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屹行并不常在家,他和段淮岸一样,对于无关紧要的人员,不会投以任何眼神。
夫妻俩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飞机,程松月累得不行,走路都闭着眼,全靠段屹行。经过二楼客厅时,段屹行瞧见了从里面出来的段淮岸。
穿着身灰色的家居服,衣裳上有星星点点的水渍,妥帖垂着的漆黑额发里也有水珠。
段淮岸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爸,妈。”
程松月懒懒:“别和我说话,儿子,你妈困死了。”
“晚安。”段淮岸敷衍着。
“……”
简短至极的碰面,没有一家人难得见面的温馨。
程松月尤为爱干净,即便困得睁不开眼,也要洗了澡再上床睡觉。
段屹行给她放浴缸水的时候,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某些零碎的片段。他垂着头,淡冷的眉目间凝着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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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以为,段屹行和程松月回家,段淮岸会安分点儿。
然而她低估了段淮岸。
待她换下那套被水溅湿的衣服,回到卧室。
手机屏幕因收到消息而骤然亮起。
怀念走过去,解锁手机。
段淮岸:【上来。】
怀念找着应对他的话:【你爸妈回家了。】
段淮岸:【所以呢?】
怀念快要无法呼吸,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万一被他俩发现怎么办?】
段淮岸没像昨晚一样,有那么多的耐心打字发文字消息。
这回,他发了语音消息过来。
“他俩不会发现。”他语气很淡,但落在怀念耳里,满是不耐烦,“要是我下来找你,就不是他俩会不会发现,而是你妈会不会发现。”
“我爸妈这边,我能负责,你妈那边呢?”
“宝宝,你知道我的,我懒得和人解释。”
怀念盯着和他的聊天界面好半天,神情里有几分无奈,但无奈一瞬即逝。
她走出房间,左右张望了下,周围没人,她轻手轻脚地爬上楼。
手刚碰到门把,门就从里面被人拉开。
然后她被猛地拽进屋里,脊背抵在门板处,迎着段淮岸急切的灼吻。她愣了下,没来得及阖眼。视野里,是段淮岸根根分明的睫毛,以及藏于眼睫之下的浸着浓烈情欲的瞳仁。
温凉的唇瓣相贴,他湿濡的舌尖探了出来,舔。弄着她的唇,动作带了几分情.色。
身高差所致,她踮脚仰头与他接吻。呼吸被他缠弄,她瑟缩了下,察觉到这一点,段淮岸与她贴得更近,他怀里是她迤逦起伏的弧线,被夏日单薄的衣料包裹着,那份似有若无的布料,二人摩擦间的触感很真实,仿佛中间浑然无物。
冷气氤氲,都无法消散彼此间难耐的灼热。
吻的难舍难分之际,怀念感受到身后紧贴的门板,传来震动感。
她被吓得一惊,热吻的唇舌慌乱地动着。
“嘶——”段淮岸被她咬的嘶声。
一门之隔,传来段屹行的声音:“淮岸,你在屋里吗?我有几句话要和你说。”
怀念紧张的牙根发颤,用气音道:“怎么办啊?”
段淮岸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作势又要亲过来。
怀念推搡着他:“你爸!”
“管他干什么?”段淮岸捏着她的后颈,不疾不徐地说,“我不是说了,这间屋子的隔音很好,他听不到的。”
“万一他推门进来呢?”怀念羞愤地咬唇,浑身写满了与他亲密接触的抵触。
“他不会。”段淮岸的呼吸声轻轻浅浅地拍打在她脸上,“宝宝,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
周身被他的气息裹挟,空气里满是蛊惑般的迷离。
怀念小声道:“昨天不也见了吗?”
段淮岸轻笑了声:“我说的不是这个见面。”
他拉着她的手,拨开家居裤伸了进去,他黯声道:“是和它,好久没见。”
怀念掌心灼热,她咬了咬唇,指尖刚触碰到,室内突然响起尖锐的手机铃声。
怀念猛地收回手,把头埋在他怀里,声音听着像要哭了:“……电话。”
段淮岸深吸一口气,呼吸声沉重,堆积着不满。
他把怀念抱起,放在床上,而后拿起手机。
是段屹行打来的电话,兴许是在门外没有得到回应,于是打电话找他。
段淮岸一边压着在床上动来动去的怀念,一边接通了手机。
见到他这番毫不逼人的举动,怀念瞪大了眼,她紧张又害怕,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都是轻轻的。
“爸。”段淮岸深吸一口气,眼里积攒着汹涌的欲望,“我忙着陪女朋友,挂了。”
接通到挂断,三秒钟的时间。
挂断后,似是又怕别人打扰他,段淮岸将手机关机。
他盯着怀念,邃暗的眸好像有把钩子,吊着怀念,挪不开与他对视的眼。
他一改之前的强硬,而是双手捧着怀念的脸,慢慢地落下一个缠绵温柔的吻。
房间里有一面偌大无比的落地窗,此时 Ɩ 窗帘紧闭,唯一的光源是敞开的门。
门透进来的光,被室内的穿衣镜收纳,怀念没什么力气瘫软在床,涔涔冒汗之际,她扭过头,看见镜子里交叠的画面,暧昧,令人脸红心跳。
她默默地将头埋进枕头里,屈抵着床单的膝盖,一下又一下地与床单摩擦碰撞。
视觉感官被封闭,听觉就会变得尤为清晰。
她听见来自她身后的闷哼声与拍打声。
“刚刚是不是故意用水管洒我一身水?”段淮岸弯下腰,捞起她不断下坠的上半身,他附耳低笑,“那现在呢?还是故意的?把我的床单搞得好湿啊宝宝。”
怀念羞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折腾了一上午。
怀念趴在他床上睡容安静。
段淮岸找到她手机,给她妈发了条消息糊弄过去。
段淮岸神清气爽地下楼,恰巧在餐厅处,碰到享用午餐的段屹行。
见到段淮岸落座,保姆拿了碗筷放在他面前。
餐厅里很安静,只有他们父子俩面对面坐着用餐。
过了好一阵,段屹行缓缓开口:“我以为你会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挂我电话。”
段淮岸语气很淡:“我在电话里和你解释过了,我忙着陪女朋友。”
听到这话,段屹行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既然和女朋友这么腻歪,所以能麻烦段三少爷告诉我,关于留学的事,你到底准备的怎么样了?”
段淮岸陡然没了胃口,他放下筷子,拿起边上的水抿了口,说:“留学还有一年的时间,您就不能让我再考虑考虑?”
“留学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不是说你今天想留学,明天就能去学校报道。”
“以段总的人脉和实力,我认为您能做到这份上。”
“……”
段屹行勾唇笑了笑,脸上没有太多的波澜起伏:“和你那女朋友没有商量好?”
段淮岸沉默了。
段屹行瞥他一眼,“难得见到你露出这么沮丧的表情。”
段淮岸面无表情:“少扯。”
“她不愿意和你出国?为什么?”
“不知道。”
“你没问她原因?”
“她就说,不想去。”
“我记得你说,她不是很喜欢你。”段屹行故意往事重提。
段淮岸啧了声,斜眸冷睨他:“爸,你能别烦我?”
安静了会儿,段淮岸有些憋屈,也难得像个二十岁出头的小男生,“那是以前,我现在觉得她挺喜欢我的。”
“喜欢到大早上起来两个人就玩水?”段屹行不咸不淡地说,“你俩是大学生,不是小学生。”
“……”
室内瞬间静住。
段淮岸收了脸上的表情,眼皮轻抬,漆黑的眼里,尽是锐利的锋芒。
他声线不含温度,“爸,您在说什么?”
“我说错了?”段屹行反问,“或许我刚刚应该直接推开你的房门,看看你究竟在忙什么。”
又静了几秒。
段屹行脸上始终挂着笑:“站在外人的立场,阶级自然很重要,保姆的女儿和你,不管怎样都是不般配的,并且我很难不用恶意的想法去揣测她接近你的行为。”
“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