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窈扭头,恶狠狠瞪他,“别逼我弄死你。”
江归一扎好头发,一巴掌啪地扇到她臀部,语气平静:“你也别逼我弄死你。”
“呵,你不是已经做吗?起诉我商业秘密侵犯罪。”陈窈冷哼,“到时候随便叫律师添油加醋,加重量刑七年。”
那本意逼她离婚,逼她回来,但她总能给他“惊喜”,总比他想象得更坏。
江归一再次用力扇她的臀,眯着眼说:“你不也起诉我非法拘禁?你甚至觉得没证据,试图把柯丽露的死栽赃给我。”
“谁让你先起诉我?”
“你确定要讨论前因后果?”
陈窈从没觉得自己有错,她也无法产生愧疚的情绪,更理解不了心里陌生的情绪。
善恶、是非的界限混淆,但美丑是绝对的客观存在。
她又不瞎,要怪就怪他长得太好看,否则她不会想捕获他眼睛里的金色蝴蝶,不会控制不住想杀他,做成永久封存的标本。
她认真地说:“前因后果,就是你长得太好看,这是你的罪孽。”
“骗子。”
江归一倾身而下,将陈窈的头掰到侧面,紧紧扣住后脑勺,因愤怒凸起的青筋盘踞在手背刺青,有生长力般往外延伸,缠住她的脖子。
“满嘴谎话的骗子。”
“陈窈,你就是骗子。”
“你——”
他捂她的嘴不准她说话。
鼻尖拨开她的长发,叼起颈后最薄的皮肤,尖利的犬牙往里刺,用近乎狠决的力度告诉她——
他们之间的信任已不复存在。
陈窈痛得呼吸凝固,身体颤抖。
她明明说的实话!
她明明大发慈悲饶他一命!
不识好歹的王八蛋。
陈窈反手狠狠抓住小王八蛋,尺寸差异逆天,以致虎口恰好卡进接壤的沟。
江归一脊背陡然弓起,闷哼声,松开齿关,陈窈后颈赫然两排渗血的牙印。他皱眉,心疼地想吻一吻,结果她死死攥着,恨不得连根拔起!
他眉心直跳,低吼:“放手!”
“你先!否则我让你再也不能人道!”她恶毒地说:“断子绝孙!”
她小小的头颅、脸被他控住,鼻尖挨近掌心,呼吸簇簇喷洒时,睫毛跟着轻轻煽动,乍一看像依附他生存的小精灵。
江归一痛恨她具有欺骗性的外表,几乎嚼穿龈血,“同时!三声!谁不放谁是狗!”
陈窈飞速答应,“好!你数!谁不放谁是狗!”
“三!”
“二!”
“一!”
气荡回肠的三声,陈窈的头还是被兽爪压着,艰难呼吸,小王八蛋还是被她掐得紫胀,一动不敢动。
言而无信,背信弃义,无可匹敌的默契,彼此恨得牙痒痒,又萌生一种诡异的快感。
天灵盖都在发麻。
炙热到发烫。
陈窈匍匐在茶几,眼睛、后背,全身每一处神经质冒汗,湿润。
好想杀了他。
好想杀了他。
江归一倏而握住她的手。粗粝的茧子磨得她一抖,陈窈预料他的意图,叫骂道:“滚啊!江归一你就是个低等畜生!”
两年前,她将刀插入他胸口,他握住她的手连同刀往自己身体插。两年后,他再次握住她的手连同利刃往她身体插。
积攒两年的愤怒,怨气、悲伤、酸涩太多复杂的情绪,彻底冲昏了江归一的理智,他在这刻只想捅死她。
尖锐疼痛让陈窈一瞬间叫出来,“你真是该死!”
那双狠决邪魅的丹凤眼通红,江归一将刀整根埋没,低吼:“一起死!”
卧室非常大,房间最顶层的窗台,可以看到飞鸟在江面低飞。陈窈感觉能听到翅膀呼啦啦的声音,她双手抓着茶几,哪怕抖得不像样子,还要咄咄逼人地讽刺,“哼,还一起死。平心而论,江归一你就是个只会说大话的人,你舍得杀我吗?我和别人结婚,你每天往剧组送餐车,往我卡里打钱,隔几天就送衣服鞋子包包,怎么,在外面看到好看的就想跟我买?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蠢。”
“闭嘴!”他狠狠頂。
地板刺啦刺啦响,她连连失声,嘴上更不饶人,“前天我点的果汁是你调包的,对不对?除了你也没人搞橙子草莓这种鬼东西,不好意思,我全给何商岐喝了,他还说很难喝。”
陈窈总能精准找到点击碎江归一,他气得按着她的头,扇得她屁股都是掌印,“他有没有碰过你!?”
“呵,一夜七次呢。”
“叫老公!”
“滚!”
“叫老公!”
“蠢
货!你就是个蠢货!”
他将她掰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叫老公。”
陈窈不带怂,“叫你个王八蛋!你就是彻头彻尾的蠢货!再这样缠着我,你会死!死无葬身之地!尸骨无存!”
江归一从不半途而废,深吸气,抓着陈窈的脚踝,直接往上抬,粗鲁地扯掉高跟鞋往窗户砸,随砰地声,含住她小巧玲珑的脚趾,眉宇既放荡风流又戾气浓重,“有种你就杀了我,没种就只能被老子干到死。”
电流从脚趾到膝盖骨传遍全身,陈窈皱着眉,梗着红透的脖子骂,“有病吧你!恶不恶心!”
他吮得双颊凹陷,“喜欢得要命,还装作恶心,陈窈,你就是个孬种。”
“你他妈找死!”
她扒开江归一的西装外套,隔着衬衣用力掐他,她又逮着两点使劲揪,他又喘又吼,耳垂的红痣滴血般妖异。
她又骂,羞辱他,“看看,主人的惩罚让你如此快乐,江归一,你天生就适合当狗。”
江归一低觑着她,摘下领带夹和钉珠。
陈窈警惕,“干什么?”
他将它们夹在小鸽子上,注视她痛苦又快乐的表情,“帮助你认清,我们才是同类。”
所有注意力集中在领带夹,江归一非常奢侈,饰品只用最好的材料,璀璨夺目的黄金宝石,和他眼睛相似的颜色,夹住了她。
陈窈痴痴地看着,看着受到压迫逐渐红肿,胸脯起伏着,不屑地说:“笑话,从你有心开始我们就不同,谁跟你这种自甘堕落的人一样?”
他本清心寡欲。
他本无坚不摧战无不胜。
他本和她一样。
江归一大脑血液循环紊乱,疯狂撞击,嘶吼道:“是你!害我染上无法治愈的瘾!引诱我堕落!”
他眼里浸出泪,动作凶狠又残暴,“我为什么会想回到巴瑶族?我他妈最该回到的时间应该是没遇见你之前!”
“是你毁了我!”
面前的人疯了般吻下来,温度炙热,黑色的火焰焚烧所有,陈窈躺在茶几,碧绿的衣衫如江水,在火里涌动着。
被打碎的江归一,暴躁又渴求的江归一,说恨的江归一,衣冠禽兽的江归一,汗淋淋的江归一。
她视线逐渐灼热,残缺的心脏怦怦跳动,纤细的胳膊腿缠住他,宿敌般与他激烈地厮杀搏斗。
哪怕她咬的他伤痕累累,只要她有所回应,他就期待更多。
江归一大掌掴了下她的屁股,手肘撑在她发顶,从她唇角一直舔到眼皮,“为什么回应?”
也不知在问与何商岐结婚,还是问她为什么夹住他的腰不松。陈窈咬破那颗性感的喉结,血从皮肉溢出,她又用唇腔包裹,吸吮腥甜的血。
他止不住低吟,长发散了,凌乱不堪地黏在汗湿的额头和脖子,泪从下颌滴落。
“为什么吻我?”
她用指尖接住亮晶晶的泪珠,目光无法掩饰的喜爱,“因为你流泪的样子,漂亮又可怜。”
江归一没来得及高兴,一巴掌扇到自己脸上,力道很重,瞬间耳鸣,他整个头往侧偏,头发掉了几绺。
他回头,迅速将陈窈双腿压到耳边,一手掐住她的脖子,阴沉地问:“又玩这招?”
陈窈呼吸不畅,手里握着那枚胸针,眼睛不再黑白分明,通红、潮湿、诡异。那里似乎长出一朵畸形扭曲的花,通体以冰冷钢铁浇铸,一瓣足以封喉。
这时掉地上的手机震响,那是陈窈的手机。来电显示,商岐。
没有姓,亲昵的名。
江归一收回视线,掰开她的手取出胸针,慢慢舔掉掌心的血,等铃声停止,托住她起身,弯腰捡起自己的手机,拨电话。
来电显示,无备注。
他面无表情踩碎她的手机屏,把她怼在玻璃,使劲掐她腰腹的“归一”刺青。
“一个标记还没办法让你记住自己是谁的人,是吗?”
她手指深深插进他的头发,“放我下来!我要回去!”
江归一单手抵住陈窈,从西装内衬掏出一根钢笔,咬开笔帽,开始签名,从脖子、锁骨,边頂边写、边说:“跟我念,江、归、一。”
“江、归、一。”
“江、归、一。”
......
他像教小孩说话,一遍又一遍,简直魔音贯耳。
哪怕陈窈破口大骂,密密麻麻的“江归一”很快布满身体,汗墨交融,两人身上、脚下脏污不堪,他欣赏自己的杰作,然后用笔尖轻轻一点,“叫老公,不然我在这里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