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化肥工厂还很少见的,且一袋化肥价钱不便宜,很多农场为了节约施肥成本,实行最古老的人畜粪便沤肥法进行施肥,这样的活儿又臭又不好干,不过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多少粮食蔬菜都是这样种出来。
陈天佑被他妈一骂,立马闭嘴了。
知道他妈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不敢再说臭的话儿,乖乖地去摘小葱叶子。
在全国都在实行公社、供销社、票据供应的制度下,大多数人们吃不饱穿不暖,为了节约粮食,很多东西都舍不得吃,舍不得用,舍不得丢。
像杨秋瑾这种有自留地自己种菜吃的人,如小葱蒜苗这种调味品作物,不会连根拔起,会保留根部,平时想吃掐点叶子,这样葱就跟韭菜似的,能吃了一茬又一茬。
父子俩在院里洗好葱菜,杨秋瑾已经把锅里烧开热水,拿起陈胜青搓好的面团,用刀把面削成一片片,薄薄的一指长宽的薄片下锅煮。
她实在太饿了,等不及陈胜青亲手做,自己动手煮。
锅里开水沸腾,薄薄的面片一片片飞入锅里,随着水泡不断翻滚,面团被削完之时,锅里煮得面片也差不多熟了。
杨秋瑾拿出三个粗瓷大碗,放上盐味精酱油少许醋,给她和陈胜青的碗里放上一勺红油辣子、花椒粉,陈天佑碗里只放一点,把煮好的面片捞进碗里,再把陈胜青切洗好的羊肉片、空心菜依次丢进锅里烫个几秒。
在羊肉颜色一变,肉片微卷时,把它们都捞起来,均匀的分在三个碗里,最后再扫上陈胜青切得整整齐齐的葱花,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羊肉面片就做好了。
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吃起羊肉面片汤。
面片薄而不烂,裹着辣椒、花椒的麻辣味道,吃进嘴里美味的同时又不失劲道。
羊肉烫得时间刚好,薄薄的肉片嫩而不柴,混合着滚烫的麻辣面汤汁,脆嫩清香的空心菜,还有葱花香味,一份麻辣鲜香的羊肉面片汤吃下去,让饥肠辘辘的陈胜青感觉十分痛快。
他稀里哗啦,三下五除二吃光一大碗面片汤,意犹未尽道:“秋瑾,还是你做饭的手艺好,我的饭菜味道远不如你。”
“我也觉得不错。”杨秋瑾尽数收下他的夸赞,连吃几口面片,感觉自己饥饿到火急火燎的肠胃得到抚慰,鼻尖上出了细汗,感叹道:“可惜这里没有猪肉卖,要是有肥猪肉或者板油卖,买几斤来熬一锅猪油,做面片汤的时候舀一小块猪油到碗里化开,那汤才叫香,面片才叫好吃。”
“你想吃猪肉,等我们部队杀猪的时候,我让他们给你留些猪肉。”陈胜青看陈天佑吃个面片汤吃得费劲,皱着眉头帮他矫正用筷子的姿势。
“咱们部队有猪?”杨秋瑾有些惊讶,“这边不是少数民族生活之地,以牛羊为生得边疆吗?部队哪来的猪。”
陈胜青道:“猪是部队炊事班,司务长让士兵养的。边防条件太过艰苦,十几年前这里还没有修好公路,军需部供应不足,为了保证战士们的吃食供应,那时候我们的边防部也在开荒自己种地养殖,保证士兵们的口粮。不过他们养的猪不多,就逢年过节杀一些,如果军嫂想买,得提前说,价钱不便宜。”
杨秋瑾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把碗里的面片汤尽数吃干净,放下碗筷,郑重其事地问:“胜青,你说,我要是搞个养殖厂,养殖鸡鸭或者养殖小猪怎么样?”
陈胜青皱眉:“这里是边疆偏远区域,人口不多,大多数都是少数民族的人,你要是养猪,猪肉没什么人买,养鸡鸭鹅,还有一定的销路。要开一个养殖厂也不容易,你得有足够的资金,足够的人脉,要经过当地政府部门层层审批,你才能开厂。”
“如果我从天山农场申请开办养殖厂,让农场出钱出力呢?”
陈胜青没回答她这个问题,深深看她一眼,“你不辞辛苦去农场干活,是早就做好打算了?你要想获得话语权,要从那些老油条里开办一个养殖厂,得做足他们给你找麻烦的准备。”
“没事儿,办法总比困难多。”杨秋瑾放下手中的碗,自信的笑了笑,“我要真搞不定,不还有你嘛,你不是说过,我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找你帮忙。我相信不管我遇到什么麻烦,只要有你在,所有问题都能解决。”
这话说得,明明知道她在给自己戴帽子,陈胜青还是忍不住翘起嘴角。
瞧见陈天佑慢吞吞的吃着面片汤,知道他之前在李家吃过晚饭,吃不了那么多,陈胜青把陈天佑的碗端在自己面前,二话不说吃个干净,把碗筷一收,进厨房麻利的洗个干干净净。
洗完碗,烧一大锅洗澡水,一家三口陆陆续续洗完澡,在院子溜达一圈消完食,时间已经到半夜十二点多了,陈天佑早就受不住,睡了过去。
杨秋瑾给陈天佑盖好被子,回到主屋,瞧见陈胜青在屋里东翻西翻,好奇的问:“在找什么呢?”
“书。”陈胜青言简意赅,从屋子角落一个破旧的黑木柜子,拿出好几本书出来,用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递给杨秋瑾。
他们刚开始搬家的时候,陈胜青就把放在部队军官宿舍的行李都搬了过来,他的行李很少,就两个装衣服和日用杂物的口袋,另外就是这个一米多长宽的黑木柜子,放在他们房间的角落里。
杨秋瑾知道部队保密制度,陈胜青的东西,她压根就没想过去翻他的,也不允许陈天佑到他们房间里来乱翻,以免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泄露不该泄露的。
这是陈胜青第一次在她面前翻动箱子,杨秋瑾拿过来,一本一本的看了一下封面,有什么《钢铁是怎样练成的》《机械与构造》《太阳照在桑乾河上》等等书籍,书的封面都有些破旧,显然是经常翻动的。
“干嘛突然给我这些书?”杨秋瑾随手翻了翻,除了那本机械与构造她感兴趣之外,别的她以前读书的时候,跑去县里的新华书店看过。
“我以前还是新兵,在托木峰当哨兵的时候,巡完边,夜里没事做,就看它们。”陈胜青盯着杨秋瑾:“这些书我一直保留着,随我四处换地方,对我来说很珍贵。我过两天就要去巡边了,你晚上要是没事做,可以看看它们。等我有空,给你组装一台收音机,让你听听广播,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有收音机就没那么无聊。”
杨秋瑾心说她每天都忙的不着边,哪会无聊。
虽然从明天开始她做了统计员时间就空闲时间了,可她回到家里要带孩子要做家务,还要做别的事情,哪有时间看书。
不过这话她没对男人说,男人一片好心,她不会拂了男人的好意,只是点点头,说句知道了,把书放在炕尾的小桌子上。
陈胜青看她那副模样,知道她暂时不会去看那些书,双眸闪过微不可闻的复杂情绪,他脱掉外套,躺在炕床上,看着坐在炕床边擦头发的杨秋瑾道:“我走之后,天佑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让隔壁梁同志帮我们看孩子,这不合适。”
不是他看不上梁雪晴,而是梁雪晴的资本小姐成分摆在那里,她人再好,始终带着资本腐败的姿态,从隔壁王建军父子三人吃穿用得,几乎都是最好的东西可以看出来,梁雪晴虽然低调,与家属院的众多军嫂没有过多交集,但起奢侈腐败的本性没改。
他担心天佑跟王家人接触久了,也会染上骄纵腐败的性子,那还不如他强势点,让杨秋瑾别去农场干活,就在家里好好带孩子。
“从明天开始,我来接送天佑。”杨秋瑾困得不行,擦头发的手异常快速毛躁,“你都给我弄来了奔影,它速度那么快,统计员工作很空闲,我骑着它来回接天佑没问题。你要觉得不放心,可以给咱妈拍封电报,让她来带天佑,我们在小镇租个房子给她住。”
陈胜青看她头发都被搓得起毛了,知道她心里急躁,想早点睡觉,他坐起身,接过她手中的毛巾,动作轻柔的帮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咱妈那个性格,一时半会儿是不会来我们这里,你要能抽出时间接送天佑,那最好。”
他动作自然的给杨秋瑾擦头发,杨秋瑾身体一僵,感受到他轻柔的动作,还有不断上涌的困意,她整个人慢慢的松弛下来。
抛去心中的不好意思,杨秋瑾干脆趴在炕床边,享受着他得擦头服务,“放心吧,就算我没接天佑,他现在已经是大男孩子了,他自己在家,也能照顾好自己。哦,对了,家里这么多羊肉、兔肉,我们一时半会儿吃不完,明天晚上你叫上相熟的战友上级来咱们家吃顿饭吧,咱们请客......”
她话说到后头,声音越来越小,很明显睡了过去。
陈胜青楞了一下,好笑的摇摇头,拿帕子将她头发慢慢擦干后,伸手揽住她的腰身,把她抱起来,往炕床里放。
也不知道是他力气大了些,还是她忘记扣扣子,他抱起她的时候,她整个脑袋往后昂,胸前两颗扣子随着她的动作崩裂开,两团浑圆完全暴露在陈胜青面前,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陈胜青第一次发现,即便过了七年,即便生过孩子,杨秋瑾的腰身还是那么的纤细,身子还是他以前见过的那样白净,那里不但没缩水,还丰盈许多,他的大掌要是覆盖上去,都不一定握得住。
内心在蠢蠢欲动,陈胜青喉咙一紧,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给杨秋瑾盖上被子,转头吹灭油灯,躺在她的身边,彻夜难眠。
跟他同样难眠的,还有另外好几个人。
天山农场二连一处低矮的地窝子里,几个男人坐在黏土砌得土炕上,神色凝重。
“小山,你消息可是真真的?上头真要换了你大山哥?”中间一个脸颊瘦长的驴脸男人,夹着一根大中华烟,一张脸拉得老长。
“千真万确,富贵叔。”一个满脸横肉,个子矮小的胖子,脸色愤恨道:“韩永信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联合老张给我们使绊子,不声不响地到团部那里申请撤销我哥的连队仓库统计员工作,要换另一个人来上任。本来咱们副场长给拒绝了,没想到翟书记同意了,我听说是那个枪毙咱们文山哥的陈胜青,特意来找翟书记说项,因为韩永信想顶包的人,是陈胜青的老婆。”
“好啊!这个陈胜青,杀子之仇我还没报,他竟然主动送他老婆上门来了!”刘富贵脸色阴沉地捏断手中的纸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来,我干不掉你,还干不掉你女人吗!”
旁边一个身形干瘦的男人道:“富贵叔,我不想丢掉统计员的工作,咱们刘家庄的人,可都指着我吃饭呢。这下该怎么办?”
“慌什么!”刘富贵旁边一个满脸坑坑洼洼,皮肤极差的男人道:“你想保住工作,办法有得是,急什么。”
刘大山眼睛一亮,“曹干事,您说说,有什么办法?”
“翟书记答应下来的事情,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那人抽了一口烟道:“既然他老婆要来顶替你工作,你就大方点,把工作进行交接了。”
“啊?”刘大山懵了,“我就这么交出工作,那我干啥?”
曹干事道:“统计员只负责统计做账本,跟仓库保管员工作性质不一样,你虽然没了统计员的工作,但是可以跟你大舅哥,冯副场长申请一个仓库保管员的工作啊。到那时候,那女人明着是统计员,实际仓库粮食管理大权还在你手里,你想怎么拿捏那个女人就怎么拿捏,还能给你富贵叔解气报仇,一举两得。”
刘大山怀疑道:“统计员不就是管理仓库的,咋又多出个保管员来,曹干事,你究竟在说什么啊,把我给说糊涂了。”
“废什么话!”刘富贵狠瞪他一眼,“你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能跟人高中毕业出来的曹干事比?曹干事说啥就是啥,麻溜地去做,他又不会害你,咱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刘大山闷不出屁来了,想想在团委工作的曹干事跟他们狼狈为奸多年,肯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害他,也就没再说什么,转头摸黑往农场团部走去,找他大舅哥说事。
他走后,曹干事又对剩下的人说:“统计员要换了,不是一件好事,以后咱们估摸着很难从里抠油水,不如咱们趁这个机会干票大的,你们附耳过来,我给你们说说.....”
几个人凑成一堆嘀嘀咕咕,不多时纷纷从那地窝子走出来,向着连队后勤仓库方向走去。
第34章
五月中旬, 天刚蒙蒙亮,晨光映入玻璃窗户,温润的轻风从窗户缝隙丝丝吹进, 带着一股清爽的气息。
家属院响起悠扬的起床号, 杨秋瑾听见声音,缓缓睁开眼睛, 发现自己正像一只八爪鱼一样, 紧紧贴在陈胜青的身上。
她的双手, 一只手放在他肌理流畅的腰间,一只手放在他扎实的右胸上,腿还弯曲着放在那个不可描述的部位, 能感觉到那里已经起来了.......
杨秋瑾吓了一跳, 面红耳赤地掰开陈胜青拦住她腰身的修长手臂, 一个翻身, 滚到了另一边起床穿衣, 却发现自己衣服上的两颗扣子没扣上,赶紧把扣子扣上, 伸手推一把已经醒了的陈胜青, “昨晚你趁我睡着, 对我干了什么?”
“你觉得我能对你做什么。”男人缓缓坐起身,他白净的下巴经过一夜的生长,长起一团青色的胡茬, 不显颓废,更让男人在清晨的雾光中,更加有魅力。
杨秋瑾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的地方, 想到起床之时看到的男人反应,脸上有些发热, “是我误会你了,抱歉。”
“你不用那么紧张。”陈胜青从炕上站起来,身体正对着杨秋瑾,像是完全不介意她看到自己的部位,“我说过,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杨秋瑾:......
抢都对准她了,他说这话,不亏心么。
杨秋瑾随军一个多月了,两人同枕共眠也一个多月,陈胜青一直跟她井水不犯河水,一人一床被子,各睡各的,反倒是她睡姿不好,总是越界扒在他的身上睡。
最开始的时候她还很不好意思,陈胜青神色如常,从没有说过她什么。
后来她挨着他睡得次数多了,半梦半醒间总像个雷达,自动寻找靠近他睡着,像今天这样醒来看到不该看到的画面,已经有好几次了,陈胜青见怪不怪,杨秋瑾还是不大适应。
两人同床久了,杨秋瑾已经不排斥跟陈胜青做那事儿,毕竟男人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最主要的还是她正正经经的丈夫,要一直不做那事儿,让男人憋着,对男人身体不好。
可是男人明明有反应,却还记得他许下的她不同意就不碰她的狗屁承诺,没有越矩碰过她。
她一个女人,总不好让她主动吧。
想到这里,杨秋瑾收起心中的羞涩,白陈胜青一眼,下床出屋洗漱去。
他喜欢遵守承诺,那就让他遵守吧,她倒要看看,他要憋到什么时候!
早饭吃得是玉米茬子粥,配杨秋瑾凉拌的爽口黄瓜,酸辣开胃的泡萝卜,有这两样小菜下粥,陈天佑都吃了满满一大碗饭。
“妈妈,你快点。”吃完饭,陈天佑很自觉的回自个屋里收拾书包,急吼吼的拉着杨秋瑾往学校里走。
“你这孩子,以前在老家上学的时候,你拖拖拉拉,半天都不愿意去学校,今天怎么这么主动了。”杨秋瑾奇怪道。
“在老家的时候,总有人笑话我没爸,没事就欺负我,我不愿意去。”陈天佑背着小书包,牵着杨秋瑾的手,穿过一颗颗白杨树,小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边就不一样了,爸爸是营长,我听大蛋说,我爸是大英雄,说他以前立过大功,从苏联带回来了很重要的军事情报,还抓获枪毙不少间谍,他们都很崇拜我爸,愿意跟我一起玩,我当然喜欢去上学。”
这些事情,杨秋瑾以前没听陈天佑说过,她以为他只是存粹的调皮捣蛋,爱跟人打架,每回问他为什么打架,他始终不说原因。
原来是因为父亲不在身边,没人给他足够的安全感跟后盾,他宁愿自己扛着一切,也不愿意跟她说。
杨秋瑾心里酸酸的,停下脚步,半蹲在陈天佑面前,认真道:“天佑,你听妈妈讲,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一定要记得跟爸爸妈妈讲,不管是好事和坏事,一定要说,不要怕被妈妈说,也不要怕被妈妈骂。如果你被别人欺负,比如别人推你打了你,把你手脚打断了,你因为害怕妈妈责骂不敢跟妈妈讲,自己忍着痛不说,断手断脚发脓发炎,你受不了再跟妈妈讲,那样送去医院,你的手脚很可能组织严重损坏,没办法救治,只能锯掉,你就变成残废了!你想跟村头那位断腿大爷一样,一辈子都拄个拐杖,永远不能跑吗?”
陈天佑想起那个大爷浑身脏脏兮兮,拄着一根拐杖慢腾腾在村道行走,被一群坏孩子扔石头笑骂的模样,小身子打了一个寒颤,摇头道:“我不愿意。妈妈,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以后我要被人欺负,我一定会跟你和爸爸说的。”
“这才对。”杨秋瑾起身,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其实以陈天佑活泼好动的性格,他被欺负的可能性很小,因为从小到大,基本都是他主动挑起矛盾跟别的孩子打架。
不过来到部队以后,杨秋瑾见部队的孩子都受父亲影响,一个个争强好胜,以拳头为天下,她还真担心傻乎乎的天佑会被其他男孩子欺负。
送走陈天佑,杨秋瑾折回自家小院子,拿上一个小篮子,到院子右侧菜地里种得一垄红薯藤,用刀割了一大半,捆好放进小篮子里,另外又去屋子抓了一大把她从老家带来的各种菜种,塞到篮子底下,转头背上自己长年背的军绿色斜挎包,锁好院子出门。
陈胜青跟她一道往部队外面的小马房走,看到她吃力的拎着一篮子红薯藤,伸手帮她拎着,“你割这么多红薯藤去喂马?”
“不喂,我有别的用处。”杨秋瑾话是这么说,在看到奔影见到陈胜青篮子里得红薯藤,马脑袋一直往篮子里钻,她还是拿一根红薯藤给奔影吃。
趁奔影低头吃藤的时候,她顺利的上到马背,把篮子绑挂在马鞍旁,对陈胜青道:“我走了啊,晚上记得叫上你战友同事,早点来咱们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