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瑜微微出神。
当他捧住她的脸,轻轻吻过来时,她忘记拒绝,怔怔启唇任由他缠绵。
结束后,他眼含笑意,指腹轻轻摩挲她唇珠,温声叹气,“熙熙,你的妆好像花掉了。”
他以为她会生气,已经做好被她耍脾气的准备,傅清瑜却没有动怒,她轻轻摘掉那顶缀满钻石的皇冠,微微倾身,抬起下颌吻住他。
“既然已经花了,那就彻底花掉。”仪式还早,倒不如彻底尽兴。
赵孟殊有一瞬愕然,下一刻,他精瘦的手臂已经紧紧箍住怀中女人纤柔的腰肢,低眸深深回吻过去。
二十分钟后,衣冠楚楚的新郎推门而出,低眸含笑让她们继续为新娘服务。
造型师们已经做好满是狼藉的准备,只期待那条八位数的主纱还全须全尾的活着,不然她们实在没时间再去找一件备用婚纱给美艳的新娘披上。
推开门,望见令她们惊讶的一幕。
新娘依旧端庄而优雅坐在梳妆台前,背影纤细而袅娜,镶嵌满钉珠和钻石的裙摆长长拖曳着纹丝不乱,她微微侧过脸,農艳而清冷的面容上妆容精致而敷贴,就连唇妆都没有晕染。
年轻的小姑娘们吃惊极了。
她们明明听见了细微的、暧昧的令人脸红心热的声响。
只有陈书少见多怪撇了撇嘴。
傅清瑜可是能独自负责千亿巨无霸项目的人,千亿的项目她都能扫尾得干干净净,怎么可能会维持不了一件主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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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现场高朋满座。
在手握捧花走向赵孟殊时,傅清瑜罕见紧张,紧张与愉悦并存,这份情绪呈现在她農艳的面容上,便是微抿的唇与潋滟湿润的眸光。
红毯另一侧,赵孟殊抬目凝视她,在两道目光相处的刹那,他微笑起来,目光温和清润,直直望向她,一点一滴抚平她的紧张。
宴会厅明亮璀璨,几千盏古董灯同时绽放,显出梦幻的、水晶一样的质感。
陈书坐在第一排观礼,心不在焉吃着一份鲍鱼花胶羹,勺子触碰到水晶碗的声音有些响,不符合餐桌礼仪,但没有人在意。
现场所有人都齐齐望向高台,望向鲜花与珠宝簇拥的新人,他们如此优雅端方,从容不迫,一步步像彼此走过去,步伐纹丝不乱。
他们如此幸运,在这个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时代里,不仅有最顶级的财富和权力,还有一份纯粹的只属于彼此的爱情。
陈书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们在誓词后接吻,哥哥的动作那么轻柔,轻轻掀起她轻盈漂亮的头纱,弯起挺拔清瘦的背脊,轻轻捧住新娘柔润的面颊,俯身吻过。
他很细致,微微侧身,挡住众人窥探的目光。
于是,众人望不见新娘被吻得意乱情迷的模样,只看见他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手掌宽大覆住新娘面颊,手背青筋脉络明显。
仪式结束后,还有Afterparty,party举行在赵孟殊送给傅清瑜的超级游艇之上,参加婚宴的年轻男女兴致勃勃踏上这座华丽奢侈的超级游艇,在游艇上玩牌、跳舞进行各种娱乐。
人声沸腾。
陈书端着酒杯,望了一圈,才看见换了晚宴裙的新娘,她终于脱掉那件五十斤重的主纱,穿了件华丽轻薄的缎面长裙,浅浅的金色,似乎将晚霞披在身上。
她站在甲板上,身形单薄窈窕,静静吹着海风,夜风吹散她漂亮的盘发,乌润长发垂落在漂亮白皙的颈项上。
陈书刚要走过去,余光瞥见一道修长清峻的身影,她便收回脚,安静站在月光下的阴影中。
她望见哥哥抬手抚住傅清瑜散乱的发丝,长指轻轻扼住她下颌,侧脸吻住她,他的手指落在她纤薄脊背上,轻缓摩挲,充斥掌控与占有欲。
陈书直勾勾望着,有些回不过神。
直到,男人薄白眼皮掀起,目光漆黑幽沉,冷冷递给她一个目光。
陈书再不敢看,匆匆回了船舱。
心底却为他的冷淡眼神而胆战心惊。
但她知道,哥哥再次俯首吻傅清瑜时,眼神一定是极为温和缱绻的。
他对全世界冷情,只把柔情给了怀中那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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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第二日,湾流G550落在太平洋的一处私人岛屿上,赵孟殊与傅清瑜在这一处沉静安宁的小岛上度蜜月。
婚后第一天,傅清瑜什么都不想做,昏沉沉在飞机上睡过所有飞行时间,最后是赵孟殊打横抱起她下飞机,又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庄园大床上。
小岛是赵孟殊在十年前购入,三年前重新整装,他一直把这里当做度蜜月的最佳地点。
他知道,傅清瑜喜欢安静不喜欢热闹,虽然善于交际但并不乐于交际,这样安静舒适而人烟稀少的地方,会让她喜欢。
他静静看了安睡的她片刻,又俯身轻轻吻了下她额头,便下楼准备午餐。
大厨和佣人已经提前备好所有食材,赵孟殊只要按照烂熟于心的食谱进行操作,他要做一道生滚螃蟹粥,因为对虾蟹过敏,所以提前吃了过敏药。
他要为新婚妻子做一桌令她满意的餐饭。
第62章
傅清瑜醒来时是半小时之后。
她睁开潋滟湿润的眼睛, 纤细白皙的手指下意识去摸索手机。
醒来第一件事是处理工作信息,这是她维持了五年的习惯。
密码解锁手机,望见空荡干净的信息界面。
傅清瑜瞬间想起, 这不是她的工作机,这是她给赵孟殊安心度蜜月的承诺——不带工作机上飞机。
此时此刻, 她专门用来处理工作的手机应该被郎思文保管着,等她度完蜜月再完完整整还给她。
搁置下手机, 傅清瑜从床上起身,她穿着一条青色吊带长裙,站在落地窗前, 慢条斯理打量周边一切。
除了辽阔无际的海,她先望见院子里内成片生长的朱丽叶玫瑰,肆意生长着, 不带任何拘束, 花苞硕大高昂,是一种与沉园花苑里的玫瑰截然不同的美。
小岛是亚热带气候,庄园的布局设计也带着热带风情, 高大橡木环绕着庄园, 绿植繁盛盛开着艳丽的花卉, 喷泉一刻不停歇的工作,水雾在光照下显出七彩的光晕。
室内延续室外靡丽风格, 土耳其黄玉地板, 浮雕挂画,随处可见的立体雕塑, 大床是四米宽的oversize尺寸。
将一切尽收眼底, 傅清瑜垂眸,缓缓抬步下楼。
刚走下楼梯, 便嗅到鲜美的香气,她目光微微一动。
赵孟殊立在开放式厨房里,身形挺拔修长。
他比在平城时穿得休闲一些,姿态松弛,看着温润清雅。
他听觉灵敏,瞬间反应过来是傅清瑜醒来,他转身看过去,目光一触到她,冷清深邃的目光便显出清润温和的笑意。
“要吃饭还要等一会儿。”他抬手抚摸她柔软发顶,温声说:“可以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
明明已经把所有工作处理完,跟赵孟殊一起放了半个月的婚假,但她的心依旧紧绷在工作的弦上,荒废一秒都觉得于心难安。
只好用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目光瞥见那盅温在灶上的生滚螃蟹粥。
她是知道赵孟殊不食虾蟹的,那碗粥只可能是做给她吃的,她客气道了谢,然后转眸,真诚说:“我也做一道你喜欢吃的菜吧!”
赵孟殊:“……”
他微笑反问,“熙熙,你是要恩将仇报吗?”
傅清瑜做饭难吃是出了名的。
一开始,她做饭难吃只觉得自己并没有下全力研究,于是在某天,万事俱备情况下,她花了一下午,耐心细致做了一桌家常菜,品菜的人有孙婉、陈书还有赵孟殊。
孙婉神色温婉,她将傅清瑜亲手做得菜细细品味,而后温柔说:“很好吃。”
她这句话给之后的评委嘉宾定下基调。
在赵孟殊也面含轻笑说“很美味”之后,陈书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一句“太好吃了!”。
当时,陈书沉浸在扒饭的愤怒中,没有留意孙婉几乎避开任何肉类菜,也没有望见赵孟殊在夹菜之前微微滞涩的动作。
她毫不设防吃了许多难以下腹的菜。
当晚,陈书被紧急送进医院,因为食物中毒。
那道傅清瑜精心烹饪的豆角炒肉根本就没有熟!
那道菜,孙婉跟赵孟殊都谨慎避开了,而傅清瑜嫌弃难吃根本就没有夹,于是倒霉的便只有陈书一个。
从那之后,傅清瑜再没有下过厨。
面对着赵孟殊如此明显的嘲讽,傅清瑜仰眸,掀唇微笑,“我做了,你吃吗?”
这次孙婉和陈书都不在,承受她厨艺的只剩他一个。
她的眼神几乎带有挑衅意味。
“当然。”他的目光显得这样温润柔和。
傅清瑜看到他是真心实意打算舍命陪君子,心悄然软了,转了口风,靠在他怀里,漫不经心把玩他带着婚戒的手指,“还是不要了。”
赵孟殊指尖勾起她下颌,温润眸光凝视她,“熙熙,怎么想起要做饭?”他真的很了解她,不等她回复,便含笑道:“是没有工作,太无聊吗?”
确实是太过无聊。
尤其是傅清瑜来了生理期,这份无聊便又上一层。
她费尽心思想找一些事情做。
吃完赵孟殊做得美味佳肴之后,傅清瑜自告奋勇要收拾餐具,赵孟殊轻轻拍开她的手,“别碰冷水。”
傅清瑜有些愧疚。
养尊处优的赵公子刚刚费尽心力做了一桌菜,现在收拾碗筷还要他亲自动手,傅清瑜有些于心难安。
赵孟殊揽过她纤瘦肩膀,温声:“我也不收拾,有佣人收拾。”
傅清瑜眨了眨眼睛,“我怎么没瞧见?”
赵孟殊掩唇低咳,神色不变,“他们在副楼。”
他本来想演一出田螺姑娘的戏码给傅清瑜看,奈何她起床太早,很是耽误他发挥。
傅清瑜霎时明了,让佣人躲着不露面,只留赵公子一个人勤勤恳恳做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