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再往前,就会硌到沙发椅的矮扶手。
正思衬着如何调整位置,他突然伸出手臂,将她拦腰一夺,她瞬间瞪大了眼眸,整个人跌坐在他身上。
呼吸暂停一秒,她双手在他胸膛撑起来,耳垂一热,有点不知所措的气闷:“你——”
“腿岔开,坐我身上。”他打断她的抱怨,腔调近似于命令。
又或许在这种情形下,是一种友好的指导。
她已经无心揣度,只觉得别扭。
慢慢地把腿分开,大腿根压着他硬邦邦的胯骨。
他松开手,鼻腔里笑了声:“脸红什么,这样不是更方便?”
她咬牙揩了一手泡沫,加了点打击报复的力道抹在他下半张脸。
语气冷淡:“再说话你就自己弄。”
几秒后,两人都安静下来。
刀片贴上肌肤,迎上一层薄薄的泡沫,她手腕小心翼翼地动着,试图用锐利刀片刮去一些肉眼难见的胡茬。
男人身上有成熟而无形的荷尔蒙,他在利刃之下纹丝不动,倦怠地半阖着眼皮,目光长久不移地看着她。
温书晗觉察他的视线。
她不想被他盯着。
他的眼神时常让人猜不透,她不知这双眼眸里,最深处到底是喜还是嗔,究竟是空茫的,还是掺了不知名的念想。
她心一横,空出的一只手覆上他眉眼。
“可以把眼睛闭上吗?”
他没说什么,闭上了眼。
敛下的睫毛擦过她掌心。
有点痒。
终于,泡沫刮净。
余下一些微凉的白色软沫沾在她手指,被她用纸巾擦拭。
“好了,很干净。”
温书晗冷淡提醒完,刚想从他身上下去,他突然圈住她纤细腰身往回一抱。
“着什么急。”他目光更为幽深。
她避开他视线,一本正经道:“许悦她们该担心了。”
陈言肆笑了下。
“不见得。”
他拿出手机,翻出一段疑似现场安保人员给他发的小视频。
点开竖到她面前,音画同时呈现:
“分分分!你们肯定要分的啊,你看这张牌,他明显外面有人了!”
...
“不要心急嘛,我给你解释一下这张命运之轮...下个月,最迟下个月就有一笔财要进!”
原来徐伊然到场带了副塔罗牌,吸引了一堆女孩来排队占卜情感和财运。
卡座热闹得几乎被围,许悦在一旁帮忙添加微信,拓展线上占卜业务。
“......”
徐伊然不愧是互联网大厂里的金牌销售,在哪儿都能赚钱。
手机息屏放到一旁,陈言肆把她抱回怀里,声音沉哑得有点泛空:“陪我休息会儿。”
温书晗的侧脸贴在他颈侧,感受到他蓬勃跳动的脉搏。
他回国之后,集团一大半的事情都是他全权负责。
这人表面高效率,好像什么都能完美扛下,但他是人,不是机器,终究都会累的吧。
基于柔软的同理心,她挣扎离开的欲望缓缓消弭。
渐渐的,听见他匀浅的呼吸声。
这么快就睡着了?
室内地暖让空气升温,暖意包裹住裸.露在外的寸寸肌肤。
倦意来袭,她也跟着闭上了眼。
...
“晗晗。”
陈言肆似乎在叫她。
脸颊有被宽热手掌抚摸的微妙感,她慢慢睁眼。
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挣扎着身子想要退开,他手一按将她拧回来。
距离近到极限,她呼吸紧促,与他面对面。
他眸底有动荡不安的欲望。
他眼中的她像十八岁时一样含怯,他目光沉冷地缠住她一双温润眼眸。
终于忍耐不住,他倾身吻她。
两人的温度都是烫的。
他含住她嘴唇,一个吻从唇角游移到脸颊,到柔软的耳垂,再到颈侧,在属于他的白皙细腻之间流连忘返。
她被吻得微微颤栗,仍然有一点倔,拧着清冷的眉,脸庞随着身体偏到一侧。
她心下凌乱。
明明在外人眼里,陈言肆对欲望轻视且淡漠,但在她身上,欲念却开始嚣张跋扈。
他亲吻她颈侧,轻轻吮咬。
动作里有放浪形骸,也有怜爱。
他舒然喘息着,声音染着久困兽笼的欲念,喑哑微颤,坚硬的喉结随着嗓音震动:“好乖。”
她深呼吸,突然推开他。
一个吻戛然而止,他看着她,锋利眉眼像有沉沦之意,深邃迷离。
杜松和苦橙气息浮在半空,很淡的烟草香和剃须泡的柠檬香悄然混杂。
“晗晗。”他克制地抚摸她脸颊,拖着暧昧语调问她,“你不怀念吗?”
每一个动作都牵出细微的痒,她呼吸颤抖:“怀念什么?”
“怀念以前,我们瞒着大人在家里接吻,你在浴室里帮我——”
“陈言肆!”她慌张打断,“当初分手是你果断同意的,而且我好像......也并不喜欢你,一直都不喜欢。”
他置若罔闻,抚摸她柔软的发丝,继续低喃着:“你不怀念吗,我可是特别怀念。”
她慌张想走,却被他死死按住。
“自己脱。”他突然态度冷硬。
她咬牙不动,下一秒,他一手强硬地褪下她肩上的衣料,她身躯一滞。
“陈言肆!”
...
温书晗倏地惊醒。
心跳还没缓下来,她小幅度张唇呼吸,扫视身边的一切,确认这是现实。
陈言肆也还在睡。
是梦。
幸好是梦。
——咚咚。
谁敲门?
突如其来的声响让人心慌,她晃一晃他:“陈言肆,有人敲门。”
陈言肆正闭着眼,呼吸均匀。
“陈言肆?”她又晃一下。
“温书晗,别乱动。”低沉倦懒的一声。
“......”原来没睡着。
敲门声再次响起。
他漠不关心,眉心拧了拧,压下轻微的起床气。
她稍微一动,他手臂一勾又将她强势圈紧,手掌很轻地抚摸她头发,气音沉哑松散:“好了,乖点儿。”
第13章 含温
陈言肆的手臂搭在她背上,将她整个人满满当当环抱着。
两份体温严丝合缝。
她本来就轻,压在他身上一点多余的重量都没有,好像他要多使出一分力气,她才不会从他掌心里悄悄逃走。
很久没有像这样安静依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