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这件事,乐见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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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傅清瑜的各种应酬多起来。
由于她即将远赴深城,集团内部为她举办送别宴,这个提议是京颐生物CEO卫齐发起的,傅清瑜跟他并没有什么交情,即使在跟赵孟殊做夫妻的时候,她也没有跟这位CEO有过多交流。
宴请办在俪宫,声势十分浩大。
一整个晚上,傅清瑜都在不断接受不同人的敬酒。
好在她酒量不错,晚宴过一半,她也只不过是微醺。
但也不能继续再喝下去,她将后续应酬交给郎思文,独身去二楼包厢里休息。
包厢里燃着清苦的沉水香,傅清瑜懒懒靠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以手支颐,慢慢休整繁杂一晚上的思绪。
窗外纷纷扬扬下着雪,夜色空寂宁静。
傅清瑜望着雪景,心底凭空生出几分惋惜。
若是去了深城,就很难看到这么美的雪景了。
包厢门被轻轻推开。
那人动作很轻,一丝风都没有惊动。
傅清瑜还是生起几分被打扰的不悦,抬起眼,细眉微蹙看过去。
是一个陌生男人,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很干净英挺的模样。
他端着一杯红酒,缓慢走进来。
白皙的脖颈因紧张微微泛红,他望着傅清瑜的眼睛,一瞬间,长而密的睫毛又轻轻垂落,嗓音细弱蚊蝇,“是张总让我过来的。”
张总是徐之洲的老板,掌管着平城半数的男色生意,他深知徐之洲惹怒傅清瑜,一直想寻机会将功赎罪,这个新男人,便是他将功赎罪的机会。
傅清瑜对此事并不知情。
她直起腰坐起来。
平静又淡漠的眼神一寸寸在他身上扫过,刻骨的威压让青年笔直的背脊轻轻发颤。
终于,酷刑结束。
他听到女人清冷的嗓音,“我不喝酒,帮我倒一杯茶。”
他是照着傅清瑜的喜好刻意培训过得,茶沏得很好,茶香清幽,茶水通透莹润。
端茶的手臂很稳,紧实的肌肉在白衬衫的掩映下隐隐浮现。
傅清瑜接过茶,轻轻抿一口,对味道还算满意。
但她已经喝过更好的茶,对眼前的青年只是意兴阑珊。
她启唇,刚想说什么,门被敲响。
青年想要去开门,一道低沉的男声清楚传进来,“清瑜,在吗?”
是京颐生物CEO卫齐,这次晚宴的承办人。
也是赵孟殊的肱骨之臣。
傅清瑜神色一顿,静静望向青年,纤细漂亮的手指指了指卫生间,漫不经心说:“去卫生间。”
“好。”他很乖巧,不问为什么,立刻抬步轻轻躲进卫生间里。
傅清瑜起身去开门,卫齐站在门后,眼神无声从包厢内部扫过,见她确实没有金屋藏娇,才满面含笑,“清瑜啊,在下面找不到你,原来在这里躲清闲啊。”
傅清瑜抬手恰到好处捏了捏鬓角,露出几分倦意,“酒喝得太多,有点头疼,过来歇一歇。”
卫齐道:“那就好好在包厢里休息,一会儿结束了我再通知你。”
傅清瑜柔和笑,“怎么能一直待在包厢里呢?那不是辜负卫总的好意?我马上下去。”
卫齐笑道:“董事长和姚总他们在隔壁包厢打牌,你要是觉得下面吵,就去他们那里避一避,没谁有那么大胆子会吵到董事长那里的。”
傅清瑜应答的很温柔,“好,有空我会去的。”
但最终,傅清瑜也没去,她又去了大厅接受一圈敬酒,还跟独立董事跳了一曲华尔兹,然后便静静坐在座位上看影后唱歌,影帝表演杂技,看摇滚乐队声嘶歇底。
最后还搭了戏台唱昆曲和黄梅戏。
节目散场,寒暄过后,傅清瑜缓身抬步上楼。
比起两小时前的微醺,她现在醉的有点厉害,只是眼神还是沉静清明的,维持着端雅姿态。
陪伴在她身边的郎思文并没有看出端倪。
傅清瑜慢悠悠挪上楼,纤细白皙的手臂撑在门前。
在她天旋地转的神思里,还记得有人躲在卫生间里。
包厢里依旧安安静静的,轻盈高跟鞋踩过波斯纹绣地毯,轻轻推开卫生间的门。
他果然还在,眼神明亮,局促抬起眼看她,像一只干净清纯的小鹿。
“您回来啦。”
傅清瑜点了头,手撑着墙壁维持身体的稳定,她穿着一袭珍珠白一字肩缎面长裙,盈盈光照下,是一副出尘绝艳的面容。
但神色却很清冷,如山间皑皑清雪,拒人千里之外。
她语调温和,似乎前辈对着后辈的谆谆教诲,“下次不要那么傻,不要再卫生间待那么长时间。”
她身上带着迷惑人心的香气。
似花非花,似果非果,清幽而馥郁,在清苦的沉水香中,透着一丝醉人的甜意。
“傅总,我叫程羽。”他深呼吸,小心翼翼将名字告诉他。
无关任务,他只想让她记住他的名字。
他并没有说是那个字,她却一下子猜到,微笑着说:“是羽毛吗?”
程羽慢慢红起脸,轻轻点头。
傅清瑜眼神沉静,即使醉意深浓,她也能看出眼前的青年在想什么。
她无意搅动一池春水,语气淡漠清冷起来。
“我这里不留人,回去吧。”
“您不满意我吗?”他有些倔强抬起眸,漂亮的眼睛里透着委屈。
傅清瑜无意解释太多,“回去吧。”
她抬眸含笑看着他,但眼底已经冷下去。
她的话语不容拒绝。
程羽紧抿唇,慢慢离开,直到走到门口,也没有听到她叫住他的声音。
她没有欲擒故纵,她是真的不喜欢他。
程羽离开之后,傅清瑜重新坐回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安安静静赏雪。
过了没十分钟,门又被人匆匆推开。
郎思文抿着唇,语气仓促,“BOSS,从您包厢里出去的那位叫程羽的模特被卫总扣住了,他身上带了违禁药品,卫总已经让人把他控制起来了。”
傅清瑜表情没什么变动,依旧是四平八稳的平静,“他牵连到了我?”
“是。”郎思文沉重呼出一口气,“他知道张总是不会保他的,就寄希望于您,刚被扣住,他就说他是您的人,现在卫总不好处置他,叫您过去呢。”
语毕,郎思文暗暗瞥一眼老板,幽幽说:“董事长也在现场呢。”
傅清瑜身体懒散倚靠在皮质沙发上,语调淡淡,“程羽这个人跟我没有关系,你让卫齐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需要我配合帮忙的,我一定不遗余力。”
她抬起眼,眼神依旧深澈清明,“我就不过去了,我醉的厉害,起不来,你替我去。”
“好。”郎思文放下心,她真害怕自己老板来一出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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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去西疆前,别墅里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提前拜年的客人。
但傅清瑜的别墅也不是谁都能来得。
想过来拜访她的客人必须要提前一周递拜帖,她看到拜贴同意了那些人才能到她家里拜访。
除夕夜,傅清瑜推掉所有活动,安安静静坐在壁炉前的餐桌上跟孙婉一起吃年夜饭。
年夜饭做的丰盛,长条餐桌摆的满满当当,两位大厨使劲全身解数,合力做了中西结合的晚餐。
边吃饭,边看着春晚,窗外烟花声阵阵,显出几分透着烟火气的热闹。
手机早就调成静音,屏幕不时闪烁,傅清瑜拒接几个拜年的电话,接了郎思文的电话。
“新年快乐,是要给我拜年?”
郎思文叹气,“我倒真想只干干净净给您拜年。”
傅清瑜明了,郎思文是有事求她,而且还是时私事。
“你说。”傅清瑜情绪不变,依旧是温和的。
“BOSS,自从年前您的送别晚宴上查出了有人带违禁药品,拔出萝卜带出泥,他们的顶头上司也被整治了,张总旗下的所有会所都被整改,重新开门时间遥遥无期不说,他自己可能也会入狱,他想求您给他指点指点,不求东山再起,就希望能在监狱外安安分分过日子。”
平城那么大,高端会所没有哪几个是干净的,里面是数不清的肮脏龌龊,情色交易,但人们都见怪不怪,没有哪几个是在意的,而且,他为人圆滑,长袖善舞,各种势力打点的妥妥帖帖。
只是张总这次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导火索是程羽身上带了违禁药品。
一点助兴的药物而已,并不算什么大过错。
根本原因还是有人想要办他。
程羽只不过是个由头而已。
傅清瑜是没有缘由帮张敬的,除了他为她送过几次美人,他们根本没有什么私下交情,郎思文跟他倒是有交情,毕竟是曾经的恋人,怎么样心底都是有几分恻隐之心的。
郎思文小心翼翼问:“BOSS,您要见见他吗?”
张敬在年前就给傅清瑜递过拜贴,她一直没收,实在没办法了,张敬才不得不求到郎思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