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艳的眉眼到柔润的唇。
“饿了么,要不要我煮碗面给你吃?”
傅清瑜拥住薄薄一层绸被,遮住裸露的身体,她并没有吃夜宵的习惯,但想到他今天参加了酒宴,应该没吃好,便道:“我陪你吃。”
赵孟殊:“那我去做。”
傅清瑜按住他的手,“你受累了,让阿姨去做。”
赵孟殊微微眯眸,目光霎时暗沉起来。
傅清瑜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轻轻收回手,费力描补,“不是说这个累,是说你工作一天有没有用餐,所以该累了。”
她认真专注仰望他深邃幽沉眼睛,语气说不出的认真。
赵孟殊勾了勾唇,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熙熙觉得累了吗?”
傅清瑜怎么可能承认因为这种事情累到?
她说:“还好。”
赵孟殊含笑,“那再来一次。”
注视着傅清瑜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幽幽叹气,很无奈似的,“这一次熙熙要出力气,毕竟我已经很累了。”
傅清瑜:“……”
她就知道他跟普通男人的痛点不同,累这个词是打击不到他的!
不过她还是拥住被子裹住玉白莹润的身体跨坐在他腿上,双手轻轻捧住男人精致流畅的下颌,仰颈吻上去。
她丝毫不吝啬给他更好的体验,柔软的吻从薄唇到喉结,而后逐渐向下,他的呼吸逐渐粗重急促起来,在她要进行下一步时,他伸手捏住她精巧下颌,眸中欲色翻滚,眸光黑沉,语气是极力克制的冷静,“熙熙,你永远不需要做这种事情。”
傅清瑜眨了眨眼睛,她不觉得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不过他既然不愿,她也不强求,便起身直起腰伸出双臂轻轻环住他精瘦腰腹。
不同于她几乎衣不蔽体,他倒是衣冠整洁,只有衬衫凌乱些,长裤松散些,乍一看,还是如玉君子。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柔和而轻盈。
“什么时候回平城?”风光如斯,傅清瑜的心境变得平缓而轻和,她突然不想再进行一场激烈的情事,而是想简简单单靠着他,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赵孟殊当然依着她,他向来可以克制住欲望
微微垂眼,将绸被展开细致裹住她的肩颈腰腹,他温声回答,“后天。”
他说:“我把湾流留给你,下次你回平城,便坐公务机回去。”
临近离别,傅清瑜有些不舍,微微垂着眼睛,纤细白皙指尖轻轻揪住男人的雪白衬衫。
赵孟殊看透她的心思。
傅小姐总是这样的,平常不着调的甜言蜜语很喜欢说,但一到该说真心话的时候,她又变得含蓄内敛起来。
他笑一笑,轻轻抚摸她发顶,温和说:“鉴于我回平城之后一定会想念你,所以你要每天都发消息给我,打视频给我,好吗?”
这正是傅清瑜想说又说不出口的。
她轻轻抿唇,真心实意说:“好。”
赵孟殊结束公务要离开时,傅清瑜去机场送机,她一贯不喜欢送人离开,这次为赵孟殊破了例。
飞机起飞后,她微微仰眸,望着空中那逐渐遥远模糊的影子,冷静克制的心似乎空了一块。
爱是盔甲,亦是依靠。
不过,她只允许自己软弱一瞬。
下一刻,她又是刀枪不入的傅清瑜。
第54章
赵孟殊回到平城后的一周, 赵昀和的死亡讯息才缓缓透露出来,又过一个月,便是赵昀和正式的葬礼。
他的葬礼举行在万物勃发的春日。
在那一天, 分散在各地的赵家人都纷纷赶来。
傅清瑜也搭乘湾流从深城赶回。
抵达平城机场,赵孟殊已经在车内等待她。
车厢里内弥漫清冽香气, 其中夹杂淡淡的酒气,他姿态松散坐在车内, 向来清冷淡漠的眼眸此刻轻轻阖住,似乎疲倦极了。
傅清瑜没有出声,沉静坐在车内, 连梳理裙摆的动作都显得小心翼翼。
她没想到赵孟殊回亲自来接他。
这段时间他很忙,不仅要处理公务,还要亲自操办赵昀和葬礼, 应酬来自世界各地的客人——
林亭发给她的行程表里, 并没有它来接机这件事。
“怎么不说话?”他睁开眼,眼眸深沉望向她,语调无端显得温润柔和。
傅清瑜轻轻倚在他肩上, 握住他指骨修长的手把玩, “我以为你要休息。”
她语气柔和体贴, 赵孟殊却听出若有似无的抱怨,他长指温柔抚摸她长发, 轻轻哄道:“确实有一点累, 但陪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傅清瑜笑起来,“我没有生气。”
她笑起来眉目農艳昳丽, 璀璨生辉。
赵孟殊便伸手抬起她下颌, 温和凝视她。
傅清瑜脸上的笑意微微收敛,望向他的目光变得专注而认真。
两人四目相对, 呼吸相融。
一月未见的思念在此刻的对视中浓烈起来。
隔板缓缓上升,悠然隔开一切杂音,车厢陡然变得静谧,只听到轻微助眠的白噪音。
车外的景象飞快变化着,从宽阔的大道直直开向幽深小道,景色越发幽密繁茂。
“傅小姐有没有想我?”他指腹轻轻摩挲她精致下颌,说话时语气显得漫不经心,眼神却一瞬不瞬胶着在她脸上。
傅清瑜雪白面颊微微发烫,抬眸凝视他的眼神依旧保持着从容淡定,“你说呢?”
她是时时刻刻不肯落与下风的。
赵孟殊笑了下,俯身在她唇上轻吻。
他的语调很轻,丝丝缕缕钻到耳朵里,“应该有想我,因为我很想你。”
傅清瑜抬手勾住他修长白皙的脖颈,抬起的眼眸坚韧而明亮,“你猜对了,我很想你。”
是的,她很想念他,分开时并不觉得,一遇见才知道,原来团聚的感觉如此美妙,独身一人的孤寒变得一分一毫都不能忍受。
赵孟殊抬臂抱起她,让她坐在他怀里,而后深深将她拥抱在怀里。
这样的拥抱使他满心充实。
“所以,搬到沉园住好不好?”他一下一下轻抚她脊背,“我没有帮你订酒店,就在沉园凑合凑合,可以吗?”
沉园还是当初她离开时的模样,外观并没有太大改变,只是她曾经精心培育的花园已经枯败,玫瑰园里是干干净净一片泥地,其中有缭乱的杂草,却没了当初生气勃勃的玫瑰。
还有佣人——
佣人少了一大半,主楼没有一丝活人气,除了那只白色的萨摩耶在汪汪乱叫,傅清瑜听不见一丝生动的声音。
赵孟殊似乎并未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他拉着傅清瑜的行李箱停在主卧门前,明知故问,“熙熙,要睡主卧吗?”
傅清瑜不回答这个问题,直接掠过他推开主卧门,她脱掉外衣,将风衣轻轻挂在衣架上,只穿一件薄薄的月白色缎面长裙。
赵孟殊看着她向他盈盈走过来。
傅清瑜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拽住他暗色领带,仰眸凝视他,似笑非笑,“赵先生,是不是装过头了?”
什么空荡荡的花园,什么缺少的佣人,都是他刻意获取她怜惜的手段罢了。
他堂堂赵家家主 ,京颐集团董事长,难道会缺几个园丁,雇不起几个佣人吗?
假,太假了。
赵孟殊并没有被戳穿的羞恼,而是轻轻垂眸看着她眼睛,温和含笑问:“所以,熙熙有没有心疼我?”
“嗯。”
谁让她喜欢他呢?
只要你喜欢一个人,再拙劣的手段都会甘之如饴的接受。
赵孟殊倒是微微一怔,没想到傅清瑜会干脆承认,下一刻,他又变得温和平静,若无其事说:“要不要睡一会儿,一会儿我叫你起床吃饭。”
她提前赶回平城,还没到葬礼时刻,还能好好休息两天。
“你把我丢在这里,一个人休息吗?”傅清瑜仰眸凝视他,步步紧逼。
赵孟殊眸色微暗,修长手指掌住她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面上的表情依旧是风轻云淡的,“你想让我陪着你?”
傅清瑜踮起脚,目光灼灼。
他们靠得那么近,垂眸便能望见她根根分明的睫毛,他克制着自己,收敛住过度贪婪的目光,使自己变得温润沉静,霁月清风。
他会吸取从前的教训,把这段感情的主动权尽数交付在她手里。
只是不断收紧的手掌还是暴露他的内心。
只是心湖并不是充盈而平静,它早已因欲念与贪婪生起波浪,而后水分渐渐蒸发干涸,生起痛感。
赵孟殊轻抿薄唇,不去看她盈盈的目光。
傅清瑜捧住他的脸,有些疑惑问他,“董事长,你在害羞吗?”
赵孟殊敛眸 ,没有回答。
傅清瑜忽然笑道:“以前是我喜欢对你演戏,现在倒颠倒过来了,你开始对我演戏。”
她直直看着他,眼神审视冷静。
赵孟殊眸光一顿,而后淡淡说:“熙熙,你更喜欢演戏的我,不是吗?”
傅清瑜也不说什么,径自拿着换洗衣服到浴室洗澡,赵孟殊征然片刻,而后坐在床侧,静静等着她沐浴出来,顺便吩咐老宅管家抽调佣人来沉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