工奢华至极,红碧玺,绿宝石、紫水晶,冲突的颜色辉映生光。
“钟小姐,这一串设计灵感源自古罗马神话,重量77.8克拉,工匠耗时2100个小时,价值1.5亿……”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打量着几乎素面朝天、十八线小艺人,有人听说是专门演女鬼专业户的钟幼,那表情可谓十分精彩。
陈窈不在状态,中场有服务生搬来把华丽的巴洛克风格椅子,她顺势坐下,敷衍点头听着讲解,视线到处搜寻甄佩文的身影。
讲解完她只记得大概金额,两套一起5亿左右。
之后穿燕尾服戴白手套的服务生手捧一个水晶盒出场,里面的脖颈模具上是一条由净透水滴状钻石打造的灵蛇项链。
“这也是Aeterna系列……重量140克拉,工匠耗时2800个小时,价值3亿。”执行官笑呵呵地说:“这条我们只拍了一次杂志,就被您的未婚夫拍走了,一直等待您来佩戴。”
艺人哗然,唯一坐着的陈窈懵了,“未婚夫?”
“是啊,另外两条项链首饰,他刚刚也为您买下了。”
现场呼声和倒抽气的声音此起彼伏,首席执行官看陈窈的眼神简直和看钱没两样,而且旁人不知,宝格丽家族与意大利黑色家族的渊源颇深,这位女士背后那位可大有来头,无论从财力还是势力,都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如果您还有喜欢的,为您讲解,我荣幸之至。”
陈窈:“......”
之前收到的邀请函,那并非不是给艺人,而是江归一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邀请函。所以她是作为消费者受到邀请。
哽了数秒,陈窈再次确认,“意思是,这三套……8亿的珠宝都是我的?”
“是的,并且橱窗所有珠宝任您挑选,只要您喜欢,可以全部带走。”
“......”
众人艳羡期待的视线把陈窈盯出洞,她低头沉吟不
语。甄佩文不出现大概因为她处在焦点,且她害怕江归一出现。难道江归一因为她逃跑的事报复了甄佩文?
执行官盛情邀请陈窈戴项链,几人生怕磕碰,呼吸不自觉放轻。陈窈心不在焉,倏地脖子一重,沉甸甸的项链压在胸口呼吸困难。
一堆破石头炒成天价。她又萌生失去自由的烦闷感,即刻找江归一撒气,敲下几个“不识好歹”的字【你是不是有病】。
乌龟王八蛋:【金主不都这么砸钱?】
幺幺:【滚】
江归一收起手机,阴刻地睥睨着跪地上颤抖不止的女人。地下停车场的暗光环境让那张脸看起来森寒而美艳。
他在心里骂完马伯松全家,用雨伞尖挑起她下巴,“你跟她说了什么?”
“二爷,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他一脚踹开扒到裤腿的女人,丝毫不怜香惜玉,扯着西裤,扫了眼上面的脂粉痕迹,恨不得马上把裤子脱了。
“江宇!她说了什么!”
陈窈一进宴会厅,江宇就把人绑了,即便如此,他们一群人还是因为办事不力受到惩罚,背上全是鞭子抽的血痕。他重复几遍的话,期间咳嗽不止,“她说陈小姐寒酸……”
“不可能。”
江归一掐起女人的脖子,黑手套泛着原始兽类的残暴光泽。
她的脸由苍白转深紫,面庞笼罩死亡的气息,而他表情狰狞又凉薄,“她又让我滚,你肯定说了让她生气的话。”
闻确翻白眼,心想陈窈对您说滚说少了。眼见女人气息微弱,他低声求情,“二爷,陈小姐马上出来了。三少爷的车也到了。”
女明星整个身子跌倒在地,抚着胸口喘气,满眼血丝,她惊惧地看着正在优雅脱手套的男人,仿佛又回到命悬一线的时候。
江归一把手套扔了,接过下属递来的手帕,边擦手指,边提醒自己冷静。
不能因为陈窈还是想逃跑恐慌。
而且今天拍卖会和严云朝有关,何商岐、江颂竹,没一个省心的主。
他阴测测说:“她如果因为这件事逃跑,天台就是你的归宿,听懂滚。”
说给眼巴巴给陈窈发短信【我到了,赶紧挑,多买点。】
第085章 金蝉脱壳085
到达地下停车场时, 江归一和江颂竹剑拔弩张,双胞胎和管良在旁边打圆场。
陈窈知道这事儿和自己脱不了干系,但就像烽火戏诸侯, 这君王性格本就荒.淫暴虐, 女人不过导火索。
江归一目的在层层包裹下不为人知, 他喜欢秦始皇, 心中自有鸿鹄之志,gallop利益在上, 必与开疆扩土有关。
江颂竹争得一口气,前二十多年维持的尊严与清高,忍辱负重, 结果江之贤从未考虑过他与江梵, 赋予权力纯为磨江归一这把刀。
走近了,果然如陈窈所想,两人唇枪舌剑。
“饥不择食,什么都往嘴里塞, 也不怕是断头饭。”
“我无非想糊口, 二哥颠倒是非的能力一如既往, 不知凉川二位是否买账。”
江归一瞥到陈窈身影,无心恋战, 擦过江颂竹的肩,幺幺二字方在唇间形成形状, 她说:“宝石送回理财顾问手里了。”
她两手空空, 无视他, 走向江颂竹, “走吧。”
双胞胎无声扫她一眼,那是无法理解和不满。管良则将信将疑, 似乎想窥探她真实目的。
陈窈没踌躇,江归一攥住她的腕,目光带怒与怨,隔空气刺向她,“你跟他走?”
对比拒绝礼物,他更在乎她径直走向江颂竹。
今日江归一的拿捏让陈窈无法自洽,她讨厌万事皆在他掌控。况且她和江颂竹约好了。“我想跟谁走,就跟谁走。”
江归一脸色阴沉,死死捏住她的腕,周遭气温寸寸降低。
江颂竹见状挡陈窈身前,“何必强求。”
江归一吝啬给他眼神,意味深长地说:“看在你护过幺幺的份上,这两年的账我不跟你算,你该感恩戴德。”
江颂竹微笑,“我护她,是因为我想护。总不能眼睁睁看她在牢笼里失去生气,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陈窈不想听他们斗嘴,挣扎几下,没挣开,插入他们的话题,“护什么?”
江归一不想让陈窈记得别人的恩情,而江颂竹不想让陈窈知道江归一对她的付出,两人皆沉默。
但忠心耿耿的双胞胎知情,憋了两年,看到陈窈如此冷漠,忍不住为江归一拉回赢面。
“当年你将刀插进二爷胸口,自以为机关算尽,也不想江之贤什么性子,如果不是二爷和三少爷把这事掩得瓷实,你能活到今天?”
陈窈没多大反应,淡淡一瞥,“哦,你的意思我该感谢你们?”
“难道不应该吗?陈小姐这么聪慧当真不知道当年二爷为保你无恙付出多少?江之贤把你当枪使,大夫人暗箭难防——”
“闭嘴。”
闻确的长篇大论被江归一冷声喝止。
“二爷!她根本不懂!”
江归一踹了脚闻确,烦躁地说:“你他妈话怎么那么多?”
“我倒好奇闻确说的付出究竟指什么。别告诉我,把我关榆宁是为保护。”陈窈心若明镜,从容不迫地说:“或者,加快掌权进程也是为我。”
在场几位男人面色各异。
江归一的表情最精彩,欲言又止,“你……”
陈窈压下喉咙近乎窒息的闷气,讥笑道:“不得不说,你们的逻辑非常幽默。”
她注视江归一,字字句句掷地有声,“难道没我你不夺位?如果不是你死不放手,我会被人视作眼中钉肉中刺?难道别人对你江二爷趋之若鹜,我得了垂怜就该感激不尽?这两年,你手握权杖风生水起,我身份证都用不了,谁又给过我选择?”
停车场的阵阵回音比深秋的风更凛冽,从江归一耳朵刮进心脏,刺疼。
当年江家内斗,他每天经历各种暗杀,车的防弹玻璃换了一面又一面,他按时回榆宁做饭、陪伴,晚上等她睡着再起床继续处理工作。虽说她所言非虚,没他,她会少诸多危险,可他也尽力而为了。
昨日温存化作泡影,亦或昙花一现。江归一唇张了张,最终握拳,没反驳。
闻确看在眼里,两人的事他没资格干涉,但他无法忍受陈窈用那把刀插进江归一胸口。
这算什么?精钢铁骨的男人唯一软肋,怀揣胸腔之下的柔情,成为近身夺命的利刃。
更不论后面的两年。
闻确字字珠玑,“陈小姐这话说得好听,你进江家难道是二爷逼你不成?你把江家搅乱受到报复难道是我们的错?江之贤利用你难道也要怪罪到我们头上?”
江归一一脚踹过去,语气含着毋庸置疑的威慑,“闻确,你今天话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