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永远风华正茂,永远圣洁。
而她,是意外闯入,意外纠缠。
结局不详。
“三个愿,没有一个实现...”她嘟囔。
“后两个,可以实现。”周京臣安抚她。
“母亲的病,长寿不了。”程禧一颗心,忐忑不安,“我心里有数,时日不多了。”
“周家顺遂得了吗?”他仍旧躬着,一边等她,一边问她。
她不吭声。
“孩子的外祖家已经落魄了,你尝过滋味,明白其中的煎熬。”周京臣背对她,语调低沉,“祖父家的富贵体面,不能再丢了。”
程禧愣着。
许久,才回过神,“那第一个愿望为什么不可以实现?”
“娶一个美丽体贴的妻子,你是吗?”周京臣又开始欺负她。
“我不是吗。”
“美丽...勉强。”他轻笑,“体贴...”
她撇嘴,“很体贴啊。”
周京臣不搭腔,“快点上来。”
程禧岔开腿,小心翼翼骑他脖子上。
他晓得她胆小,怀了孕愈发小,所以慢慢直起腰,不惊着她。
“注意走光。”
程禧穿了裙子,遮着后面,露了前面,周京臣扶住她臀,用力摁,大腿根儿抵在他颈后。
“哎呀——”她尖叫,“扎。”
他后脑勺尾部的发茬,削薄,毛刺,剐蹭她腿根儿,细细地痒痛。
“哪扎?”
“你...”
周京臣略偏头,入目所及,一片雪白的肌肤,粉色的底裤蕾丝边,他禁欲有一阵了,他在床上一贯传统,没到最后‘融合’的一步,多么亲密的戏码,统统不算。
此时,她挨得太近,几乎贴着他鼻子,欲望也蠢蠢欲动。
“下次出门,穿长裤。”他皱眉。
“后备箱有西装。”她耍坏,“你蒙脑袋,盖住我。”
他一听,知道她耍坏了,“我蒙脑袋,怎么看路?”
“摸索啊,盲人不活了?”
周京臣气笑,“绊一跟头呢?”
程禧振振有词,“你趴地上,我趴你后背。”
“我毁容了呢。”
她俯下身,端详他侧脸,莫说毁容了,这张脸清澈干净,玉雕玉琢一般,长一粒痘痘,都白璧微瑕了。
姑婆那天打趣他:“韵宁怀京哥儿的时候,他外公在国外买了牧场,每天空运鲜奶,又在老宅种植了桃林,一天吃几个水蜜桃,京哥一出生哟,白嫩嫩粉嘟嘟,像涂了腮红的年画娃娃,长到两三岁,活脱脱一个清秀的小姑娘。”
“毁容了也俊。”周京臣挤进人群,步伐有些颠簸,程禧搂紧了他,“我脸上有斑,哥哥你没有。”
“哪有?”他换了方向,又偏头。
程禧指着眼角微不可察的一粒小雀斑,“我遗传了妈妈。”
“舔一口就没了。”
她一怔。
周京臣一本正经,“回家舔,给你祛斑。”
围栏外的游客多,程禧这岁数了,骑在上面,格外显眼,一旁骑着爸爸的小女孩伸手,“姐姐也骑着爸爸。”
程禧错愕。
底下的周京臣也错愕。
小女孩的爸爸有眼力见儿,纠正,“是哥哥。”
“姐姐骑着哥哥!”
小女孩一喊,程禧害臊了,握住周京臣的肩膀,“我下去...”
第270章 小周周,小禧禧
周京臣没理会她,扬了扬下巴,“喂它。”
程禧伸手,长颈鹿舔她掌心的树叶,“哥哥,它舔我眼角的小雀斑,可以祛斑吗?”
“不可以。”他谨慎,一手握她膝盖,一手扶她腰,防止她跌落。
“你说的...舔一口就祛斑了。”
“我说我舔。”周京臣仰头,脖颈和下颌抻成一条直线,骨骼凌厉,削瘦,“它不刷牙,舌头脏,有菌。”
她俯视,“给它刷。”
“程禧——”他恼了,“你故意惹我是吧。”
周京臣的眼眸生得漂亮,偶尔炯炯有神,偶尔深邃莫测,越是阴晴不定,越是神秘迷人,好似一张粘网,吸引着飞蛾。
离开鹿园,去狐狸山,程禧走一路,打量他一路,她从未这么专注,这么痴迷看过他,他不自在,“你看什么?”
成熟魅力的三十岁,眼尾添了浅浅的皱纹,程禧喜欢他的皱纹,是岁月的味道,独属于周京臣的韵味。
“哥哥。”她调侃,“为什么是姐姐骑着爸爸?”
他加大步伐,甩了她。
程禧跑着,挡住他,“男人的法定结婚年纪是二十二岁,我今年二十岁...哥哥,在小女孩眼中,你像四十多岁的。”
“站稳。”他训斥,“毛毛躁躁,跑什么?”
“你怎么不答复我?”她凑近,眨巴眼。
周京臣表情寒恻恻,“答复什么。”
“你娶我,是不是你的福气?”
“嗯。”他答复了。
程禧一愣。
“是。”周京臣看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一遍,“你嫁我呢?”
程禧抿唇,“是倒霉...霉气!”
他沉着脸拽她,没拽住。
秘书挂断了电话,匆匆找周京臣汇报,“查到花魁的下落了,在泰国的娱乐会所卖艺,花名叫妮妮。国内的姑娘去东南亚行情都很好,她暂时是舞台表演,跳艳舞,有消息月底会接客,公开拍卖。”
周京臣点了一支烟,靠着墙,“消息准确吗?”
“送花魁出国的保镖,是您月薪三十万收买的,叶柏南才开价五万,他百分百忠诚您。”秘书斩钉截铁。
“孩子保住了吗?”
“堕了。”
周京臣意料之中,“男女?”
“是叶家的大小姐呢。”秘书讥笑,“叶嘉良有二子,长子是野种,没什么情分,幼子又常年不回家,他盼着老来得女,承欢膝下。而且,他怕叶柏文不接受弟弟,若是妹妹,哥哥大概率不舍得。”
“妹妹是哥哥的心头肉。”周京臣望向狐狸山,程禧趴在墙围上,乌漆漆的麻花辫一左一右翘起,细白的小腿裸露着。她不耍脾气的时候,乖巧可怜;耍脾气的时候,活泼伶俐。
他语气不由温柔了些,“没有血缘,不舍得,有血缘,更不舍得了。”
秘书循着他目光,也望向程禧,“在您这里,没血缘,胜过有血缘,您是最舍不得妹妹的。”
周京臣叼着烟笑,“所以,她倚仗我不舍,要戳我一刀,也戳周家一刀。”
远处人流攒动。
这时,一个卖野果的中年男人转悠到程禧面前,“程小姐,买果子吗?喂白狐狐的。”
“多少钱啊。”
“有缘人,自取;没缘分,不卖。”
程小姐...
她蓦地回过神。
男人打开的铁盒里,是码放整齐的一包包野果,其中一包的底下,藏着录音笔。
程禧只觉得心脏狂跳。
原来,‘车祸’是叶柏南试探她。
一旦她交出‘假录音笔’给周京臣,‘真录音笔’不可能到她手上了。
‘交易’作废。
叶柏南以后不仅仅折腾垮周家,连同她,也没有好下场了。
程禧迅速将录音笔塞进袖口,挑拣了一包野果,面不改色和周京臣挥手,“哥哥,我买了。”
秘书过来付了钱,又返回周京臣身边。
“花魁丧女,在泰国会所毫无尊严活着,叶柏南是幕后黑手,她恨不恨?”
“恨之入骨。”秘书猜到他的心思了,“我马上安排,接花魁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