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加微信。」
夜浓一边撇着嘴角,一边快速打字:「你命令谁呢?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邻居的关系。」
这次,夜浓没有在心里倒数了,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沈屹骁消息回过来:「要不要加微信?」
就在夜浓看着那行字犹豫的时候,沈屹骁又发来一条:「我手机号。」
周六的时候,沈屹骁就想借微信为由,试探自己在她心里是公还是私,此时此刻,他退出短信界面,点开微信,视线盯着通讯录。
等待的时间尤为漫长,就在他眉心渐蹙,耐心所剩无几时,终于看见了一个小红点。
然而,他眼里的光影却在看见原始的灰色头像时,暗了下去。
是她现在在用的这个号码。
他最不想看见的,对公的微信号。
可他还是加了,毫无选择的余地。
然而,他心底的灰暗又随着那个灰色头像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而一瞬豁亮。
夜浓:「这个微信号是对公的,以前那个手机号没有注册微信。」
隔着手机,夜浓看不见他笑意渐浓的嘴角,只看见他发来一行很欠揍的文字。
「解释这个做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拜托,她不过是把事实随口一说罢了。
夜浓撇了撇嘴角:「您不是沈总吗,不解释清楚,谁知道你又会给我扣什么帽子。」
此时的「沈总」和过去的「沈总」,似乎变了味道。
沈屹骁正在心里想象着她念这两个字用的语调时,又看见她发来——
「好困,我睡一会儿。」
这会儿困了,昨晚就不能早点回来?
以前没发现她晚上这么喜欢往外跑,还是说 ,在香港养成了夜生活的习惯?
好不容易抽出来的一点时间,原本还想和她多聊一会儿,眼前却又浮现出她打哈欠的惨兮兮。
眉眼里不自觉就浮出几星温柔笑意,就这么泄露在了指尖。
沈屹骁:「记得盖条毯子。」
消息发过去,他又觉得不够,紧接着又发过去一条:「好梦。」
第30章
看着沈屹骁发来的最后两个字, 夜浓不自觉地弯了弯唇,她没有回,以为真就可以好梦了, 结果眼睛闭上没一分钟的功夫, 方铭寒的电话又打来。
看来来电名字, 夜浓几乎是一秒皱眉, 她撑着沙发坐起来, 大脑快速运转着拒绝的理由,或许是对方没了耐心,夜浓刚准备接通就被对方主动断掉了。
断了也好,若是事后再打来,她就说自己在睡觉, 没听到。
谁知刚一躺下去,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阮瑜。
该不会是方铭寒见她不接又去找阮瑜了?
虽说在香港的时候, 方铭寒就时常找阮瑜作中间人来约她,但夜浓一直都觉得他是一个温和且知趣的男人, 如今这般缠人,让夜浓对他的那点好印象大打折扣。
“干嘛?”
听出她声音隐约透出的不耐烦, 阮瑜以为她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
“都过去一夜了,还没消气呀?”
“没有,”夜浓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便没跟她绕圈子:“他又找你了?”
“他?”阮瑜慢了两秒反应过来:“你说方铭寒啊?”
“嗯。”
“没有啊。”
夜浓皱眉:“那你给我打电话?”
“给你打电话就一定是因为他啊,”阮瑜笑了声:“你现在对他是不是都有应激反应了?”
夜浓也不想,但她是真的不喜欢被人缠着的感觉,“刚刚他给我打电话, 我没接。”
“看来你昨晚给的甜头不够。”
的确是不够。
都快走到车边了,夜浓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开的是沈屹骁的车, 用他的车带别的男人兜风,光是想想就觉得别扭,万一再被沈屹骁知道,就他那性子,不把她吃了才怪。
所以风没兜成,改成去了酒店的咖啡厅。
阮瑜原本是跟着的,但是经不住方铭寒意味深长的一句:阮总,时间不早了,需要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阮瑜自然不可能再跟着。
走之前,朝夜浓投去无辜又无奈的一眼。
阮瑜这会儿给她打电话,问的就是昨晚她走后发生的事:“所以你们在咖啡厅里待了多久?”
“没多久,”夜浓回想了一下:“半小时吧。”
“才半小时,”阮瑜不免叹气:“难怪今天会找你喽。”
昨晚夜浓没多想,这会儿开始反思了:“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答应和他吃了顿饭,让他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
“如果像你说的这样......”阮瑜想了想:“那的确是怪我,但我觉得,他对你从来就没断过念头,虽然你之前拒绝过他,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觉得你是故意钓着他呢,男人啊,条件稍微好一点,就会有一种莫名的自信。”
阮瑜给她支招:“实在不行,你就找个挡箭牌把他糊弄过去。”
这个想法,夜浓以前不是没有过,但这种事情总要找个关系好的男性朋友,偏偏她没有那种关系的异性。
夜浓叹了口气:“就这样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阮瑜失笑:“我看你是想摆烂。”
感情摆烂,工作还是要认真对待。
下午,夜浓把刘蕴叫到了办公室:“上周五报给雾色的方案,那边有反馈吗?”
刘蕴摇头:“还没有,今天不是才周一吗,我准备明天下午跟进的。
这时,助手曲姚敲门进来:“夜总监,设计一组的人都到会议室了。”
夜浓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电脑:“你先去忙吧,有任何进展随时和我说。”
会议中途,沈屹骁发来一条短信:「下班早点回去,医生七点到。」
他若不提,夜浓差点就忘了这事,直到会议结束回到办公室。
夜浓才给他回:「只是看看,我不喝药。」
沈屹骁知道她怕苦,但回复的却没有转圜的余地:「如果需要,必须喝。」
说的好像她喝不喝,他会在旁边看着似的。
夜浓回他一个看似答应,实则不情愿的:「哦。」
略有忙碌的一下午,让夜浓暂时把方铭寒这人忘到了脑后,谁知下班刚出门,就见他站在电梯口。
以前觉得成熟隽雅的一张脸,如今却让夜浓有一种被绳索缠绕的烦躁。
夜浓朝他投去敷衍又不失礼貌的笑:“中午那通电话,我都要接了,你又挂了,想着你应该有事,我就没给你回过去。”
方铭寒说一声无妨:“晚上有约吗,请你吃个饭。”
夜浓故作为难地说一声抱歉:“真不巧,晚上我约了中医。”
“中医?”方铭寒脸上意外和紧张难掩:“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体寒似乎是小题大做,但夜浓也编不出其他,索性避重就轻:“我也说不上来,还是得医生怎么说。”
说到这里,夜浓突然想到「挡箭牌」,似乎当下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主要是我那个朋友实在不放心,非要带我去看看。”
方铭寒听出她话里的重点,他笑笑,不露声色的,像是开玩笑:“是昨天把车借给你的那位朋友?”
昨天夜浓开的那辆跑车,不止阮瑜注意到,方铭寒更是多看了几眼。
四百多万的跑车,方铭寒知道她没这个实力,可在咖啡厅的时候,还是玩笑般问了她,什么时候换的新车,当时夜浓也说是朋友。
今天又在她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不联想在一起都难。
而站她面前的女人,脸上虽闪过一刹的意外,但又随之垂下了眉眼,似娇似羞。
像是默认。
方铭寒面色无异,很随口地岔开话题:“那你先检查,若是这边的中医不行,我那边也认识不少知名度很高的西医。”
没有在他脸上看见丝毫的情绪波动,说不失望是假的,但话说到这份上,夜浓也只能笑着点了点头:“谢谢方总。”
把这尊大佛送到一楼出口后,夜浓又折回地下车库。
回去的路上,夜浓频频走神。
她没想过用沈屹骁来做挡箭牌,可当时那种情况,她又不能否认。但愿方铭寒能见好就收知难而退。
一阵自我安慰后,夜浓又突然想起沈屹骁那辆跑车的车牌,0606,实在太好记。所以昨晚,方铭寒有没有去看那车牌号?如果记住了,又会不会让人去查?
就这么忐忑了一路,回到家,夜浓看了眼时间,离七点还有二十分钟。
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跟医生说的。
夜浓拨了电话过去,等待音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怎么了?”
“我到家了,”夜浓问:“我是在家里等,还是去楼下接?”
“在家等着。”
言简意赅,好像多说一个字废他多大的劲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