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进新年,他们第六年了......
宋弈洲失笑,唇线勾起愉悦的弧度,他含吻着她够甜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挑逗,“是吗?”
“都第六年了。”
他浓浓鼻音掩盖的笑,快要把他嗓音渡的沙哑发紧,每一个音节,都勾住她紊乱的心。
“但怎么办?”他笑着手悄然覆下,“宝贝儿让我在第五年的时候就得逞了。”
得逞。
这个词快把孟苡桐听酥。
她被他的气息搞得痒,笑了还要跟他闹,她尽可能压着自己的理智,看他,“你说的好像我什么都不做,只要给你一个机会,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宋弈洲不动声色地看她,那眼神太鲜明,就是在说:是,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就会在一起,永远。
但孟苡桐嘴上还是说:“当年明明是我倒追的你。”
宋弈洲抚摸她的动作转而轻挠,孟苡桐怕痒,躲,暧昧的氛围一下就被她给打散了。她逃不出他怀里,又恼又笑:“你干嘛啊宋弈洲?就是事实,你还不让我承认了?”
“你好好想想,到底谁追的谁?”宋弈洲也笑,但漫不经意问她。
“这哪里还要想?”孟苡桐瞳孔清亮,“就是我追的你啊,你当时有多难追的,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很大劲才——”
一句话都没说完,宋弈洲直接拨弄解开了她的衬衫下摆。
孟苡桐一僵,随即,纽扣,一颗、两颗......
就在他动作不止时,她倏地握住他手,“你......你干什么......”
眼神有警惕,但更多的是动情。
宋弈洲笑着一把打横抱起她,起身,抱着她往房间走。直到把她平稳地放在床上,不开灯的房间,门关,他身体压下。
黑暗里,他们咫尺,目光相对。
他浓情望她,低声说:“真的是你倒追的我吗?”
孟苡桐手扶着他肩膀,怔松,没敢说话。
寂静的环境,她的心跳太清晰。
感受他一点点的靠近,她拥紧他,听他清紧的嗓音,说:“盯着你,陪在你身边,收走那些人给你的情书,这种事我少做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原来......
孟苡桐脑海刹时浮现起过去大学里的每一幕,他毫无预兆的突然出现,他每一次忙还会陪在她身边的那些时间,还有......那些她欣然收到却全权被他没收的情书......
孟苡桐突然就笑出了声,绵柔的:“那我第一次说我好喜欢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理我?”
宋弈洲被她气笑,咬了下她唇:“第一次,你几岁?”
孟苡桐吃痛,回忆,不满:“明明就高三毕业的时候,到你没收我第一封情书也就隔了小半年。”
“高三毕业,”宋弈洲哼笑,“你成年了?”
“......”孟苡桐一噎,转而没底气,小声,“没成年就不行吗?”
“你说呢?”宋弈洲一脸“她不教,他之过”的表情,很正经地说,“我行得端坐得正,不想到时候还被冠上那样不好的名头。”
孟苡桐嗤声,手勾他脖颈勾的更紧了,甚至把他压到自己面前,认真问他:“那你说实话,你第一次察觉到自己喜欢上我,是在什么时候?”
宋弈洲挑眉,“你不知道?”
孟苡桐奇怪,“你的心思又从来不和我说的,我哪里知道?”
宋弈洲只好坦诚:“你十八岁生日,蛋糕抹在我唇上的那天晚上。”
孟苡桐愣,“可那晚之后,你明明好几天都没理我。”
“哪儿来的好几天?”这点宋弈洲最有发言权,“不就两天?”
他这话都严肃的像是带了点儿脾气。
孟苡桐被他逗笑,指尖点点他鼻尖,哄一样的语调:“干嘛啊,说说嘛,怎么还急眼了?”
“两天就两天嘛,你说的都对。”
宋弈洲淡嗤:“所以你觉得我会是随便就亲人额头的人?”
亲额头?
孟苡桐想到了,就是她在宿舍睡到天黑,起来心情不好,接到他电话听他说那晚杜禹请客吃饭,他来接她,当晚在他家,他吻她额头的。
他们的第一次。
孟苡桐轻笑,故意逗他:“嗯!”
这个“嗯”,她还说的格外用力,没想说完宋弈洲掐她腰的动作又来了。孟苡桐笑着直躲,嘴上还连连说:“不是!你不是!宋弈洲!”
宋弈洲动作停了,但看着她的目光瞬时变得深情,像是没入了更多她都不为人知的情绪,他和她额头轻贴,沉声问:“所以......你会不会怪我?”
孟苡桐的神色微顿。
她不解看他,声音同样也小了:“我怪你什么?”
“你曾经那么多次把你的情况告诉我,还和我说了那个现在听来一点儿都不荒诞的童话故事,我都没能明白,没能成为你的支柱。”宋弈洲的眼神里有不可探究的懊恼和后悔,他低声说,“桐桐,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的话,如果——”
孟苡桐突然掌心轻捂住了他唇。
她看着他的眼睛,鼻子突然有点儿酸,“别说了。”
宋弈洲的呼吸微重,眸色泛深。
孟苡桐说:“你就当我当时只是在逗你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道理就好。”
不要觉得那个故事是在影射她自己。
卖火柴的小女孩,不是在说她爹不疼妈不爱;不是在说所谓的“鞋子丢了,没厚衣服穿”就是她失去了所有能够支撑她站稳的依靠,孤身一人前往国外。
也不是在说“除夕夜那场被家里差使出去卖火柴”就是她自己在国外都日夜难眠,还要被他们推出去,当被人讹钱的无辜靶子。
孟苡桐终究不想让那最后能够点亮暗夜的火柴,成为他们眼里穷尽是图的钱。
而不是对她最后那一丝可能还残留的爱。
自欺欺人久了,没人会真的想面对现实的。
孟苡桐也不例外。
但这一刻,宋弈洲不仅明白了这个故事背后的含义,更明白了聚餐那晚,孟苡桐陷入他怀中,说的那句“怕你被讹,不敢再爱我了”的意思。
因为太懂那种被讹的感觉,所以太害怕他会在看到孟家的凶狠面之后,怀疑自己的付出是否值得,怀疑他这么笃定和她结婚的选择是否还正确。
她不想和他好好的开始,会再次迎来悲伤痛心的结束。
原来是这样。
原来她一直以来怕的是这些。
宋弈洲刹那搂她更紧,急迫告诉她:“知道吗?输的其实一直都是我。”
他的话总有将她扯出痛苦的能力,更有穷极治愈她的力量。
“什么?”孟苡桐快跳的心脏放慢,停拍一秒。
宋弈洲轻抚她眉眼,“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同意你的分手,好好地放手,他们就会对你好。但现实是,我根本都等不到那一天。我说了五年的不再在意,可只要新闻上出现任何一则你的消息,我就会翻来覆去地看,不停地看,直到把你不同时刻的模样印进我心里,我才会满足。”
“......”最怕空气寂静而暧昧。
孟苡桐的脸被他说的都发烫,她一时之间思绪全乱,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
但悸动是诚实的,她对他的爱也比翼金坚,宋弈洲说:“你知道吗?我真的死心,其实不在五年前。”
不是五年前你与我分手那天。
也不是后来你决绝离国的那一天。
宋弈洲说:“是前年年底,孟家对外宣称,可能好事将近的时候。”
那时候,没人爆出孟家所谓的好事将近,对象究竟是谁。
先是传出孟苡桐准备和祈家人见面了,后又有孟苡桐和楚黎川并肩出席礼宴,被人拍到共庆的消息。
模糊的指向,宋弈洲都没信。
直到对这个传闻,孟敬俨出面默认了这个好事的存在,无论是谁,总之会有这个人的存在了。
宋弈洲那时在几千公里之外,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熬不住了。
他一出封闭的训练基地,就最快速度联系唐瑾、宋昱铭,因为之前几年他们总和他说孟苡桐事业不稳,人状态也不好,所以他一直在等。
现在,等不下去了,他必须回去。
可又突然下达了任务,是隐秘有一定危险性的。
宋弈洲肩上担负着责任,只能是他自己的计划被搁置。
但谁都没想2016年年初就发生了杜禹离开的那场事故,全队人的情绪和状态都荡到谷底,宋弈洲不能轻易离开。
反反复复,思念被侵蚀,去年秋天,他终于有了回来找她的机会。
一如今晚,他如有掷地地说:“桐桐,我真的会比他们都更爱你的。”
即便前年年底,她好事将近的消息真的让他心如死灰到出任务前的遗书,都只写了那一句失去她的话。
但也幸好,他平安回来了。
孟苡桐几乎是在一瞬间哭出声,一掌就狠狠打在他肩膀,“宋弈洲!你混蛋!”
“遗书都要写失去我那种话!”孟苡桐也想到了那封薄蝶书信。
宋弈洲却笑了,轻松的,“所以,就当这些年输了的人是我,好不好?”
“我不许你下次再写这种。”孟苡桐心酸地说,“一点骨气都没有!你写想要我再回你身边都比这个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宋弈洲这秒看她要哭,竟意外的笑意更深。他哄着她,连连说:“好,那都听你的,我下次就写要你永远在我身边。发生危险,你也只能在我身边。”
“......”孟苡桐被他哽到,无语了一秒,吸着鼻子说,“你晦不晦气?”
宋弈洲:“?”
他笑:“这么说还不对?”
“你非要说发生危险,我陪你殉情是吧。”孟苡桐故意刺他,“你敢!你要是敢出事!我绝对把你丢在下边,理都不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