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只觉一片晕眩。
膝盖控制不住地软了下,刚好抵到了沈屹骁的腿。
“怎么了?”随着他声音响起,沈屹骁的手也握住了她两只肩膀。
周末两天她几乎没好好吃饭,加上昨晚和今早空腹,想必是低血糖。
夜浓摇摇头:“没事。”
电梯几停几升,轿厢力已经松出自由的空隙。
然而沈屹骁依旧站在她身前,依旧将她禁锢在角落里。
中途夜浓推过他一次,但是没用。
虽说她会和他拌嘴,也时常怼他,但她很注意场合。
所以一直到电梯停落三十层,夜浓都没再做无谓的挣扎,一副随他的态度。
电梯门开,沈屹骁搂着她肩膀走出去:“上午是不是有例会?”
就这么随口的一句,分散了夜浓上一秒想抖掉他胳膊的注意力。
夜浓皱了皱眉,抬头看他时,刚好对上他眼神。
“很意外吗?”沈屹骁声音波澜不惊:“大部门的公司,每周一上午都会有例会。”
用门禁卡开了门,夜浓侧着身子堵在门缝里:“门也认过了,沈总请回吧。”
沈屹骁往里瞥了眼:“夜总监是觉得我拿不出手?”
天。
他一个集团董事长若是拿不出手,还有谁能——
等等,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又不是她男朋友,有什么拿不拿得出手一说?
就在她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时,沈屹骁抬手掌住了玻璃门边。
门就这么被他敞开成九十度。
夜浓顿时压低声音:“你干嘛!”说完,她心虚地往后扫了眼。
夜浓今天已经来晚了,但还有比她来得更晚的。
“不好意思,借过。”两个女同事,一前一后从沈屹骁的胳膊下钻了进去。
夜浓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打卡,但是已经晚了,也就不急于这一时。
眼下最急的,是将面前这尊大佛请走。
然而不等她开口,刚才急冲冲进去打卡的两个女同事又调头回来。
“夜总监,这位是?”
夜浓虽然还没来及赶沈屹骁走,但她的手已经先做出了动作——掌心正贴着沈屹骁的胸口。
若不是两名同事定睛看着的眼神,夜浓自己都没意识到。
她这才触电似的,慌忙将手收回来。
比她动作还要急的还有她的否认:“他不是我男朋友!”
然而其中一名女同事听了却捂嘴笑:“夜总监,我们也没问你,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呀。”
所以她刚刚那句否认成了什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打自招?
夜浓顿时脸一红,“马上开会了,还不快去准备。”
她心虚的声音过于明显,在此时毫无震慑力。
两名女同事不仅不走,还大大方方地打量起门口的男人来。
办公室向来是盛产八卦的地方。
如今八卦还没来及传播,夜浓就已经能脑补出各种流言了。
这要是让人知道她和沈屹骁不清不楚,又或者以前有过一段,那她以后还拿什么服众?
拿他沈屹骁的名号吗?
夜浓朝他使了个「你快走」的眼神,然而沈屹骁却眉梢一挑。
“会议两个小时够吗?”他嘴角笑痕明显。
不等夜浓开口,其中一个女同事就急忙应道:“不用那么久,一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夜浓:“......”
几分感谢的笑意从对方脸上掠过,沈屹骁看向夜浓。
眼神意味深长不说,说的话更是惹人遐想。
“那我在楼下等你。”
然而这还没完,二十分钟后,沈屹骁拎着一包早餐又折了回来。
是门里侧的前台给他开的门。
“你好,可以帮我把这份早餐带给我女朋友吗?”
第44章
沈屹骁刚到楼下, 夜浓的电话就打来了。
看着出现在手机屏幕,久违的两个字母,沈屹骁没有立即接。
他就这么站在人来人往的大厅, 垂眸看了许久, 直到通话因无人接听而自动断开。
沈屹骁这才抬起手, 指尖轻点, 电话回拨过去。
终于不再是之前循环在他耳边, 犹如闷雷一般的急促“嘟”音,而是最正常不过,在这一刻让他犹觉悦耳的等待音。
不过,随着电话接通,话筒那边传来的质问声可就没那么好听了。
“沈屹骁, 谁让你跟别人说我是你女朋友了?”
虽然沈屹骁眉眼里的深浓笑意压不下,但嘴上还要装一装:“我没说。”
“你还不承认?前台都把你说的话原封不动说给我听了!”
沈屹骁轻“哦”一声:“她怎么说的?”
夜浓一字不差地说给他听:“你好, 可以帮我把这份早餐带给我女朋友吗?”
“是不是你的原话?”
“是。”
他就这么没有预兆的突然承认,夜浓一时语塞, 紧接着,又听他说——
“但我并没有提到你的名字, 难道她把早餐送给你了?”
“夜浓看着面前铁证如山的早餐,恼得额头都红了:“不然呢?”
电话那头,沈屹骁嘴角压笑:“如果是这样的话, 夜总监可不能怪我,是那个人太会......”他还故意停顿了一下:“揣摩人心了。”
明知他是强词夺理,偏偏还找不到反驳他的话。
夜浓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辆低调却在她眼里异常招摇的黑色轿车:“你就在楼下等着吧, 你慢慢等。”
沈屹骁怎么可能慢慢等,一个小时一到, 他就从车里下来了。
每周一的例会都是阮瑜主持,但是她今天来晚了,会议刚进行到汇报本周工作计划,敲门声响。
夜浓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刚好十点。
她心脏一紧,该不是沈屹骁——
“进来。”阮瑜看向门口方向。
自然而然的,参会的所有人都看过去。
门开,是前台。
那一瞬,夜浓心都要提到嗓子眼,甚至都能预感到前台接下来说的话——
夜总监,您男朋友来了。
所幸,前台喊的是:“阮总。”
夜浓这才很松一口气,手刚压在心口,耳边又传来——
“门口有一位自称姓沈的先生找您。”
阮瑜眼神一偏,与此同时,夜浓也看过来。
四目相对里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无声交流——
阮瑜:到底是找我还是找你?
夜浓:喊的是你,跟我没有关系。
两人几乎是同时别开眼,夜浓以为她会起身出去,结果却见她波澜不惊地看向门口:“让那位沈先生先等着。”
前台自然不会把阮瑜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门口的那位沈先生,毕竟二十分钟前,她耳听目睹了夜总监和这位沈先生的关系。
“我们阮总在开会,您在这边坐一会儿,我去给您泡杯茶。”
沈屹骁说不用,他看了眼时间,“冒昧问一句,会议还有多久结束?”
前台抱歉地笑笑:“ 我也给不了您确切的时间,不急的话,您就先坐一会儿。”
沈屹骁上午也有会,而且还是两个。
但是关昇很有眼力见,尽管没有收到他的任何电话和短信,也已经将会议临时取消。
在休息区的沙发里坐了会儿,带着几分百无聊赖,沈屹骁掏出手机,刚好看见短信上面显示着十九个未读短信,他随手点开,这才看见周五那天黎雪发来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