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弈洲说:“或许我们调查不出结果,或许我们发现时间太久证据太少根本难以开始,或许我们调查过程会碰到更多难以想象的事,但这都不该是我们该逃避的。”
宋弈洲知道宋昱铭想听什么,“我会责己律己,不会出现任何的差池,不会辜负桐桐和孟家。”
既然话尽于此,宋昱铭也只有叹息。
怎么就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没有结尾的结尾,他看着他如往常那般端正敬礼,而后离开。
......
而这些,都不适合宋弈洲现在跟被冻得发抖的孟苡桐说。
她安静地看着他,宋弈洲只问她:“现在回家?”
孟苡桐点头。
回家的一路,两人说话很少。她能察觉他好像有心事,但没有多说,一直到回家,走进家门,她都很静地跟在他身后。
家里没开空调,很冷,宋弈洲很体贴地帮她开了空调和地暖,但孟苡桐还是跟着他。
以至于他突然转身,她猛地停住,人愣在原地,都不知所措。
“怎么了?”宋弈洲低头看她。
孟苡桐不知道他情绪那么低沉是不是因为她今晚做的事,会不会是因为她太在意他,所以她总觉得只要他不开心,好像就是因为她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事。
他不喜欢她这么等他,可这是她自己愿意的。
孟苡桐根本没能意识到原来这就是患得患失,她只微微抬头,目光触及他一秒,又很轻地垂下,小声说:“你能不能......”
后面的话她声音太轻,宋弈洲没能听清,他刚弯腰去看她,就听她在他耳边的呢喃:“不要生我的气。”
你能不能,不要生我的气。
孟苡桐突然被宋弈洲抱紧,他越来越重的力气抱她,企图用自己滚烫的体温驱散她这样他难以承受的低微,孟苡桐呼吸都变得困难。
但她没推开他,只这么严丝合缝地紧紧抱着。
因为贪恋,因为爱。
宋弈洲隐忍地呼吸陷进她颈窝,沉声说:“能不能别这么和我说话?”
孟苡桐怔然的无声。
却让宋弈洲在这一刻的不安全感燃烧到了极致。
他们就像站在了天平的两端,最好的平衡,却是最遥遥相望的极点。
要怎么......怎么走近......
真的彻底到你心里。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他不知道自己这又是在怕什么,只是连他都没能察觉到的微颤,孟苡桐听到了。
她悬起的心紧绷,喉咙涩的只有同样艰难的声息。
但还是鼓起勇气,解释说:“我联系不上你,”她也强忍着,说,“怎么打你电话都打不停,我听你要回队里,我怕你有什么事,所以我找秦翊,秦翊也和我说不清楚你的情况,我就......我就急了......”
说到后面,孟苡桐连声音都在打颤。
宋弈洲几乎缚紧她腰的手都在动摇,他明明是想安慰她,但现在被安慰的人,好像成了他自己。他看到她今天在发布会上的耀眼模样,是多么骄傲,但怎么会站在他面前的她,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那些满腹积蓄对他们爱的自信也像是摇摇欲坠。
宋弈洲懊恼地说:“在冷风里等两个小时,知不知道你本来体质就不强?好不容易养好一点的身体,这么大的工作强度,如果再生病怎么办?”
几乎真的是整个青春期,都是他照顾的她。所以他甚至比孟家任何人都要了解她的身体情况。她爱硬撑,不到万不得已就怕成为别人的负担。
但身体又不好,不然以前怎么会生这么多次病?
孟苡桐被宋弈洲说的紧张,她下意识想反驳,可他们的重逢,第三次首映礼的见面她就是高烧见的他,试图想要辩解的话也没了开口的资格。
孟苡桐忽然抱紧他,低头,埋进他怀里,着急说:“对不起,我下次不这样了。”
明明她也不是爱听人说对不起的人。
可现在,这三个字就是脱口而出。
宋弈洲一把抱起她,往沙发的方向走,他把她放在沙发上,困在自己面前,“我不是在怪你,是我没接你电话,让你等了这么久。”
她完全拥有责怪他的权利。
可她什么都没说。
只是问他:“那是不是谈了什么不好的?不然怎么会要这么久?”
“只是说了之前训练的问题,”宋弈洲故意避重就轻说的,“别担心,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
但孟苡桐第六感并不好。
她总是担心地看他,“真的不是因为中午吃饭的问题吗?”
中午是她自己没克制住,在宋昱铭和唐瑾面前发了脾气,在长辈看来,她那样应该就是任性了,她不该这样的。
孟苡桐那两个小时一直在反省,她说:“如果真的是我的问题,我可以去道歉——”
“桐桐。”宋弈洲略微抬高了点儿音量,孟苡桐被慑住。
他真的很严肃了,却是认真的口吻:“不要因为别人妄图施加在你身上的罪名,你就要去承担。”
“你不该委曲求全,也不该只想道歉。”宋弈洲说,“从昨天到现在,你真的觉得做错的是你吗?”
一语问进心里,孟苡桐怔松,眼眶已经发烫。
她只想着不给他惹麻烦,可她从头到尾,忽略的都是自己。
就是这样的付出型性格,她一直在慢性伤害地内耗着自己。
别人看不懂她,宋弈洲还会看不懂吗?
孟苡桐眼含氤氲地看着他。
宋弈洲一把把她扯进怀里,低头,吻住她唇就缠齿而进,丝毫不给退路地把她扣紧,吮吻地强势又热烈,孟苡桐推拒不开,也根本没那个心思。
几通下来,她已经软在他怀里,连反扣他的动作都被他倾身的动作淹没。
宋弈洲把她压在沙发上,空调风打得他们两个人心都是浓烈滚烫的。
快要触礁。
宋弈洲厮磨含吻的,目光深黯,嗓音低沉沙哑的:“为什么还是这么冷?”
“什么?”孟苡桐呼吸温软的。
已经能感觉到他手的动作,她的身体僵硬,绵软里沦陷。
“宋弈洲......”
“我说你的体温,宝贝儿......”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待月归
他的手分明感知她的体温滚烫。
又怎么会真的冰冷。
但这刻, 孟苡桐还克制不住失控地凑近他,想贴近他,越近越好。他身上好像哪里都有她熟悉的味道,这一秒, 却莫名燃烧起他们几近失衡的炙烈。
心跳加速, 血液狂热。
吻难以自控地在浑热的空气里徜徉。宋弈洲放她呼吸, 但仅半秒,深吻又肆无忌惮地闯进她唇齿,就连孟苡桐已经做足的心理准备都招架不住。
她在他怀里, 都心如过电流,惊颤得都完全被动。她的手被他扣死, 覆他身前, 吮咬般闹她的吻慢慢都成了爱意极浓的轻舐。
缠绕,束缚,他每分每秒的浓深都像在诉说,唯他所有, 她的独享权。
这是早就深入骨髓的占有欲望, 他曾多努力地克制自己的侵占欲,可当看到她身边出现的人, 那经年都无法消磨的刺目存在,宋弈洲自诩的沉稳原来都是虚假。
她以为不够好的,处于这段感情弱势的人是自己。
可又有哪段爱情会是真的弱势方静待得利,而强势者再也无法隐忍, 五年都迫不及待要赶回奋然直追的?
只因这段感情,弱势的从来都是他。
是因为他真的以为他的离开会让她幸福, 会让孟家对她更好, 会让她未来的路变得顺坦。可这么一个始终在伤害她的家庭, 他到底是怎么会失了理智选择的相信?
现实告诉他,错的一直是他。
原来一直是他自以为是。
宋弈洲轻抚她腰际的动作慢慢向上,他扶着她的手解开自己的大衣,将她困在自己怀里,用极热的体温温暖她。
他穿的少,大衣里只有一件黑色的衬衫,冬季款,此刻却也显得单薄。
隔着这一层衬衫,她与他亲昵相贴。
胸膛,烫;心脏,也好烫。
感受都太清晰了,孟苡桐被烫的呼吸也欲而又止。他亲吻着她的眉眼、鼻尖、一直到唇,她都带着温柔,小心翼翼地回应着他。
宋弈洲的呼吸沉缱,嗓音都是哑的:“是不是我刚刚太凶了,身体都这么冷?”
他的指尖也缓慢地沿着她的脸颊,到她的耳廓,她最敏感的位置,他的吻也落下,她轻颤,气息不均地反驳:“不......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他细腻地描摹着她耳朵最软那一片的声色。
孟苡桐快要支撑不住,可她连手都麻了,抬起想要推他根本都推不动,手已经被他沿着手腕握紧,他牵着带到他的心上,太剧烈的跳动。
原来都是因为她而跳动。
最勾人的告白。
他心冷,却只为她而狂热。
“五年前,五年后,它都很热烈。”宋弈洲吻在她颈间,呼吸薄薄地喷撒着,孟苡桐一动都不敢动,她太不能抗拒这样的牵引。
一如他绵延不绝的情愫,她情不自禁地勾住他脖颈,双手稳稳地缠绕。
她去找他的唇,呢喃着说:“可现在第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