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炖燕窝,一直是冰糖和牛奶,牛乳疙瘩...你听谁说的啊?”周夫人皮笑肉不笑的,“女人保养的食谱,你挺懂的。”
周淮康眉头一蹙,“我查了书籍。”
“哪本书啊。”
“你的意思是,我问了叶太太?”周淮康顿悟。
周夫人耷拉着脸,“承认了?”
“在李家吵,回周家继续吵,吵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吗?”周京臣不耐烦,拔高了音量,“禧儿养胎,图清静。”
周淮康不愿在儿女面前丢人,甩袖而去。
“去阁楼吵,隔音好。”周夫人追上他。
“我没有闲工夫!”他火冒三丈。
“你退休了。”她不依不饶,“闲得很。”
周京臣狠狠一拍茶几。
偌大的客厅,安静了。
“我购置一栋房子,父亲母亲在房子里吵,如何?”周京臣语气不阴不阳。
周淮康担忧程禧受影响,强颜欢笑慰藉她,“禧儿,爸爸和阿姨逗着玩呢。”
“你自称爸爸,我是阿姨?”周夫人不乐意闹,不闹又堵心。
“那你是什么?”
“是妈妈啊。”
“哪个妈妈弃养女儿,扔到外地?”周淮康呵斥。
周夫人一噎。
周京臣脑仁胀得慌,视若无睹搂着程禧上楼。
入夜。
他洗了澡,回卧室。
程禧托着腮,趴在窗台赏月。
“月亮不圆,赏什么。”周京臣瞥了一眼窗外。
第263章 昭告天下
“月有阴晴圆缺,再圆满,也各有各的遗憾。”
周京臣心口一窒。
形容不出的一股酸涩劲儿。
在体内流窜,膨胀,电击他一下,在肺腑烫一个洞。
洞有多深,痛有多重。
“美容院装修完了,散一散气味,年底开业。”他转移了话题。
程禧意兴阑珊,“嗯。”
“不高兴?”周京臣蹲下,撩开她长发,“你喜欢什么?订购珠宝,还是约同学逛街?”
“我自己出去吗。”她试探。
“不可以。”他坚决,“保镖寸步不离。”
程禧望着他。
“你清楚原因。”周京臣站直,“外人太容易干扰你,所以,尽量不接触了”
外人。
不接触。
她的确清楚了。
周京臣是‘软禁’她了。
“我什么时候可以自己出去。”她仍旧望着他,“生下孩子?”
他不答复。
“周京臣。”她没喊哥哥,喊了他名字。
“等你学会分辨,学会信任丈夫,珍惜孩子,什么时候出去。”他郑重其事。
程禧闷闷不乐。
“丑。”他掐了掐她脸蛋儿,“我明天不忙,陪你去俱乐部打牌?”
出门逛街,有保镖‘监视’。
在包厢打牌...一群女人,聊男人,聊八卦,保镖自然松懈了。
有机会联系叶柏南。
拿到录音笔。
“行。”
周京臣不由发笑,“小牌迷?”
“借我钱。”她伸手。
“你哪次大笔的花销,不是我兜着?”他握住她手,胡茬蹭,嘴唇吻,她往回缩,他偏偏握得紧,沿着手腕,吻到肩膀和颤栗的眼皮,不带情色与欲望,是溺爱的,怜悯的,“我的钱,就是你的,夫妻共同财产,借什么?”
他口腔是薄荷的气息。
贴着她额头。
“禧儿。”
她抬眸。
“咱们太太平平过日子。”
程禧没出声。
周京臣唇抵住她,抵得用力,抵得缠绵,也没再出声。
第二天,他起得早,去了一趟花园。
周夫人在浇花。
绿芭蕉,红牡丹,姹紫嫣红。
周京臣拎了浇花壶,帮着浇,“我打算这两天和禧儿登记。”
横挡竖挡的,挡不住了。
老夫人说,京哥儿倔,服从什么事儿,违抗什么事儿,他有一杆秤,一步步瞒天过海,表面一套,心中一套,周家人、李家人被他耍得溜溜转。
关靓,华菁菁,都跟过他一段儿,甚至订婚了,孩子没个影儿,唯独禧儿怀上了。
他可不是不谨慎的男人。
‘意外’的概率微乎其微。
“禧儿怀孕,也在你计划吧。”周夫人打量他。
周京臣撂下水壶,“她体寒,我有想法,没抱希望。”
“你心思真深,我竟识不破你。”周夫人洗干净手,“你约了孙太太?”
“组了个牌局。”
“我猜不仅仅是打牌。”一切明朗了,周夫人也彻底识破他了,“准备昭告天下吧?防着叶柏南,防着变数。”
周京臣笑了一声,“我心思聪明,是遗传母亲。”
“少冲我搞这些糖衣炮弹!”周夫人得意,“这话,你讲得对,我确实聪明。”
他笑一僵,
服了。
......
中午,周京臣的红旗L9驶入徽园专属停车位。
二楼的包厢里,有孙太太,梁局长夫人和证券大佬的太太。
原本,证券大佬的太太4月份‘婚变’,本月初,证券大佬和小情人分手了,补偿了太太一亿的基金和一枚10克拉的钻戒,夫妻重归于好。
金融圈出轨、离婚的太多了,玩腻了A,换B,离了C,娶D,老老实实回归家庭的太少了,证券大佬的太太简直是‘御夫之术’的奇迹。
“周先生是不是调任外省啊,要升了吧?”周夫人刚入座,孙太太立刻凑上来。
她丈夫虽然是区长,但不了解市里的情况,毕竟级别不够。
周夫人爱面子,从‘官太太’降级到‘富太太’,落差太大,保不住‘C位’了,她不肯说退休,“暂时不晓得呢...升不升无所谓,至少是平调,副市长的职务吧。”
周京臣皱眉,瞟她,大庭广众之下,没揭穿。
“老梁五十了,才熬上局级。”梁夫人感慨,“他这辈子的官运啊,厅级是封顶了。”
“厅级不小了!”孙太太安抚,“耿先生是副厅,耿家一子二女,个个儿混得好,嫁得好——”
“耿世清混得判刑了,下场好吗?”周京臣喝了一口茶,打断孙太太,表情冷冰冰。
包厢一霎死寂。
“耿家的小公子是罪有应得...大小姐和二小姐混得不赖。”孙太太察觉失言,面色一阵铁青。
幸好,周京臣没计较。
桌上的‘茶宴’是鲜甜的茶香味,程禧馋了,端茶杯。
“不能喝茶。”周京臣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