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淮岸说:“你说你来的时候,我就点了菜。”
怀念轻轻地应了声,迟来的尴尬在此刻甚嚣尘上,二人默不作声,面对面地吃着午餐。
吃了没几口,怀念抬眼看向段淮岸:“我听说,你原本订的机票,是晚上到南城。”
段淮岸挑了挑眉,没说话,一副让她接着说的架势。
“是因为我,才改签的吗?”莫名地,问出这句话时,怀念有些难为情,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居然有人愿意为了见她大费周章。她拿筷子戳戳碗里的米饭,“你要是真的想见我,为什么不早几天回来?”
“爷爷奶奶不放人。”段淮岸没什么胃口,背抵着椅背,神色清冷,以至于说出来的内容显得毫无分量可言,轻描淡写的,“飞回来的这趟航班,是我能买的最早的航班。”
他隐瞒了许多内容,譬如他爸妈想让他去澳洲待几天,段淮岸确实也跟去澳洲了,到墨尔本之后,他立马买了最近的回国的机票。
给他妈气得不行。
还是他爸拦住了他妈:“行了,你也知道他的,打定主意,谁都说服不了他。”
程松月:“你就这么急着回国?国内是有什么宝贝吗?”
段淮岸语气如常般冷冰冰的,不含一丝温度,顶着张面无表情的脸,说:“是有个宝贝。”
“……”程松月更气了,“你那幅死样子,像是有谁欠你几个亿,你要回国追债?”
程松月盛怒之下,扣下段淮岸的护照。
段淮岸使了不少法子才把护照给拿回来。
三十多个小时的飞行时间,被他逐一略过。
怀念见他无足轻重的态度,也没再多问。
她低头接着吃饭,刚咽下去一口饭,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她解锁一看,发现是许芙发来的语音消息。
怀念想点语音转文字的,然后指腹轻轻一碰,语音自动播放。
许芙:“你过来一趟呗,我正好买多了衣服,送你一件。”
语音播放有个功能,播放完一条,会自动播放下一条。
许芙:“睡裙睡裙。”
许芙:“没穿过,我懒得带走,你过来拿。”
许芙:“还有个礼物,送给你的。”
怀念:【不用。】
许芙:“哎你先过来。”
许芙过分热情,热情到直接按响了门铃。
怀念坐的离门近,又是她的朋友,于是她率先起身,走去开门。
门外,许芙已经换下先前穿着的睡裙,只是她现在穿的衣服依然是大胆奔放的,露肤度极高,斜肩款露腰毛衣,搭配皮裙。零下十度的天气,她双腿光裸。
“送你的礼物。”许芙递上手里黑色的购物袋,“睡裙是新的,我没穿过,但是洗过了,你可以直接穿。还有一个小玩具在里面,你可以试着玩一玩。”
怀念眨眼,对玩具感到好奇:“什么玩具?”
许芙的手机在响,她急着离开,语速很快地说:“反正就是个小玩具。我还有事,先走了,祝你俩玩的开心。”
“……”
许芙走后,怀念关门回屋。
此时段淮岸已经不在客厅了,她隐约听见洗手间里发出洗漱水声。
怀念吃得差不多了,她走到洗手间门外,问段淮岸:“你还吃吗?”
段淮岸洗好手,抽了张纸把手擦干,余光扫到她手里提着的黑色购物袋,“这什么东西?”
“阿芙送我的睡裙。”怀念对睡裙不感兴趣,她更感兴趣许芙送她的玩具,打开购物袋,翻到里面的小玩具,粉粉嫩嫩的,七八厘米左右的长度,顶部圆乎乎的,有个空心圆洞。
“这是什么玩具,你知道吗?”她直接拿到段淮岸面前。
段淮岸正拿水,随意地向她瞥来,看清她手里的东西后,拧瓶盖的动作停住。
二人四目相对。
怀念一脸不知所措。
段淮岸垂着眼,薄薄的眼皮底下流着深浓的情欲。
沉默半瞬,他轻笑出声:“宝宝你是真纯。”
怀念更茫然了:“什么啊?”
得不到答案,还莫名其妙被说纯,怀念把玩具扔回购物袋。然后,食指和大拇指拉出睡裙的一角,把睡裙从购物袋里拿了出来。
如果说,睡裙也分风格,怀念觉得这条睡裙走的是简约风。
顾名思义,简单的没有几块布料。
又是蕾丝又是绑带的,怀念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脸部烧起来了,她抿了抿唇,故作镇定地将睡裙放回购物袋里。
提着购物袋的手腕被段淮岸按住。
怀念没敢看他,眼神飘忽,语气不安:“你不是说,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和我讨论一下今天早上的事情吗?我觉得我们可以开始讨论了。”
“结果显而易见。”
“啊?”
怀念仰头。
段淮岸垂眼,碎发散落额前,慢条斯理道:“你刚刚捂我眼睛的时候不已经说明一切了吗?”
“……”
“你占有欲还挺强的,”段淮岸语调闲闲的,“就那么不喜欢我看别的女人?”
想起刚才的情形,怀念喉咙有些发紧:“是你先捂我眼睛的。”
段淮岸冷笑了声:“怎么,你还挺惋惜的?”
好像每次她都是被指责的一方,怀念忍不住,故意和他对着干地说:“那个男的有胸肌呢,他的胸比我还大。”
意料之外的,段淮岸并未因此冷脸动怒,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来:“宝宝,你是真的很懂怎么惹我不开心。”
房间里响起“嘀”声,紧接着,落地窗边的窗帘缓缓合上。
室内骤然陷入黑暗。
怀念一惊,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整个人就被拽入一个温热又熟悉的怀里。
还是熟悉的接吻姿势,段淮岸的掌心拖着她的下颌,迫使她仰头,接纳他紧密纠缠近乎窒息的吻。
怀念小小地抗议了一下,随后就沉浸在他的吻里无法自拔。
从第一次接吻开始。
无论是哪次接吻,她脑海里都在想,他到底是从哪儿学来的吻技?怎么每次接吻,她都有种身体都要化成一滩水的感觉?
他的吻和他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很热,很烫,像是湿濡的沼泽,要把她都吸纳进去。
亲了不知多久,段淮岸把她放在沙发上,半诱哄半蛊惑的语气,问她:“想不想知道那个玩具是怎么玩的?”
怀念眼瞳湿漉漉地,意识迷糊,顺着他的话反问:“怎么玩?”
“我教你。”段淮岸语气低缓,覆身过去,拿起掉落在地的小玩具,用消毒纸巾擦了擦。
空气里似乎有很细微的电流声,难以捕捉。
怀念在黑暗里寻找段淮岸的手,五指抓住他的手腕:“段淮岸?”
“我在。”段淮岸嗓音低哑,“我们一起玩玩具。”
“……”
怀念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有时候,声音不一定是要靠耳朵才能听到,也可以靠肌肤的感知。
她的身体似是穿过一股隐秘的电流,电流盘亘在她全身,使得她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地方。
她后知后觉地掀起害怕的情绪,双手撑着沙发后退,却被段淮岸一把抓住。
他低头,俯身,和玩具一同玩乐。
层出不迭的刺激感缠绕着她,怀念无所遁形,双唇张着,呼吸声不断溢出。
……
窗外天渐黑。
怀念趴在床边,困得眼皮只能掀开一小道缝。
视野里,那个小小的粉色玩具格外碍眼。
一想到那个粉色玩具的用途,怀念羞耻得想死。
怀念想到中途,段淮岸格外“好心”地和她解释,这个玩具的用途:“除了不能说话,它的用途和我嘴的用途是一样的。”
经历过之后,怀念得出结论:“这不是玩具,这是世界上最肮脏的脏东西。”
洗手间淅沥的水声停了下来。
没一会儿,段淮岸出现在怀念眼前。
他伸手抚向她,“以后少看点别的男人,外面的男人有的,你男人也有。”
他指的是胸肌。
怀念无奈抬头:“我都没看清楚,你就把我眼睛给捂住了。”
段淮岸:“没看见最好,以后也少看,最好别看。”
怀念叹气,更无奈了,沉默了会儿,她勾了勾他玩自己头发的手指,“你坐这么久的飞机,累不累啊?”
听到这话,段淮岸半跪在她面前,同她对视:“我说累的话,你会说什么?”
气氛霎时变得缱绻暧昧起来,他们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怀念瞬间僵住,说话也磕磕巴巴的,憋了半天就憋出干巴巴的两个字:“别累。”
“……”
段淮岸扯了扯嘴角,他低头凑近她,神色很认真,声音低低的,一点一点地教她怎么爱自己:“你应该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