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总,我刚刚已经跟夜女士解释过了,用的很婉转的方式,相信已经消除了夜女士心里的误会。」
将短信来回扫了两遍,沈屹骁冷笑一声。
他倒是要问问,这位秘书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解释,让她那天的情绪忽起忽落成那样。
沈屹骁一个电话拨过去。
“沈总。”
“周五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黎雪万万没想到,这件事会在两天之后才被沈屹骁提及。
因为那天中午她回到车库没一会儿就收到了夜浓的短信,说没找到戒指。
可见她已经和沈屹骁见了面。
若是发生了什么预料之外的‘意外’,沈屹骁若是找她算账也该是当天啊,怎么会拖到现在才跟她秋后算账。
黎雪不敢隐瞒,便将当时的前因后果都如实说了一遍。
沈屹骁被她那拙劣的借口听笑了:“你解释就解释,有必要多此一举让她去帮你找戒指?”
黎雪顿觉委屈:“我、我只是想给您和夜女士创造见面的机会,没别的意思。”
“那事后你就不能给我打电话说一声?”
黎雪忙解释:“我、我给您发短信了。”
沈屹骁气笑一声:“你能做到每天都能及时查看短信吗?”
但凡他及时知道,他就不会说那些话去刺激她。
夜浓什么样的性子,沈屹骁太清楚了。
她感性在前,理性在后,在理性没有占据主导之前,一定要给足她一个人独处思考的时间,等她想清理清,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甚至都不需要你说一句话。
可若是不等她想清楚就跟她理论,或者拿话刺激她,那她就会直接跳过思考的时间,只计较当下。
就好比这件事,若是没有周五他的逼迫,经过周末两天她一个人冷静,讲不好今天她还会主动敲他的门,问他能不能捎自己一段。
现在好了,前功尽弃。
黎雪算是知道这件事被她搞砸的原因了。
“沈总,那、那现在怎么办,我还能做些什么补救吗?”
“补救?”沈屹骁冷出音:“你觉得呢?”
电话挂断没两分钟,不远处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
沈屹骁坐在沙发里八风不动,支起的右手蜷抵在唇上,就这么看着阮瑜和夜浓一前一后朝自己走来。
“让沈总久等了。”说完,阮瑜看向前台的小姑娘:“不是跟你说了,让沈总去我办公室里等的吗,怎么能让人坐在这儿。”
沈屹骁不理她那些表面功夫,站起身,“请问阮总,我可以把我的人带走了吗?”
他还故意把「我的」这两个字咬重了几分。
夜浓皱眉看他:“能不能好好说话?”
沈屹骁弯下腰,声音低在她耳廓:“我若是不好好说话,你觉得她这个经理的位置还能坐得住?”
夜浓眼里盛着些许薄怒,侧头瞪他:“你敢!”
沈屹骁直起腰,眉眼轻挑,似笑非笑着:“那就要看夜总监的表现了。”
说完,他看向夜浓空荡荡的两手:“包呢?”
想起会前他又是女朋友又是早餐的,夜浓送他一记讳莫如深的微笑:“不是男朋友吗,那男朋友的分内事,沈总应该挺有经验吧?”
她唇角一弯,眼尾挑出丝缕媚意:“我去个洗手间,沈总自便。”
结果等她从洗手间里一出来,就见沈屹骁站在门口,手里不止有她的手包,就连平时装笔记本的托特都一并拎在了手里。
心细的毛病,真是不减当年。
夜浓不露痕迹地将眼底情绪压下:“上个卫生间都在门口等着,沈总难不成还怕我跑了不成?”
“你也不是没跑过。”
还好意思拿当年说事。
夜浓扭头瞪他一眼:“跑也是被你气跑的!”
倒是会给他扣帽子。
沈屹骁不跟她掰扯那些陈年旧事。
“早餐吃了吗?”
时间太赶,他就只在楼下买了杯热牛奶和一个火腿三明治。
夜浓本来想说没吃。
转念一想,这人肯定是去她办公室拿包的时候看见了桌上空了的牛奶瓶才故意这么问她。
心机男,不就想逮着机会看她嘴硬吗?
“吃了。”她回得理直气壮:“送上门的早餐,为什么不吃。”
“可那是我买给我女朋友的,你吃算怎么回事?”
夜浓万万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等着她。
一时愣住,反应过来,她话都说结巴了:“不、不就一杯热牛奶和一个三明治吗,等下买了还你就是了。”
又羞又恼的表情,看着就让人心生愉悦。
沈屹骁歪头多看了她两秒,视线收回时,他眉峰一挑,故作惊讶:“吓我一跳,我还以为夜总监是想做我女朋友呢。”
把夜浓说得脸一红,“你想得美!”
不想和他走并肩,夜浓索性走到了他前面,沈屹骁也随她,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眼看她走到门口,沈屹骁一个大步走过去,给她推开了玻璃门。
夜浓抬头看了他一眼。
就很奇怪,心里的那股气,不知怎的,突然就没影了。
到了楼下,眼看她真往隔壁的蛋糕店进,沈屹骁伸手搂住她腰,“开个玩笑,谁要你真还。”
“不还岂不真吃你女朋友的东西了?”
“吃就吃了,又不值几个钱。”
“沈总别小看人,我可不喜欢占人便宜。”
“一份早餐而已,能有多大便宜。”
“那也得算清了,一粒芝麻也得跟你算清。”
光顾着和他斗嘴,却没注意自己的腰一直被沈屹骁搂着。
搂得紧,搂得实,就这么被他一路搂到了车边。
眼看沈屹骁伸手打开副驾驶车门,夜浓愣了一下,回头往楼下大门看了眼,像是没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走到这了。
看似挺精炼的外表下,却藏着一颗迷糊的心。
以前沈屹骁就喜欢在她睡着的时候看她,然后将她睡态时的娇憨和清醒时的冷傲做对比。
不能比,越比越觉得她是个矛盾的集合体。
偏偏每一个矛盾点都是吸引他的致命武器。
以至于这五年的时间里,没有一个与她有关的片段随着时间而被消淡。
沈屹骁的手已经从她后腰悄悄拿开了,他往车厢里抬了抬下巴:“还不上去?”
夜浓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车在车库,她往旁边站了点:“我开我自己的车去就行了。”
现在才说这话,沈屹骁歪头看她,“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一上午白等了?”
夜浓余光瞄他一眼,刚想说是你自己要等的,跟我有什么关系的时候,又听他说——
“早餐也白买了,包也白拎了,”沈屹骁把脸往她面前凑近:“是这个意思吗?”
夜浓:“......”
以前陪她逛街,在她犹豫的时候,沈屹骁都会给她拿主意,这次也一样。
“先坐我的车去,你的车,我一会儿让人过来取。”
但是这次夜浓却没像以前一样听从他的建议。
“我要是不呢?”
“那我就把我的车停在这,坐你的车走。”
夜浓被他的这股缠人的劲弄得无语又没辙:“你是铁了心非要跟我一块吗?”
“对。”
沈屹骁一个停顿也没有,撵着她尾音回答的声音,让夜浓瞬间语塞住。
“以前也没见你这么缠人。”几分咕哝的埋怨声里,夜浓不情不愿地钻进车厢。
车门关上,将车外一道很轻的笑音阻隔在外,但十多层高的落地窗前却好似炸开了锅。
“真的是夜总监的男朋友吗?”
“那还用说吗,早餐都送上门了。”
“我的天呐,我一直以为夜总监的男朋友会是矮胖挫那一类,没想到这么帅!”
“你这什么脑回路,夜总监长这样——”
“这你就不懂了吧,有钱人里,十个有九个都是矮胖挫。”
“那这个帅成这样,岂不是小白脸?”
“什么小白脸,你刚刚没注意到他戴的那只表吗?帕玛强尼,那可是全球限量款,咱们夜总监有这么有钱吗?”
“真的假的你分得清吗?”
“那人家开的车总不会贴个假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