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都喘不匀,睁着有些迷蒙的眼睛,还不忘给自己挣好处:“你待会儿得帮我吹头发。”
已经齐肩的卷发在脑后散开,黑白色彩太过分明,有几绺湿透的碎发贴在她的脸颊上,她眯着眼吹了吹,将那些碎发挥开来。碎发的影子从她眸中闪过,像极了日出时穿透云层破碎的丝丝橘调光芒。
周淮聿手指轻轻拢了拢她的头发,哑着声音答:“好。”
他手肘打直,撑着身体,在她正上方居高临下地看她,浴袍松松垮垮的衣领敞开了大半,方才被浴袍掩住的风景立马暴露无遗。
温淇竹眼神飘忽一秒,随后骤然定住,专心致志地盯着他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看。
近距离看腹肌,原来是这样的。
周淮聿注意到她的目光,意味不明地问:“要不要拉开看?”
他意指自己腰间那条摇摇欲坠、系得不太紧的腰带。
温淇竹二话不说就抓住了那根腰带。
她清晰地看见,同一时间,周淮聿的肌肉紧了紧。
紧张后知后觉漫上心头,她迫切地需要说些什么来缓解情绪,眼皮一撩,完全不经过思考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
“阿聿,你放心吧,既然你诚心诚意献身,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周淮聿很轻地笑了下。
“好,对我负责。”
话音落下,温淇竹轻轻一扯,松开了那根腰带,并一仰头,再次对准他的嘴唇吻了上去。
室内暧昧气息氤氲。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久到两人毫无阻隔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衣物全部堆叠在一旁。
灯光太晃眼,周淮聿投下来的目光炙热又毫不掩饰,温淇竹想要向后缩,可是后背紧紧贴着柔软的床垫,早已退无可退。
她只好没话找话说。
“那我们关灯还是开灯?”
周淮聿答得很快:
“好。”
“……”
她刚才说的好像是问句吧?这算什么回答。
看来周淮聿也不像看上去那么镇定自若。
一想到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在紧张,她就放松了不少。
温淇竹深吸一口气,干脆顺从心意,伸长手臂,一把将所有灯都关掉。
…………
…………
塑料袋“刺啦”撕开的声音在寂静无声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温淇竹不确定地问:“然后呢?”
“你要试试吗?”
“试什么?”
“你来戴。”
…………
…………
年轻滚烫的身体贴在一起。
呼吸紊乱,毫无章法。
含糊的喘息。
空气也变得纷乱迷离。
周淮聿那双一贯清冷的琥珀眸燃着令人畏惧的热度,他眼尾潋滟着薄红,狭长的丹凤眼半垂,眼皮上那粒小痣若隐若现。
他动作轻柔地将她的碎发捋至耳后,语调诱哄。
“温温,看我。”
“我不……”
“看看我吧。”他喟叹,难耐地再度吻过来,“好不好?”
温淇竹有气无力地用气音哼了一声。
炽热的温度留恋似的在她腰间久久不曾离开。
青年的声音不断在漆黑一片的屋中响起。
“这样可以吗?”
“那这样呢?”
一声迭一声,嗓音清冽低磁,像是被沙砾磨过,酥酥麻麻。
温淇竹早就被勾得晕头转向,向后仰了仰脖子,抬眼看着天花板,说什么都不肯看他。
她咬着下唇,抓住他的头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周淮聿……我讨厌你。”
“好。”
一个吻轻柔地落在她的锁骨上。
“我爱你。”
…………
…………
手机被丢在床头柜上,实在离得太远,温淇竹没力气过去拿,无从猜测现在的时间。
她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活像一只蚕蛹,靠着床内侧,一动不动。
周淮聿已经套上了那件浴袍,腰带只随意绕了两下,回头见她用被子捂得严丝合缝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下,索性连带着被子将她抱进怀里。
他直勾勾地凝视她良久,大拇指指腹在她唇瓣上摩挲了下,以商量的语气说:“洗完澡再睡?”
“那你先去洗。”
温淇竹面上还染着不自然的潮红,指挥起人来也略显有气无力:“我要再躺会儿。”
想要休息会儿是真的,还记挂着刚才没能体验一回“雾里看花帅哥出浴”也是真的。
正好磨砂玻璃就在背后,她一扭头就能看见。
周淮聿没走,保持着紧紧抱着她的姿势,鼻尖轻轻擦过她的鼻尖,随后闭上眼,无声地索吻。
她领会其意,立刻亲了他一下。
青年身上的清苦香气太浓,可是在吻上去的那一刻温淇竹才发觉自己也早已被这股气息吞没,浑身上下都沾上了这股香气。
两人身上有着同样的气味。
这是他们曾密不可分的标志。
一想到这一点,温淇竹就觉得皮肤的温度不断攀升。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握住周淮聿的手,反复摩擦他虎口处的那处浅痕——这是她刚挖掘出的新爱好,那处皮肤摸起来手感不太一样,再联想到伤疤的由来,害她忍不住爱怜地反复抚摸。
周淮聿任由她蹂.躏自己的手,像是临时起意,忽然问:
“下学期,你愿不愿意见一见我父母?”
“正式地见一次,像我见叔叔阿姨那样。”他又补充了一句,“别担心,他们不会再反对了,我已经处理好了。”
温淇竹躺在他怀里,安静地望着他:“好。”
她伸出另一只手,单手捧住周淮聿的脸颊,有些心疼地说:“阿聿,你好辛苦。”
偏见有多难改变,她是知道的。
周淮聿在大学期间有多努力,她也有目共睹。
为了让他们俩的未来走得更顺畅些,周淮聿付出了太多太多。
青年的眼神温柔,手臂下意识收紧,将她牢牢圈在怀里,郑重地说:
“只要值得,就不辛苦。”
只要是为了她,就不辛苦。
温淇竹喉头紧了紧,心底软成一滩水,握着他右手的手不自觉用力,她低下头,嘴唇印在那道浅疤上,停了停。
随后,她重新仰起脸和周淮聿对视,无比认真地说:“阿聿,未来会越来越好的,我只偏爱你。”
不会再有这样的伤了。
她只偏爱他。
周淮聿愣了愣,眼神又涩又暗。
此刻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暖调的灯光洒下来,为温淇竹飘扬的发丝镶上一圈金,暖融融的,把心底筑起的铜墙铁壁统统化作雾气。
温淇竹还沉浸在对男朋友的疼惜之中,又低头吻了好几下那道浅疤,正欲再说点儿什么,就被捏着下巴咬住唇。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面上。
青年扼抑着情绪,再次翻身压上来,喉结上下滚了滚:
“再来一次好不好?”
…………
…………
第二天,温淇竹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