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瑜刚刚随意披散的长发被精致盘起,她穿上一件精致刺绣盘扣旗袍,是艳丽的朱砂色,淡妆素裹,她漂亮的眼眸明润含笑,整个人明艳不可方物,熠熠生辉。
手臂突然拉住,她说:“走,跟我去接人。”
陈书受宠若惊,反应过来,“接谁?”
傅清瑜弯唇含笑,似乎想到什么令人无比愉悦的事情,“接你哥。”
所以,接我哥为什么要拉着我!
我觉得我哥并不想提前看到我!
而且外面很冷的!
但是十分钟后,陈书还是陪傅清瑜站在沉园外雕花铁门前。
盘山道路漆黑幽邃,看不到什么人影,陈书听着寒风呼啸而过,头顶的天空被烟火渲染得五彩斑斓。
那份光亮徐徐落下,映在旁边人的脸上,精致昳丽,光艳倾城。
她穿红色,真的很美。
陈书穿得多,羽绒服足以抵御寒风,她用自己温暖的手指轻轻牵住傅清瑜的手,她的手很漂亮,秀气白皙,素净的指甲透着微粉色。
“哎,你冷吗?”
傅清瑜只穿一件彰显风度的风衣,姿态优雅,她转过脸,灯火映照在她眸中,璀璨明丽。
“还好。”她的冷静理智又回来了,望向陈书,歉意说:“抱歉,让你陪我在这里等,你先回去吧。”
陈书拉着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她细腻温软如羊脂玉的皮肤,“我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咱们一起回去吧!”
傅清瑜凝眸,似乎在沉思。
陈书再接再厉,“一起回去嘛,他看到你受冻也会担心的,再说了,你不是要备孕吗?感染风寒对宝宝多不好啊!”
傅清瑜回眸幽幽望一眼空寂无人的路途,轻轻点头,“好吧,我们回去。”
车子开向门前路,车灯照亮路途,赵孟殊坐在后座,望见他的熙熙被人牵着手,搂着腰,慢悠悠往回走。
黑色宾利不紧不慢跟在她们身后。
傅清瑜停步回眸。
车子在此刻停下,后车门徐徐打开。
赵孟殊下车,淡淡瞥一眼陈书。
陈书立刻松开傅清瑜,背脊挺直站好。
目光转向傅清瑜,他目光温柔缱绻,似乎跨越万水千山。
“熙熙。”他唤她的名字,语调显得那么精致缠绵。
傅清瑜抿唇笑了起来,抬腿走向他。
这次她的步伐是极为优雅端庄的,没有快出残影来。
陈书觉得颇为遗憾,没看到无影腿再现。
她偷偷往后退了一步,躲在高大的杉树底下,沉静的树影笼罩着她。
她专注望着。
明亮璀璨的烟火下,一双璧人,久别重逢后,交颈缠吻的身影。
第64章
新年过后, 便是京颐集团董事会。
集团1000001号任命发布,傅清瑜正式调回总部,任高级副总裁, 集团执行委员会副主席。
与会席上,傅清瑜坐在赵孟殊右手边第一个位置。
她穿黑色衬衫黑色西裤, 容貌昳丽農艳,让人忍不住瞩目、在意, 但她的气质又如此清冷高傲,让人不敢亵渎。
会议枯燥而冗长,惯例是商讨一些暗地里早就已经决定好的决议, 郎思文坐在傅清瑜身后的位置上,眼睛不眨望着BOSS不断做出举手同意的动作。
会议连开七天,除了傅清瑜本身的任命后, 在人事方面, 还有一些不大不小的任命。
傅清瑜的手机上已经堆满邀请。
郎思文为傅清瑜披上笔挺的黑色大衣,她皮肤雪白莹润,即使穿黑色也不显得暗沉老气, 反而衬出一种别样的高贵雍容。
她轻声说:“事业六部范总的侄女儿想从集团谋个缺, 打算趁着这次董事会一举成事, 她在长安居定了位置,请您品好茶, 您去不去?”
傅清瑜从纷繁复杂的人脉关系网中捋了捋, 抬眸,眼底清冷, “范董事是董事长那边的亲戚, 要是安排人该找董事长才对,找我不是舍近求远?”
范董事是赵家嫡系远亲, 按辈分讲,她是赵孟殊堂婶,赵孟殊对她还有数面之缘,傅清瑜却只在祭祖的时候远远望过她一眼,模样都记不清。
郎思文斟酌说:“董事长比较不近人情,您看着人美心善。”
傅清瑜笑了笑,“他会大义灭亲,我有时候还是会通融通融的。”
午休时间,傅清瑜去喝范文芳的茶。
求傅清瑜办事的人心底都很有章法,他们知道晚上傅清瑜是约不出来的,便约她吃午饭、喝下午茶,尽量在短时间里办大事。
傅清瑜到的时候,范文芳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了。
茶香袅袅,檀香幽幽,室内有小型的曲觞流水,来上菜的服务生俱是年轻漂亮的男人,穿着偏古风素色长袍,领口却开得低,露出精致白皙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膛。
范文芳是女人,当然更懂女人,尤其是懂傅清瑜这种长相气质都绝佳的女人。
傅清瑜养尊处优又花容月貌,当然看不上那些低俗的、上来就急吼吼露肉的男人,她会喜欢克制的、优雅的,既符合她品味又懂她灵魂的男人。
于是,她为傅清瑜特意准备一桌这样的鸿门宴。
但令她有些失望,傅清瑜依旧是冷静淡漠的模样,并轻轻拂开为她更衣的貌美青年,亲自将黑色大衣挂在衣柜里。
“瞧瞧这里的菜色,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虽然失望,范文芳还是打起精神,她还有第二张牌。
“傅总现在是风光占尽,但有人就是见不得人好,池浅王八多,有的小妖精现在急着冒头呢。”
她说着,将一张照片轻轻推到傅清瑜面前。
傅清瑜垂眸。
照片上是个美丽动人的女孩子,温温婉婉的,眉眼跟傅清瑜有三分像,虽然眉眼像傅清瑜,但眼角眉梢的气韵更像桑榆一些,娇纵肆意,如盛放的玫瑰。
不待傅清瑜问询,范文芳便道:“她叫章凝,董事长办公室秘书处的秘书,也是咱们集团黄董事的外孙女,瞧瞧她这个眼皮子浅的,看您站得高了便也眼热,要我说,她就算整得再像您,也做不出您的一份功绩!”
傅清瑜眼神轻飘飘从照片上扫过,不动声色,“她是整了容才像我的?”
“何止啊。”范文芳道:“董事长常去的会所里,那些妈妈们手里攥着一大把跟您长得像女孩子呢,就指望着谁能撞大运,能得董事长青烟!”
傅清瑜似笑非笑,“董事长倒没跟我说过。”
“他兴许是为了您好——”见傅清瑜目光淡淡掠过来,她一下子局促了,低下头,“夫妻之间嘛,总会有秘密的。”
傅清瑜捏起那张照片,轻轻点头,“好,多谢您了。”
走出门,外面下了淅淅沥沥的雨,雨水顺着兽脊檐滑落。
郎思文怒气横生,“董事长也太过分了,竟然纵容一个长得像您的女人在董事办!”
傅清瑜站在檐下赏雨,道:“董事办上百人呢,他那里分得清谁是谁。”她倒不在意,侧眸道:“替我查查范总,看她这些日子跟谁走到近一些。”
郎思文心底“咚”一声,“您是说,范总别有用心?”
“范总的侄女儿简历很漂亮,即使走正常人才通道也能进京颐,她找我的目的绝不是安排她侄女进京颐。”那只是一个会面的幌子,让她放松警惕的幌子。
“那是?”
傅清瑜笑一笑,抬手接起一捧雨,眼神淡薄,“她是想挑拨我跟董事长的关系呢。”
她才刚调回总部,那些人就等不及了。
争先恐后想看她跟赵孟殊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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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班回到沉园,傅清瑜将情况细细跟赵孟殊盘了一遍,她垂眸沉吟,“他们这么急着看咱俩斗起来,一定是在底下做了点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快遮不住了,便急着挑起事端转移你的注意力,我还是建议彻查集团账务,逮捕一些人,辞退一些人,好好正一正从老老赵董时期遗留下的风气。”
她坐在沙发上,穿着一袭豆绿色缎面睡裙,细细的裙带勾勒出纤细柔软的腰肢,脖颈白皙纤长,她微微垂着纤长卷翘的睫毛,明灯照耀下,睫毛晕染生光。
赵孟殊偏头凝望她,没应声,心底盘算着另外的事情。
傅清瑜讲完,抬眸问他意见。
他松散倚在沙发上,眉眼清隽,白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截白皙精致的锁骨。
闻言,他沉沉开口,嗓音清润柔和,“太太,你对那位叫章凝的秘书怎么看?”
傅清瑜跟他叙述时,只是简单说了下章凝的事情,意在指出范文芳及其团伙用心险恶,无所不用其极挑拨她跟他的关系,对章凝的态度,她从始至终没有提及。
“整容是自由,评判一个在职员工该看工作能力。”她说:“既然她能得到你的许可入董事办,说明能力没问题,照常对待就好。”
赵孟殊的掌控力虽然不至于面面俱到控制全集团,但控制一个小小的董事办还是轻而易举,既然章凝能入董事办,说明她符合入职集团的要求,经过赵孟殊的严格考核,最起码是经过林亭的严格考核。
赵孟殊淡淡道:“熙熙,所以你是一点都不在意吗?”
他凝视她,“熙熙,我知道这个秘书的工作能力如何,她是林亭下属,只对林亭负责,但仅凭一点——”他屈起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她柔润面颊,“她拿着你的照片整容成你的模样,说明她对董事长有觊觎之心。”他看着傅清瑜,眸光温润,“太太,履行你作为赵太太职责的时候到了。”
傅清瑜:“……”
并不想履行这个职责。
赵孟殊笑一笑,拿出平板,点开某个论坛。
他侧眸看傅清瑜,说:“太太,你怎么看网友形容我们的婚姻—全是利益没有感情?”
傅清瑜平静看完那些关于他们夫妻关系的臆测,“清者自清,无需在意这些言论。”
“熙熙,可是我很在意。”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下颌抵住她柔软馥郁的颈窝,一本正经提建议,“我们要不要一起上个财经访谈综艺?”
说起这个话题,他兴味盎然,“或者出本书,详细描述我们之间真挚的、没有任何利益的感情。”
傅清瑜:“……”
他真的有点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