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肆好几天不回去,纽约那帮外籍董事只能定时跟他视频会议。
但是远程办公容易出纰漏,众人频繁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说家里有急事,两天后再说。
哪有什么急事,带她玩也算急事吗?
那边老古董估计要气冒烟——原来此男只是披着工作狂的皮,内里是个温书晗至上主义者。
既要掌权,又要被温书晗掌。
今日暖阳充沛。
下午,陈言肆开车带她到南洱山庄,傍山而建的度假别墅里,出现了她那个不省心的妹妹。
杜婉欣从没来过这种会所,好奇又拘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接过服务生递来的热茶,一边喝,一边观察头顶绚烂繁杂的灯饰。
温书晗不动声色走上前,杜婉欣视线一晃,看见她,下一秒就眼神飘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
温书晗停在她面前,平静道:“傍金主的傍不是榜,造谣都有错别字,你该回去上学了。”
“......”
那份pdf是杜婉欣做的,本来想借此讹一笔钱呢,没想到隔天一瞧,全网的造谣贴被删得一干二净。
也能理解,这丫头年纪还小,爪牙能锋利到哪儿去,平时学不上学,跟人到处瞎混,造谣都造不明白。
温书晗早就猜到是她,不想跟她计较。
没人说话,杜婉欣瞥她一眼:“之前我看新闻,你被绑架了啊?”
“嗯。”虽然是托杜婉欣透露信息的福被绑的,但她也不想翻旧账了,话锋一转说,“那帮放贷的准备判刑了,利息属于非法部分,你不用还,还本金就好。”
“......噢。”杜婉欣抠了抠茶杯边缘。
杜苒抛下她之后一笔钱都没给她留,她实在没办法,借了五万高利贷,最后利滚利滚到十万。
利息还不起,本金分期或许勉勉强强。
“可是还钱之后我就真的一点积蓄都没有了。”
“我知道。”温书晗面不改色说,“只要你老老实实回去上学,跟那帮街溜子断绝来往,其他的我替你想办法。”
杜婉欣愣住。
其实她这次又是被陈言肆手下的人抓过来的。
一路上害怕得要命,毕竟自己偷偷在网上造了谣,又害姐姐被不法分子盯上,简直罪大恶极。
来时车上那两个黑西装劝她多道歉、少狡辩,不然会被扔下楼喂狼狗。
可现在,她既没有被扔,姐姐还这么温柔平静地对她说话。
她像一个冷不防听到温馨童谣的反派,心情怪复杂的。
不过温书晗没打算就这么放她走。
片刻,温书晗让一名服务生到车库去,从车后备箱拿了一箱东西上来。
服务生动作麻利,很快,牛皮纸箱被放在桌上,打开。
杜婉欣瞪大了眼。
面前整整一箱,是满清十大酷刑之一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各科齐全,墨香崭新。
杜婉欣要哭了:“啊啊我不想写题!不想上学!”
温书晗像个冷面审判官,抱着胳膊说:“真的不想上学吗?那就送你到澳区赌场当荷官,发错一张牌就被人挑断手筋的那种。”
杜婉欣手脚蜷缩,待在沙发一角可怜又无助:“我知道我不是你百分百亲生的妹妹,小时候还骂过你,但你也不能这么对我啊!”
“所以你上不上学?”
杜婉欣磕磕巴巴:“我、我——”
“不上是吧,那就去发牌。”
杜婉欣屈服了:“我上我上!”
平时的小太妹作派在姐姐面前烟消云散,可怜巴巴的:“但我没钱交学费啊!”
温书晗淡然从箱子里拿出一本数学五三,一边说:“算我借你的,到时候拿你的考试分数来还。”
杜婉欣哀嚎。
“不许喊了。”温书晗把书和笔一并放在她面前,“先把这本的前十页写了,写完就放你走。”
“啊!——”
偌大的会客厅响起被数学折磨的悲嚎。
复式挑台之上,陈言肆懒洋洋倚着围栏,视线垂落,看着温书晗头顶翘起一小缕软毛,无声笑了笑,指尖轻掸烟灰。
周纪没个正形地上来搭他肩膀,啧声:“就是你把咱乖妹妹教成这样的?”
陈言肆不置可否,散漫道:“凶点儿挺好。”
她凶起来,在他眼里也很可爱。
周纪琢磨半晌,冷不丁问:“这叫什么?养成系?”
陈言肆轻笑一声,没说什么。
从十几岁到现在,他一直很努力地在做好一个哥哥,一个男朋友。
以及一个前男友。
未来也有可能是丈夫。
...
深夜,他以一个膝盖分得很开的跪姿撑在她身前,她身心迷离,双腿缠在他腰上。
陈言肆低身同她接吻,将她无处安放的手臂挂到他肩上,她顺势收紧,搂住他发烫的脖子。
他吻得很深,一边又不遗余力地发狠。
她双手掐紧他肩膀,忍不住呜咽一声,咬住他嘴唇,承住一份湿热不堪。
今天水喝多了,折腾半晌,她红着脸出声:“我想......我想去卫生间。”
陈言肆揩走她唇角水渍,懒声说:“又不是不让你...。”
她指尖一颤。
好羞耻。
陈言肆缠在耳边诱哄:“不是第一次了宝宝,哪次不是我来收拾。”
“交给我。”
音落,她浑身开始发烫,一阵抑制不住的颤抖。
再也忍不住了。
...
中途,爷爷给他打了个电话。
他忤逆不孝,在忙碌中匀出一只手,指尖一滑,直接给挂了。
彼此呼吸紧缠,他撑在她身上,一个要吻不吻的距离,恶劣地磨她。
“要不要?”
她失神地点了点头。
陈言肆收敛力道掐住她脖子:“要就说要。”
他狠戾又温柔,她近乎沦陷,体内像有烟花炸开。
一时间顾不上什么羞不羞臊,她水波滟潋的眼眸盯住他,唇间软绵绵溢出一声:“要......”
陈言肆还在故意拖延,她直接吻上去,声音柔媚颤抖:“给我吧,哥......”
因这一声,他彻底亢奋。
第62章 含温
荒唐的时间没能持续多久。
老宅年底又要举行一次家宴, 这次得规规矩矩回去。
出发前,温书晗在梳妆台前捣鼓半晌,试图用遮瑕膏遮住脖子上的吻痕。
印子是早晨新鲜的, 深深浅浅斑驳错落, 昭示某人衣冠禽兽纵欲过度。
痕迹遮不住,她愁成一只囧眉小熊猫。
陈言肆就在这时推门进来, 她在镜子里看到他靠近,郁闷道:“都怪你, 遮瑕膏都没用了。”
陈言肆低身抱着她,下巴搭在她头顶, 云淡风轻且很欠揍:“你在我背上挠那么多印子,我说你了?”
“......衣服遮住又看不见, 难道你平时穿露背装吗?”
“你想看我穿?”
“不要。”
“那你穿给我看。”
“?”有病。
吻痕越遮越明显, 算了, 她索性围一条厚围巾,硬着头皮跟陈言肆一道前往崇园。
车程一如既往地漫长,她靠着副驾椅背昏昏欲睡。
深色欧陆穿过熟悉的半山蜿蜒道, 停在崇园入口处。
熟悉的警卫队走上前。
以防万一,见惯的车牌号也得被查一查驾驶证和身份证。
很快, 警卫做好本职工作,躬身将证件归还, 认真同他问好:“陈总,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