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
怀念看到段淮岸紧闭的眼,蓦地睁开。
她的呼吸在这一瞬停住了。
世界仿佛也随之静止。
唯有段淮岸是流动的。
段淮岸的神色里没有半分困倦之色,他眼梢敛开一道细细的缝,质问的口吻,“你口中的男模,该不会是我?”
“你、你怎么醒了?”怀念的语气还算平静。
“我没醒的话,你打算对我做什么?”段淮岸下巴稍抬,眼神暗昧,“怪不得让我锁好门。”
“我是来拿身份证的,我的身份证放在枕头边上了!”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怀念往床头内侧看去,那只本打算去拿身份证的手,朝枕边一指。
然后。
指向了空白处。
段淮岸顺势看过去,玩味道:“身份证?哪儿呢?”
怀念:“不是,刚刚就在这儿的啊!”
段淮岸的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她,气息低沉:“想要占有我,需要找那么多借口吗?”
“我没有。”怀念头疼不已,仍想辩驳,腰间陡然一重,她本就是跪趴的姿势,摇摇欲坠,腰间的重力瞬间拉动她全身,朝段淮岸的身上倒去。
怀念以为在这股重力之下,自己会磕到什么。
然而段淮岸抱着她的腰,猛地使力。
天旋地转间。
二人的位置互换。
怀念被段淮岸压在了身下。
“整张床都是你的味道,”段淮岸的目光由她的脸一路下滑,冷淡的脸,眼里充满了浓烈的情欲,他的气息也很烫,“我满脑子都是你,根本睡不着。”
怀念浑身也仿若被他烫到,喉咙干涩,心脏狂跳。
她还来不及出声,就被段淮岸垂头吻住。
不同于重逢之后细密温柔的吻,这个吻带着熟悉的占有欲,寸寸掠夺怀念口腔里的气息,舌根搅弄着她的舌头,反复舔舐吸吮,近乎逼仄的窒息感席卷着怀念。
怀念今天穿了件宽松的衬衫,内里是自带胸垫的吊带。尤为简单的穿搭,整个人看上去很素净。
但段淮岸轻易地将这抹干净给染上欲色。
他轻易地脱掉她身上的衬衫,随后,展现出来的画面,是与她清纯的脸截然相反的身材,非常有料。
段淮岸深吸气。
绝。
她怎么净往他审美上长?
每个地方,他都好喜欢。
喜欢得要死。
她被吻的大脑缺氧,视线里一片朦胧,身体的快感凌驾于大脑的理性。
段淮岸彻底地压在了她的身上,隐忍着情欲,克制,又想放纵。
周身的,属于他的存在感,过于强烈,只是浅浅地触碰,都让她不自觉地瑟缩。
房间里不合时宜地响起电话声。
也是这声音唤醒怀念为数不多的理智。
她被他亲的呼吸不畅,艰难推开他的肩,“电话。”
段淮岸的手扣着她的腰,让她紧紧地贴着自己,只是这样紧贴着,没有任何缓和。他气息很沉,眼神灼热,“别接了。”
“工作电话。”怀念深吸一口气,手慌乱地往床上摸索,找到了手机,按下接听按钮,“喂。”
段淮岸似是很照顾她,抽身离开。
怀念想坐起来和人通话,然而下一刻,她双眼瞪大,紧咬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段淮岸低埋着头,舌尖慢条斯理地打着转,轻缓,温柔,动作细腻。
许久没有经历过此事的怀念,有着微末的满足,也有隐晦的刺激,但更多的还是——
不够。
想要更多。
身体逐渐空虚,想要他舌尖更深入。
电话那端,科室的人还在催促她:“怀念医生,你身份证照片找到了吗?”
“身份证吗?”怀念紧咬着牙根,手肘撑着上半身弓起,她眼里浮着一层泪,渴求的眼神看向段淮岸,用口型求他:够了。
段淮岸只露出半张脸,冷冽的眼,眼尾上挑,恶谑又尤为傲慢。
他似是很听话,她叫停,他就停。
他的视线渐渐抬了起来,下半张脸也随之出现在怀念的视野里。
清冷孤傲的脸,眼里欲念深重,唇角淌着透明的液体,画面性感又尤为情.色。
怀念的呼吸停了一瞬。
听筒里,还有声音,问她:“怀念医生?”
眼前的画面带来的震撼过于强烈,怀念胸口微微起伏。
段淮岸起身上前,夺过怀念手里的手机,一把按下挂断。
“身份证发谁?”他也吸气,怀念发现身份证居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段淮岸的手里,她哑着声音,“你故意把我身份证藏起来的?”
“没藏。”段淮岸打开手机摄像头,边拍身份证照片边和怀念说,“宝宝连证件照都这么好看,看的我都石更了。”
“……”怀念听不得他说这种话,她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道,“你把手机给我,我发照片过去。”
段淮岸嗯了声。
怀念发消息的时候,段淮岸把怀念抱在自己腿间。
他沿着她颈侧和唇角反复亲着,像是以此解渴。
只是被这么简单地亲着,怀念发消息的手都有些抖,她小声:“你别打扰我。”
“就是亲你,我也没做太过分的事儿。”段淮岸喉结滚动,嗓音喑哑,“宝宝,你身上都是汗,好香,好想亲。”
“……”
他都在说什么啊?
终于发完消息,怀念扔掉手机,也想扔掉他:“我要出去。”
“不许。”段淮岸态度强硬,解开她脊背处的暗扣,他手绕过她单薄的脊背,把她紧搂在怀里,手指扯着她,她的呼吸不稳,他的呼吸滚烫,“你出去了我怎么办?”
突如其来的扯动,裹挟着无可言喻的爽感。
怀念低睫,看他还有湿濡黏感的鼻子,情.欲染红的眼眶,她阖了阖眼,叹息:“我出去拿个东西就回来。”
“有什么东西非要现在出去拿的?”他嗓音很低,拉着她的手触碰着自己。
手心的温度烫得吓人,怀念总觉得比以前要大,她没敢看,别过眼,“我去拿——”
那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怀念磕磕绊绊地说:“我去拿,拿,它的,衣服。”
房间里,喘息声凌乱无序。
段淮岸和怀念对视。
怀念受不了他的眼神,喉咙发紧,维持着镇定,说:“你先放开我。”
“不放。”段淮岸不仅没有放手,还抱着她下床,他边往门外走,边有意无意地顶她。毫无隔阂的幽密地段,如同深林里泛着水雾的沼泽,湿濡温热的触感,湮没着彼此。
害怕自己跌下去,怀念下意识地搂住段淮岸的脖子。
一路出了卧室。
怀念一眼瞥见放在餐桌上的包。
她声音很娇,眼里也有着别样的风情:“包里。”
段淮岸走到餐桌边,把怀念放在桌子上。
桌子是岩板质地,桌面冰凉。怀念坐的浑身一激灵,“凉……”
下一瞬,对上段淮岸似笑非笑的眼,他不急不缓地:“一次性买这么多?宝宝,你还真把我当男模了?”
“……”
“男模?也行。”
“……”
段淮岸拆开塑料,缓缓戴上,而后,他站在她面前,手掌箍着她的后颈,压着她的头靠向自己,他俯身吻住她的唇。他含了会儿她的唇瓣,稍稍退出来一点儿,低声问:“本男模确实从良了。”
怀念羞的浑身泛红,她到底为什么会说出“男模从良”这四个字来?
“以后只服务你。”段淮岸动作缓慢而又轻柔,再度与她触碰,层层叠叠的触感带来紧密的包裹感,感受与以往的一样,甚至更好了,“不舒服,要说。”
他喉结滚动,怀念靠在他肩头,看到他紧张的颈间青筋层峦迭起,禁欲又纵欲的画面。
怀念低喘着声,在餐桌上止不住地抖晃,她喉咙很干,舔了舔唇,忽地仰头,舌尖舔过段淮岸的喉结。
有片刻的僵滞。
怀念茫然出声:“你怎么停了?”
“宝宝,”段淮岸眼皮下压,瞳仁如墨般黑,嗓音低哑,如磨砂般质感,“我们做一天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