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靠在沈屹骁肩膀差点阖上眼的人,顿时抬起头。
“是猫叫吗?”
沈屹骁点了点头,将她抱去了卧室。
阮瑜没有跟进去,站在门口,看见那一团白翘着尾巴从她脚边溜进了卧室里。
“它好漂亮呀,沈屹骁,我怎么都没见过它,它是新来的吗?”
上一秒还嚷着找戒指的人,这会儿已经把这事忘到了脑后,但沈屹骁没忘,从床里侧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红色的方形小盒,将里面的戒指取出来。
奶酪已经跳上了床,正被夜浓抱在怀里。
沈屹骁将她压在奶酪身上的手握到手里,然后将那枚戒指戴到她的中指上。
虽然沈屹骁的手指细长,可到底是男戒。
夜浓展开手看了看,皱眉:“怎么变大了?”
“可能是你最近减肥,瘦了?”
夜浓听了咯咯笑:“你少来,你昨天还说我胖了呢。”
她身上是两件套式的针织裙,粗线的,不算贴身。
夜浓握着他手放到自己腰上:“你摸摸。”
晚上几度将她抱上抱下,她腰上的那点肉早就被他的手掂量出斤两。
比以前瘦了许多。
五年,他不在的五年,她那些不利于健康的坏习惯,是不是在离开他后又周而复始。
沈屹骁虎口卡着她纤薄的腰肢,轻轻捏着:“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吃饭?”
夜浓当即卷起了眉,嗔恼的语气里还带着几分委屈:“你哪有不在。”
可是他不在了五年。
心暗暗地揪成团之际,一股酸涩瞬间涌入他鼻腔,眼底雾气渐弥漫,沈屹骁忙垂下眼。
夜浓身子泛软,坐不住,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他怀里,她低头追着去看他:“怎么啦?”
她看似清醒,可说话很慢,声音也很软。
沈屹骁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压下,再抬头,他露了一个笑给她:“喜欢你胖一点。”
酒精把她的眼睛浸得朦胧潮湿。
夜浓嘴角抿笑,握着他手腕往上。
“那这里呢?”
沉甸甸的分量压在他指掌之下,被呼吸带出起伏。
“这里是不是胖一点?”
她眉眼里有大胆,也有羞涩,一点都不藏着,全部摊开让他看见。
见他不说话,手也没有动作,夜浓眼里露了几分茫然无措,上弯的嘴角一点一点平下去的时候,沈屹骁扶着她的脸,吻住了她。
“爱我吗?”
他含着她的唇,声音蠕在她微微张开的唇缝间,满腔温柔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的哑音。
回答他的除了一声“唔”音,还有点头的动作。
还有攀上他肩膀的两条手臂。
以及主动探进他唇缝的舌尖。
吻随之重了。
他搂着她躺下去,忘了门口是否还有人,也忘了此时身下的人还沉醉在过去的回忆里。
第39章
翌日, 曦光拨开薄雾。
淡淡酒气弥漫的房间里,轻薄的窗纱被迎面而来的徐徐暖风拂过,一下又一下地蹭着灰蓝调的窗帘, 像吻着情人的唇。
离落地窗几米远的是一张两米宽的双人床, 无论是暖色皮革包边出的蜿蜒线条, 还是挑高的床背流线, 都极尽刻写着它的优雅与沉稳。
然而, 就是在这样一个正平八稳的床上,传来了一前一后,一轻一重的均匀呼吸声。
听似规整,可若一眼看去,又尽显凌乱。
米色的两件式针织套裙, 一件垂在床尾,一件散落在床尾凳上, 而最蛊惑人心的黑色胸衣则被丢在了一只无人问津的枕头上。
两只一模一样的枕头,另一只好像更为松软舒适, 挤着两人。
独属于男人的黑色衬衫,像是为了遮住春光而罩在女人的身上, 看似松垮,却因一条腿半屈着,遮不过堪堪。
从衬衫下摆延伸而下的两条腿, 细长白皙。
一条舒展在男人的腿侧,一条屈成L状搭于男人的身上。
从宽松的衬衫袖子里露出的半截藕色手臂,也极为慵懒又惬意地横过男人蜜色的劲瘦腰身,纤细手指垂悬于半空, 斜戴在无名指上的圈戒,被窗外的光亮一照, 折出了微弱的光影,只是尺寸略大,松松垮垮地斜下,又被指骨截住。
不知被放在哪儿的手机,因房间里太过静谧而发出了一道闷沉的震动声。
一个人睡,夜浓总是将被子裹紧盖到下巴,今天不知是不是因为被一具温暖,甚至滚烫的体温拥着,哪怕身上只一件薄薄的衬衫,她都不觉得冷。
夜浓眼睫抖了一下,侧着的身子骨刚做出躺平的动作,就被圈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拢了回来。
夜浓条件反射挣了一下。
然而那股外来的力道又下意识地将她圈紧了一瞬,夜浓眉心拧出不悦,下一秒,略沉的呼吸从头顶传来。
夜浓眼皮陡然一掀,仰头寻那道声源,却在看见那张脸而懵怔住。
她不相信似的,眨了眨眼,锋利的下巴还在。
她又眨了下眼,高挺的鼻梁还是没有消失。
她定睛看着那颗印在眼尾下很浅很浅的泪痣,还是觉得自己在做梦。
直到泪痣上方的眼睫抖了两下。
眼皮掀开,四目相对。
迎着窗外淡金色的晨曦,能看见空气里漂浮着的细小颗粒,然而却因两人凝眸相望,像被定格住。
周遭安静得可怕。
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呼呼声。
也能听见轻斥在自己鼻尖,他的呼吸声。
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夜浓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她昨晚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这张脸,以至于她到现在还有种沉在梦里醒不过来的感觉。
但是那双眼看得她心脏阵阵发紧,而且那两排眼睫还隐隐不安生。
似眨非眨。
似抖非颤。
夜浓吞咽了一下,验证似的,试探着喊了声:“沈、屹、骁...?”
她的反应大大出乎了沈屹骁的意外。
昨夜,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凌晨之后,他就在心里做了一万种她醒来后的假设反应。
轻的朝他扔枕头、扔手机、扔一切可以扔的东西。
重的给他一巴掌、一脚,又或者拳打脚踢。
甚至连她会报警的可能性都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
却怎么都没想到,会像现在这样,看了他好一会儿还依旧愿意待在他怀里,甚至还喊他的名字。
而且喊他名字时,声音那么轻。
让他一时分不清她是不是还如昨晚,醉在回忆里。
喉结不自觉地一连滚了好几下。
眼睫抖颤间,沈屹骁轻轻“嗯”了声。
就是这一声,让夜浓脑子里“嗡”的一下。
像一根弦,崩断在她的神经里。
本该惊叫出声,然而她嘴巴张了张,竟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她一个骨碌地坐起身,这才看见沈屹骁赤着上半身,蜜色的皮肤让她瞬间倒吸一口气。
她第一反应就是低头。
黑色的衬衫,长度掩到她大腿根。
从宽敞的领口往下一掠,绵延起伏,却又空荡荡。
顺着沟壑,还有那三角的丁点黑色布料。
视线再偏转,凌乱的床单,散落的衣服,还有那件让她一秒红了脸的黑色胸衣。
血淋淋的事实摆在她眼前,都不用怀疑不用假设,就能想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夜浓捞起旁边的枕头就砸了过去。
“沈屹骁,你不是人!”
松软的枕头从沈屹骁的脸上跳弹了一下,落到了地上。
沈屹骁撑着床垫坐起身,“你听我——”
“我不听,你给我闭嘴!”
这边一吼完,她就迅速跳下床,站在床边,手指沈屹骁:“说,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