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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半个月没联系。
温书晗简单申请了舞团公寓楼,自己住单间。
不知道是不是陈言肆刻意给她独处空间,她每天醒来,消息栏里没有一条是他发来的。
这段时间没人折腾她,她久违地自由自在。
不过好景不长,某人总会不经意地出现在她视线范围里。
今天中午练完舞,温书晗随意套上一件羊绒外套,跟赵妍一起下楼去食堂吃饭。
也就上下两层的距离,不用乘电梯。
赵妍挽着她的手一路跟她聊八卦,她一边听,一边踏下楼梯台阶。
视线一晃,身高腿长的男人就倚靠在楼梯口廊窗的位置,一身简单的衬衫黑裤,懒洋洋单手插兜,另只手臂上搭着一件深色大衣。
一副云淡风轻的清俊模样,漆黑眼神跟她正面交锋。
不过四五米距离,四目相对,温书晗步伐停顿。
赵妍疑惑她为什么不走了,循着她视线看过去,目光微微一亮,凑过来小声问:“谁呀?你们认识?”
温书晗脸色平静,没有正面回答:“走吧,先去吃饭。”
“哦......”赵妍下意识把她护在里侧,两人一起下楼。
陈言肆目光暗沉,跟着温书晗的下楼轨迹缓缓移动。
她的羊绒外套里只有一套薄薄的练功服,曼妙若隐若现。
空气里散逸熟悉的暖香,一张倔强清冷的脸蛋避开他视线,从他面前快步走过,侥幸安全地绕过楼梯拐角,消失在他视线里。
有一瞬间,两人仿佛回到大学时期,视线躲闪又胶着,白天毫无交流,晚上却淋漓纵欢。
虽然都是他在诱导她纵。
食堂里,温书晗心不在焉吃着绿叶菜,赵妍在对面看她半晌,忽然说:“书晗,我有个严肃的问题想问你。”
温书晗慢半拍回神:“嗯?”
赵妍一本正经:“你是不是,被什么人强迫了?”
“......嗯?”
“就是......刚刚在楼梯间碰到的那个男人,不简单吧?”赵妍捏紧筷子,继续问,“不仅他本人不简单,跟你的关系也不简单吧?”
温书晗一时哑然,心虚反问:“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赵妍纠结道:“就是吧,他刚刚看你的眼神,让我想起来,我最近看了一本小说,书里的情节就是这样的,小白花被位高权重的人看上,但小白花不从,于是男主霸王硬上弓......”
“......哪有,没有这么夸张的。”
赵妍忧心忡忡,看她的眼神仿佛在问:“我的姐妹,你需要法律援助吗?”
温书晗不知该解释什么好,默默往嘴里塞了一朵西蓝花。
...
吃完饭返回舞室的时候,陈言肆已经走了。
温书晗松了口气。
下午的练习强度稍大,新的舞鞋不太合脚,结束时脱下来才发现,她脚趾一侧都被磨伤了,隐隐刺痛。
大家陆续回家,温书晗最后一个走。
离开空荡荡的舞室,她独自一人慢腾腾挪回更衣室。
受伤的脚一度红肿,她忍痛坐到沙发上,光着脚,微曲膝盖抬起腿。
裸露白净的足踝有点狼狈傻呵地悬在半空,她侧着身子翻找手边的训练包,取出一管消炎软膏。
拧开盖子,听见更衣室门外有人输入密码的动静。
以为是舞团同事回来取东西,她还下意识问了句:“这么晚还没走吗?”
门开,熟悉的气息蔓延而来。
“......”
温书晗缓缓抬眸,看见陈言肆顺手把门关上,不紧不慢朝她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把脚缩回去。
“你要干嘛?”
陈言肆止步,在她面前半跪下来,面无表情从她手里夺走药膏,趁她不注意又一把捉住她脚踝。
“你——”她下意识躲闪,还没等她完整出声,微凉的药膏已经抹到伤口上。
一阵小面积绞痛,她微微皱眉,等待痛意消散。
陈言肆掀起眼皮看她,什么话也不说,一手在她酸痛的小腿侧方按了一记。
温书晗闷哼一声,他就又按一下。
半天积累下的酸痛感,在他恰如其分的按压下逐渐舒缓。
两人就这么全程无交流,动作却亲密无间。
他低眸给她上药,贴创可贴,按了一会儿小腿,又给她换袜穿鞋。
什么出格的事都没做。
温书晗下意识想说谢谢,但后知后觉,又记起他其实不喜欢听谢谢。
索性什么也不说了。
她两手撑在身侧,姿势很乖地坐在沙发上,垂眸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
陈言肆慢条斯理给她系好鞋带,掠她一眼,轻描淡写地问:“开车来的?”
“走路。”她轻声答,“公寓离这里很近。”
说完她神情一愣。
这不是暴露位置了吗?
这个混蛋,总能凭三言两语套出她的话。
终于系好鞋带,她并着双腿把脚收回。
伤口还是有点痛,起身时感觉更甚,她刚一站就没站稳,晕乎乎朝边上一栽,被他手臂一揽,她平白无故跌到他身上。
陈言肆揽着她腰身,一如既往地不要脸。
“投怀送抱。”
“......”
他声线平直,无所谓的态度让人更觉尴尬。
温书晗很快站稳,欲盖弥彰地推开他,声音闷闷的:“我要回去了,你不要跟着我。”
陈言肆今天做了个人,她说不让他跟,他还真没跟着她。
她慢悠悠走到大厦楼底的时候,他的车已经拐上另一条辅路,回公司去了。
温书晗看着远处肆意嚣张的车尾灯,轻轻吸一记鼻子。
忙。
忙点好。
冬天已经到了,初雪飘飘洒洒,月下漫天糖霜。
暮色渐浓,屹松总部大厦逐层暗灯。
大家照常下班,只有顶层落地窗还透着光亮。
秘书下班前来办公室敲了敲门,提醒老板:“陈总,环创的薛先生说要见您,人已经到了,要让他上来吗?”
陈言肆支着额头翻阅文件,忙了一天不太想说话,只用钢笔点了点桌面。
秘书会意:“好的。”
片刻,办公室的门被气汹汹推开。
陈言肆自顾忙着手头的事,眼睛都不抬一下:“沙发可以坐,请便。”
薛明成叉着腰原地气喘一阵,对着空气平静几秒,转头盯着他:“给我个解释。”
陈言肆撩起眼皮看他,上身气定神闲靠向椅背,语气好整以暇:“什么解释?”
薛明成磨了磨后槽牙,耐心值瞬间告急:“你明知故问!”
短短半个月,薛明成在环创的股份被大幅稀释,董事会面临改组。
他一度怀疑,环创那几个股东里面是不是有被收买的内鬼。
陈言肆静无波澜看着他,他尽量控制住脾气,言之确凿:“我才是集团创始人,这件事情没有经过环创董事会的商讨,谁也没有资格入局。”
“哦。不过在商言商,那是你们内部管理的问题。”陈言肆眉眼淡然,笑了笑,“跟我有关系吗?”
薛明成神情微顿,仿佛遭闷头一棒。
环创的股份结构本来就不够集中,但凡风头渐盛,任人宰割是迟早的事。
虽然资产重组再正常不过,但屹松恶意增持股份,意味着环创的控制权会逐渐落到屹松手里。
以陈言肆的强盗作派,总有一天要把环创吞了,加上这人看他不爽,迟早有一天,要把他这个名副其实的创始人踢出董事会。
目前还差一点点,屹松就能坐稳第一大股东的位置。
陈言肆对此胜券在握,无所谓道:“你要是焦虑,可以申请停牌。”
又十分气人地补一句:“我愿意给你缓和心情的时间。”
薛明成闭了闭眼,重重按了下太阳穴。
“操......”
生平第一次气得骂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