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梦蝶山。
沈屹骁步子不停,“找你哥去。”
“他这段时间忙的我都见不着他人。”说完,齐冀两个大步迈到他身前,双臂一伸,拦住他路:“你就给句痛快话,到底教不教,不教的话,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烦你。”
居然还拿种话来威胁他。
沈屹骁好笑一声,“那我可真是求之不得。”
虽说齐冀就比他小两三岁,但心就跟个小孩子似的,特别是在沈屹骁面前,扮可怜扮柔弱对他来说,手拿把掐。
“我就知道,你从来都没把我当弟弟。”他双手放下来,脸埋低不说,声音也焉了:“当初为了你,我学都不上——”
“行了。”沈屹骁打断他,一个无奈吐息:“上午有事,下午过去。”
上一秒的恹恹无力顿时就消失殆尽,齐冀把脸一抬,两眼放光:“真的?”
沈屹骁懒得把话说第二遍:“回去等着。”
本来还想说在这等他一块走,现在目的达到,齐冀也不敢再得寸进尺。
“行,那你去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沈屹骁朝他挥了挥手,见他一溜烟地跑了,沈屹骁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他跑没影才转身往六栋去。
*
昨晚夜浓睡得迟,今天早上七点她醒来一次,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又睡了一个回笼觉,叫醒她的是阮瑜打来的电话。
“干嘛呢?”
回笼觉睡得人脑袋昏昏沉沉,夜浓唔了声:“还没起。”
“都快十一点了,还没起,你昨晚不是老早就回去了吗,怎嘛,是背着我还有别的约会?”
夜浓轻笑一声:“我在这边连个朋友都没有,和谁约会?”
阮瑜“咦”了声:“那上次你说的那个朋友,是香港那边的?”
经她这么一提,夜浓眼里的困意顿时就消了大半,“不是——”
阮瑜可不想听她的解释,“行啦,大周末的,你就准备这么睡过去呀?”
夜浓抓了抓被她睡得蓬乱的头发,坐起身:“又没其他的事,就当休息了。”
“昨天不是说今天来我这的吗?正好这都中午了,过来吃饭。”
夜浓说了声行:“ 那你把位置发我。”
电话挂断,还没来及下床,阮瑜就把位置发来了。
上面显示着小区名字:梦蝶山。
梦蝶山环湿地公园而建,容积率仅0.3,人均享700棵植物。整个小区以别墅为主,另有六栋单套面积超六百平的平墅,是东沈集团花重金打造出来的一处高端豪宅,这种以绝对的土地占领稀缺的景观环境的奢华住宅,即便是放眼全国,也是凤毛麟角。
夜浓到梦蝶山的时候已经一点。
阮瑜跟物业打过招呼,所以夜浓报出楼栋号的时候,物业没有让她登记直接放行。
隔着车窗,目光所及皆是绿色,让略有萧条的深秋都染上了春的翠滴。
阮瑜就等在别墅门口,看见夜浓那辆从香港托运过来的白色越野顺着蜿蜒车道缓缓开近,她抬手招了招。
第一次登门,夜浓自然没有空手,礼物是来的途中从红酒行里精挑细选的一瓶红酒。
瞧一眼包装就看出是自己钟意的牌子,阮瑜挽住她胳膊:“破费啦。”
“跟我还客气什么。”
“怎么样,”阮瑜挽住她:“这里环境还不错吧?”
何止是不错。
夜浓伸出一根手指头:“有没有这个数?”
阮瑜抿唇笑:“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给老瞿的那张卡肯定不够。”
夜浓“哦”出一声尾音:“原来是瞿总的手笔啊~”
阮瑜也不反驳:“是他一直怂恿我来京市的,没点诚意像话吗?”说到这儿,她又唏嘘一声:“本来以为他在这儿混的有多风生水起呢,谁知买个房子左右不知托了多少关系。”
夜浓却轻笑一声:“瞿氏可是京市媒体界的半壁江山啊!”
阮瑜却撇嘴:“比得上人家沈氏吗?”
“沈氏?”夜浓皱了皱眉:“哪个沈氏?”
“东沈集团啊,这个房子就是东沈开发的,哦对了,和你现在住的那个铂悦府是一个开发商。”
夜浓双脚一顿,愣在原地。
阮瑜歪头看她,拿手在她面前虚晃一下:“怎么了?”
夜浓眼睫一颤,忙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现在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复杂的心情了。
只能说他沈家家大业大,让她这种明明不是同圈层的人也能频繁地听见、撞见。
想到昨晚自己说的那句:你跟踪我?
夜浓突然理解他当时嘴角的荒诞了。
是挺荒诞的,她夜浓何来那种本事,让他一个沈家继承人跟踪她!
哦,不对,早两年他父亲去世,他现在已经是掌权人了。
阮瑜一边带她穿过别墅院子里苍翠欲滴的花间小径,一边同她说。
“知道我为什么执意要买这里的房子吗?”
夜浓扭头看她。
“房子从来都不仅仅只是一处居所,它更是你的名片,代表你的圈层,我以前跟你说过的,你所在的圈层会决定你拥有什么样的人脉,以及你在这个社会中所对应的资源分配。”
阮瑜停住脚:“你漂亮又聪明,应该利用自己的优势获取更优质的圈层。”
的确,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不用努力就可以获得更好的生活。
但她不愿意。
夜浓垂眸笑了笑:“可能是自己越来越安于现状了,感觉自己现阶段这种生活挺好的。”
“你这么说,”阮瑜伸手点在她鼻尖:“是因为你没机会接触更好的。”
她怎能没接触过。
正是因为接触了,才知道用自己双手获得的物质更踏实。
如果现在还有人像当初那样对她,她一定不会忍着眼泪,问一句:这是他的意思?
“这边有高尔夫练习场,都是按照球场模式设计,环境很不错,等会儿吃完饭咱们去玩一会儿。”
夜浓回过神来,皱起眉头:“我都好久没玩了。”
阮瑜挽她进了客厅:“就是好久没玩了才要去练练啊!”
/
两点多钟,阮瑜接了通电话,听了她简短几句,夜浓等她电话挂断问:“瞿总也来了?”
阮瑜点头:“他今天约了喜雨传媒的汪总打球。”
夜浓很识趣:“那一会儿我就先回去了。”
“回哪去?”阮瑜抓住她手:“他们又不是来我们这儿打,我就是给个东西给老瞿,完了他们就走了。”
说完,阮瑜拉着她手:“咱们先上楼把衣服换了,等下就不用回来了。”
阮瑜喜运动,因此各种运动装她都有。
“要不要试试这套?”阮瑜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浅蓝菱格毛衣加白色百褶裙。
学院风可从来都不是阮瑜的风格,夜浓惊讶了几秒:“你该不会特意给我准备的吧?”
阮瑜抿唇笑着,指着衣柜里的另外几套:“还有这套、这套,你还没来的时候,我就给你准备好了。”
阮瑜购物欲非常强,给自己买的同时也会给夜浓带上几件。习惯了,夜浓也就不跟她见外。她指着阮瑜手里的那套学院风,摇头:“这个太嫩了。”
就知道她不喜欢这种装嫩的,阮瑜挂回去,拿出另一套:“那就试试这身。”
是一套暗粉色的迪桑特,价格不算贵,夜浓锻炼一贯穿的牌子。
她伸手接过:“就这套吧。”
两人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一辆黑色轿车刚好在门口停下。
夜浓在香港见过瞿奕几次,相貌堂堂,一身的儒雅气质,再加上身材管理得当,看着要比他实际年龄年轻不少。
夜浓礼貌朝他颔了颔首:“瞿总。”
“你好。”瞿奕也朝她笑了笑。
阮瑜将手里的文件袋给他后,车后座下来一个一身休闲便装的男人。
“阮总。”
阮瑜抬头,朝对方弯了弯唇:“汪总,好久不见啊。”一声招呼后,见对方走到自己面前,阮瑜便给夜浓介绍:“这是喜雨传媒的汪雨苼汪总。”
在对方看过来的视线里,夜浓伸出手:“汪总,你好。”
似乎是夜浓的长相出乎了他意料里的美,他伸手浅浅交握时,眉梢都沾了愉悦,“刚刚就听瞿总说,阮总今天家里有位美女做客。”
听罢,阮瑜看了眼瞿奕,盈盈笑意里,她话里有话:“夜浓可不单单只是美女,她还是我们公司的设计总监,也是我的好朋友。”
汪雨苼眉梢一挑,“夜总监,是我失敬。”
夜浓唇角牵出淡淡的弧度,不卑不亢地朝他莞尔:“哪里。”
汪雨苼一双眼似乎融不进其他,只有面前的美人:“夜总监以前可有打过高尔夫?”
夜浓点了点头:“以前玩过,但是很久没碰了。”
闻言,汪雨苼眼底笑意渐深:“正好一会儿我要和瞿总去玩一会儿,夜总监要不要一起?”
在夜浓看过来的视线里,阮瑜笑着圆场:“汪总,我们这球技,还是不要在你面前献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