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礼物专门放置在一处,也无人问津。
似乎再热闹也有点怅然若失。
天际处,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海平面,天色将暗未暗,一层幽蓝月色浮在海雾中,逐渐浓重。
温书晗在船尾的甲板上待了大半天,一直倚着护栏看海。
她专门挑的这个地方,隐蔽又冷清。
她披着羊绒披肩,穿一件抹胸缎面长裙,一身流光的皎月白,裙摆在海风里自由摇曳,似帆动。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薛明成?
她回头,果然是他。
“学长。”她礼貌打了声招呼。
薛明成一身白衫黑裤走过来,停在她身边,手臂搭在护栏上,笑着问:“是不是没想到我也在船上?”
“......”确实没想到,她问,“你不去跟他们玩吗?”
他摆摆手:“不了,我跟陈言肆差不多,不太喜欢热闹。”
“哦......”温书晗若有所思。
“本来想跟他说句生日快乐,但好像找不到他。”薛明成说。
温书晗支着下巴很自然地答:“他在船舱会议室里谈生意。”
“哦——”薛明成沉吟片刻,挑眉一笑,“他现在是很忙。对了,他前段时间刚回国,你们有两年没见了吧?”
“嗯。”她点头。
“哦,那关系应该生疏了不少吧?”
“......还行。”在外人看来,她和陈言肆一直都不熟。
薛明成默了片刻,望向近处一间舱房的窗户。
里面摆了一架钢琴。
他忽然扬起音量说:“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会弹钢琴。你就站在这儿,我在里面弹给你听,好吗?”
还没等温书晗回话,他已经迈步前去。
“......”
薛明成胸有成竹走进琴房。
刚在琴凳落座,眼前倏然一暗。
莫名其妙断电了。
连琴键都看不清,这还怎么弹。
一抬头,窗外的温书晗也不见了。
他摸黑走出去,一看,竟然只有这间琴房单独断电,其他几层船舱灯火通明。
搞什么?
-
另一边,温书晗被助理带到了船舱会议室。
室内清一色暗色调装饰,压迫感稍重。
大门一关,她站在原地按兵不动。
陈言肆套着宽松的轻质衬衫,身下一件垂感极佳的浅色亚麻裤,挽起衣袖的手插在兜里,一副闲适散漫的掌控者姿态,不疾不徐朝她走来。
距离拉到最近。
他停下来,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她眉眼间,语气半冷不热:“不是说过让你别乱跑吗?”
温书晗攥了攥手指,直直看着他:“我只是想透透气。”
空气沉滞半晌。
不知不觉,陈言肆一手掐上她脖子,力道很轻,指腹在动脉上摩挲。
“温书晗。”
“听话很难吗?”
他眼眸深暗,沉戾的欲念正无声翻涌。
她心里咯噔一下。
斟酌许久,反驳说:“你不能指望我什么都听你——!”
话尾倏然卡住,她瞳孔一震,毫无防备地被他分开双腿强势抱起。
身体骤然腾空,陈言肆轻而易举往前一压,她被迫坐上他冰冷书案,手腕被他分开在身侧牢牢扣在桌沿,浑身动弹不得。
而他严丝合缝嵌在她身前,淡然目光锁住她。
空气里有迷蒙沉香,淡淡的苦橙叶气息向她裹挟而来。
她呼吸慢下来,每一次吸气都愈加沉重。
“你不要乱来,我可以走的。”她声音有点颤。
陈言肆注视她许久,在她唇上轻轻啄一下,浅笑着问:“走去哪,这里是海平面,难不成你要跳下去?”
“你逼我我就跳!”
她喉咙干涩,被他周身的压迫感吓得喘不过气来,声音越来越小:“我们现在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关系,你让我留在你家陪你,我答应了,你还要怎样?”
“我要你听话一点。”他指腹摩挲她手腕,气音含混地说,“别讨厌我。”
“也别怕我。”
音落,他低头吻了上来。
霎那间呼吸交缠,她微微一怔,他没有直捣而入,而是缱绻游转,吮吻着,轻喘着。
不同于上一次的气焰嚣张,这一次是温柔绵长,亲密而强势,冷硬却又体贴。
一阵酥麻感顺着脊柱蔓延而上,很快将她攻陷。
身体本能地有了一点回应,舌尖相互触碰,暖意交融翻涌。
陈言肆微微睁开眼,动作有一瞬的停顿。
她不经意的一点温顺反馈,似乎让他膨胀的野心找不到方向。
温书晗手指微颤,在他短暂的沉滞里主动退开距离。
视线交织,他眼里的冷戾正在缓缓消失,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开始浮现。
好奇怪,明明刚才还很强硬。
他刚才说,让她听话一点。
不要讨厌他,更不要怕他。
但她已经开始怕他了。
温书晗想从书案上下去,身子刚一动,他立刻将她按回去。
她心跳好快:“你又要干什么?”
陈言肆低头看着她,眉间染着一丝欲念未尽的畅然迷失。
半晌,他脑袋慢慢栽下来,灼热呼吸埋进她颈侧,手臂抱着她,力道慢慢收紧。
温书晗霎时恍惚。
拥抱到体温互融时,他鼻腔里逸出一阵舒然的呼吸,哑声低喃道——
“好乖。”
“今晚想跟你一起睡。”
第19章 含温
温书晗被他缚得喘不过气来, 费劲地用手肘抵开他,下意识绷紧的指尖不小心划到他脖子。
“说好不睡一张床的!”
陈言肆配合她的力度往后退了一下,抬起头, 漆黑目光又缠上来:“怎么, 可以跟别人在甲板上谈笑风生,就不能陪我共度良宵?”
他平时惜字如金, 话少得很,现在不合时宜地蹦出两个成语, 配合他懒散倦淡的语气,嘲讽值拉满。
这人故意的。
温书晗平静应对:“你说薛明成学长吗?他只是过来跟我聊聊天。”
陈言肆微眯了眼:“聊天?我们睡一张床上, 也可以聊天。你想聊什么?”
“......”
——叮咚。
门铃响。
温书晗警觉,立刻推开他。
周纪站在门外, 疑惑地按了好几下门铃。
陈言肆半晌才来开门, 衣领多了几道莫名其妙的褶皱, 脖子上还有一处诡异的......指甲划痕?
他抄兜倚在门边,神情静无波澜:“有话就说。”
周纪嗅出一丝微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么久才出来, 我还以为你不在——”
周纪下意识探头往里一瞄,看见温书晗正坐在沙发上翻阅一本杂志, 脊背挺得格外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