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雪惦记着贺逢年的肠胃, 一些刺激的她都没点,锅底也选了鸳鸯锅, 清水一半,红辣一半。
两人出来时天色已经黑了,院子里的金黄灯笼点点照着,陪着白墙红瓦在黑夜里瞧着也很好看。
“出去转转?”贺逢年道。
周围不少商业圈,开车路过时睿雪便看到不少感兴趣的饰品店。现下两人都开了车,只能步行。
她点头:“好。”
吵嚷喧嚣的街头,三两人并肩同行,他们朝着共同的方向走去,不停地穿过不相干的路人,直至抵达。
穿过路口,忽然人流量多起来。
睿雪正要往侧边去,手臂被大手握着,连人一齐撞进他胸口。
不知是不是睿雪的错觉,她在喧哗的人声中,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
等人流量过去,贺逢年揽在她肩上的手向下,自然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牵着她往前走。
“你......”
贺逢年低头,“走丢了怎么办?”
“......走不丢。”
她手上缩着要出来,却被贺逢年松手重新握上手腕,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掌心,硬生生劈出来个口,指尖滑进她的,和她十指交缠。
就这么水灵灵牵上手了?
睿雪压制住自己的心口,装作不经意地低头看去。
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透过掌心传入她的手心,她的指尖有不同于自己的肤色穿插,异样又熟悉的感觉牵扯着她的脚步,险些将自己绊倒。
身侧的人扶住她,语气有些沉:“幸好牵着。”
指尖收紧。
睿雪看着比适才更紧了的手,腹诽:
不牵说不准还不会让她分心。
心里这么想着却没松手,指尖有意识地虚握着。
许久没牵着手走路,睿雪忽地有些不会走了,贺逢年似乎也是,两人在湍流的人群中慢如乌龟。
别人都是因为张望着店里的饰品,或疾步或慢步,他们两个直视前方,说是来逛街的,实际上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店铺,哪怕是脚下的路。
就这么一路走着,谁也没说话,直到路过一家首饰店,贺逢年停住。
“进去看看?”
“好。”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一切,各式各样的小挂件闪闪发光,让人眼花缭乱。
睿雪径直走到摆着小挂件的架子前,拿起一个黑色猫猫的挂件。
柔软的黑色绒毛细腻光滑,椭圆形的猫脸上两只眼睛占了大半。漆黑的瞳孔和外侧黄色的眼白显得它非常可爱,小身体后还有两只小翅膀,在睿雪的掌心真实得犹如真的小猫。
心下一喜,她扬着笑问他:“你看它像不像我们救下的那只?”
“像。”贺逢年伸手在她刚拿的货架上又找了找,提醒道,“就剩这一个了。”
“......”
知道他的意思,睿雪又看向掌心栩栩如生的小猫。
得知小猫去了新家睿雪是高兴的,也失落,或许这是上天给她心灵慰藉的一次机会,她应该接受。
“那就买下来吧。”
又想到只剩一个,她看向周边,果然看到一个有关动物的戒指。
一排排找去,实现锁定在倒数第二排的黑猫戒指上。不等她拿起,贺逢年修长的指尖已经将它拿起。
“我感觉这个也很像,你觉得呢?”
“嗯,我也看到这个了。”她目光期待,“你戴上看看。”
贺逢年依
言套上食指,送到睿雪眼前:“好看吗?”
黑色釉瓷的小猫戒指安静戴在他白皙细长的指根,配合匀称的骨节之上更引人注意。
他指尖微动,冷白的手背之上青筋微显,宽大的手掌在空中变换着,充满力量感地暴露在睿雪的视线。
那戒指瞬间仿若变成困住猛兽的枷锁,束缚着冷艳外表下的他,充满禁欲。
思绪跑偏,睿雪发现自己脑子里的颜色好像只剩一种......
“咳。”她避开贺逢年的直视,抬脚就走,“走吧,买单。”
“那么着急干嘛?”他轻易拉住她。
没再继续追问,贺逢年视线落在她白里透红的耳朵上,笑意加深:“不再逛逛?”
不知他为什么笑,睿雪只觉得今晚两人关系真的暧昧至极,已经失控到了鸭绿江。
必须就此打住!
“不逛了,回家。”她目光坚定,“戒指给我,就当为我今天下午迟到补偿。”
忍下心中惊喜,贺逢年一边摘下一边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对我这么好?”
“屁。”接过戒指,睿雪片刻也不留恋,“不想欠你的。”
还未来得及加深的笑意扼杀在唇边,他看向已经走到收银台前的睿雪,想起她晚上去过哪里,眸色一深。
看向柜台边,绿茎正在摇动的花朵,贺逢年只觉得碍眼。
好看的花朵身边,总是萦绕着许多碍事的虫萤呢。
临出门前,贺逢年递给收银员几张红爷爷,指了指碍事的绿植,“我要这个。”
店员看看红爷爷又看看一本正经的俊美男人,默默将绿植递了过去,贺逢年拿着离开。
柜台后另一位店员见证全程,睨着男人的背影小声道:“这年头有钱人的审美还这么复古?那不是几年前流行的车载小花么,还有人买。”
收钱的店员耸肩:“谁知道呢。”随即又拿出来个一模一样的摆在那里。
在门口等着的睿雪见贺逢年才出来,有些疑惑:“你在后面迷路了?”
“没,买点东西。”
“买啥了?”睿雪看去。
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她拧眉:“这......买这个干嘛?你摆哪儿?”
在脑海里想了下钢筋线条的巴博斯中控台摆了个已经过时的车载小花......睿雪只觉得眼皮一抽右一抽。
“多碍眼啊?”她道。
“嗯,我也觉得碍眼。”
“......”睿雪骂道,“那你还买,神经病吧。”
-
临走的时候睿雪都说了不用他送,两个人都开了车来,不管谁坐谁的车走最后都是不方便,索性一人开一辆,贺逢年偏不,说自己车被乔林开走了,他没车。
就这么赖着上了红色保时捷,睿雪问他:“地址。”
贺逢年:“先去你家?”
睿雪转过头:?
他看来:“先去你家,我再打车回去。”
第一次觉得中文这么难理解,睿雪眉心更皱:“那你坐我车的意义是?”
“送你回家。”他面不改色。
“......”
“到底是谁送谁回家。”
她嘟囔着,还是踩下油门。
地下停车库,睿雪把车锁上看向没有丝毫要走意思的贺逢年,挑眉:“送到了,还不走?”
“送你上楼。”
睿雪警惕起来,“你到底要干嘛?”
白昼灯下的男人身材高挺,一身神色衬衣西装裤衬出他完美比例的身线。
明明是宽松休闲风的衬衣松垮地套在他身上,却难掩他的宽肩和薄背,就那么侧停着看他,一双眸子似乎藏着墨色,就等她执笔点进。
他擒着笑,插兜走来,“怕我对你做什么吗?所以连让我送你上去都不敢?”
静谧的车库只有他们的声音,贺逢年清冷的声线在空档中空灵,震颤她的心。
身侧的手捏紧,她咬牙:“激将法没用,你快走。”
“那你回答我的问题,回答完了我立马就走。”
没想到这么简单,她道:“什么问题?”
“下班到回我消息这段时间,你在什么?”
她一愣,对上后者松弛的神情又按下了心底的猜想,模棱两可:“这算什么问题,你是谁啊我要和你报备。”
“好。”贺逢年说话算话,潇洒地抬手,慢步先行,“没回答,那走吧。”
“......”
上了电梯,又是死一般的寂静,睿雪忍不住撇嘴。
“撇嘴干嘛?”他戳破。
“......”
“为什么那么问题不能回答。”他又道。
睿雪瞪他:“你这算什么?换了种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