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冽危也躺下来,搂住她伏在怀里。
“好些了?”
钟栖月睡意朦胧,“嗯。”
“睡吧。”
“哥哥,晚安。”
纪冽危的体温从来都比她暖和,她下意识想要汲取这份温暖,便一个劲往他怀里钻。
纪冽危随着她抱,手还往下挪移,贴上她小腹,掌心轻轻给她按揉,等看到她舒服到眉眼展开,直到彻底入睡了。
他的眉梢才渐渐放平。
…………
晚上八点半的咖啡厅,段砚川坐角落的位置,正在回复微信上的工作消息,此时店员做好咖啡端上来。
他抬头,笑着颔首:“谢谢,就放在这儿吧。”
得到笑容,那店员脸一红,把口袋里的纸条放在桌上,小声说:“先生,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段砚川微笑看她:“小姐,我是妈宝男。”
那店员愣住,随后蹙眉说,“啊,抱歉,放错东西了。”
刚进门的明廷笙亲眼目睹这一幕,调侃道:“这么多年了,你拒绝人的方式还是这么清新脱俗。”
“谁说不是呢?我本来就是妈宝男。”段砚川笑着说,“你要喝点什么?”
“不喝了,怕晚上睡不着,你先说说这么晚了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找你谈心不行吗?说起来我马上都要出国了,也不见你舍不得我。”段砚川做出一副被伤透心的模样。
明廷笙轻啧,也是太明白他什么性子了,“你又不是不回了,有什么舍不得?”
段砚川撇嘴,面露不满意:“说话还是这么生硬,难怪现在还没个女朋友。”
明廷笙:“你就有女朋友了?”
段砚川轻咳一声,“言归正传,我的确有件事想跟你打听打听。”
“嗯,你说。”
段砚川问:“你的相亲对象钟小姐,你对她的情况了解多少?”
“为什么忽然这么问。”明廷笙眼眸微眯:“你对她感兴趣?”
段砚川扯了一抹笑,“可以这样认为。”
明廷笙心里浮起不快,沉默了几秒,说:“我昨天正好去了一趟纪家,觉得纪家的氛围很奇怪,虽然钟栖月在纪家不算主子,但一直以来在纪家也被当成半个纪家人,但这次去感觉完全不同了,就连一向很会做场面的纪老爷子对她的态度也很冷淡。”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砚川,我跟她称不上多熟悉,她从不跟我交心。”
“这样啊……”
段砚川喃喃道。
想起那天在车上时,钟栖月接电话喊的那声哥,好奇问:“她在纪家有关系很好的哥哥吗?”
明廷笙想到了纪冽危。
事关钟栖月的隐私,况且他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不了解她真正的态度,他也不太想到处乱说,模糊不清道:“还行吧,纪家也有几个年纪比她大的哥哥。”
“你为什么突然对她这么好奇。”
段砚川笑说:“没事,随便问一问而已,这次找你出来是想说,下个月我就要回英国了。”
“嗯,什么时候回?”
“不清楚。”
明廷笙诧异,“你在国内还有事业,不打算回了?”
“我自己肯定是要回的,但这次不知道要在英国待多久,主要是我妈那边还是放心不下。”
“你把阿姨带回国就好了,这么大的家业还在国内,总不至于永远不回来了。”
“回来啊,回来不就是让我妈触景伤情吗?”
“你那妹妹都去世二十来了,阿姨还没走出来吗?”
段砚川神色有几分变化:“没。”
每次提起段砚川的妹妹,他的情绪很明显低沉了许多,明廷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段砚川的父母在二十三年前离婚,起因便是因为刚出生时便身体孱弱的妹妹在父亲的照看不周下,发高烧重病去世,这件事是段砚川母亲心里一直过不去的悲痛。
这二十来年,因为不想在北城这个伤心之地久留,段砚川的母亲便换了无数个地方居住,想要强迫自己从悲痛中走出来,可每次回到北城她就会想起自己那柔弱病故的女儿。
这时段砚川接了助理小白的电话。
“老板。”
“嗯,查到了吗?”
“只能查到钟小姐在随南的事,她在纪家的消息没有渠道能够查的那么清楚。”
“你说。”
“钟小姐的生父生母在二十三年前回随南探亲,意外发生了车祸,只有她尚且存活,之后因为亲戚都不愿接受这个烫手山芋,就被车祸现场发现人赵槐女士走了程序带回家抚养。”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段砚川问:“她生父生母的情况查过了?”
“查了,父亲就是一名小公司的职员,家庭条件很普通,母亲是北城医院的产科护士。”
“老板,我还查到个很巧合的情况,钟小姐跟老板的妹妹同一天出生的。”
-
窗外天色微明,冬意悄悄入侵,从昨晚后半夜起,寒风便不断吹拂,以至于清早仍是满院清香。
三楼室内暖意洋洋,钟栖月翻了个身,没翻多远,便感觉自己的腰被箍住,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又被捞了回去。
“哥……”
纪冽危问:“睡醒了?”
“嗯。”
“还难受吗?”
她声音很轻,“还好。”
此时窗帘都没有拉开,钟栖月都不知道几点了,“我是不是该起床去上班了。”
“别去了。”
“什么?”
纪冽危帮她掖好被角,又搂进怀里说:“今天很冷,况且现在已经九点半了。”
“那我已经迟到了。”
“嗯,所以不用去上班了。”
“你不是还难受着?”昨晚还半夜哼哼唧唧的睡得不舒服。
每次她来例假都会很难受,瞧她气色还有点不好。纪冽危撩开她额角的发丝,说:“睡吧。”
钟栖月的确有点不舒服,加上上班也迟到了,天气又太冷,她也难得想偷懒一次,“那我给主编打个电话请假好了。”
她取过手机,纪冽危夺过去,“你睡觉,我来打。”
“……好。”
纪冽危拿着她手机出去打电话去杂志社请假,又给助理陈仲华也顺便打个今天休假的电话。
等给钟栖月请完假回来,她已经抱着温暖的被窝舒舒服服睡着了。
他站在床边看了片刻,低头吻了下她的额角。
今天寒雾蒙蒙,纪冽危下楼的时候还听到佣人在说已经正式入冬了的事。
有佣人看到他下来,恭敬询问:“二少爷,需要点什么吗?”
纪冽危摇头,“不了,你们去休息。”
他直接朝厨房过去,两个佣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帮忙。
没一会,厨房里面便传来了响动。
佣人也不知道纪冽危在里面做什么,都没人敢去打扰他。
“冽危哥!”厨房这的窗口,忽然探出纪依雪被冷风吹到发白的脸,她好奇问:“你怎么在厨房呢?今天没去公司?”
纪冽危漫不经心搅动锅里的东西,随口说:“在那做什么?”
纪依雪嗐了一声,“下来打拳呢,最近天冷了,我妈说我身子骨弱,要我每天早上睡醒了来打拳。”
纪冽危笑了笑,“你继续。”
纪依雪却还赖在窗口这不肯走。
她的视角看不清纪冽危在煮什么东西,只是隐约闻到了红糖的香味,站在原地扭扭捏捏一会儿,她又问:“对了,你看到钟栖月了吗?”
纪冽危眉梢微动,“有事?”
纪依雪没品出这两个字里有什么不对,嘟囔说:“也没什么啦,只是最近天不是冷了吗?我记得她就很怕冷,而且身子骨比我还要弱,我想着是不是也要把她揪下来跟我打拳。”
纪冽危问:“你不是很讨厌她了?”
“还是别了,你们现在也算仇人。”
“这话说的,你跟她不也算仇人吗?你跟她住对门都十几年了,是不是很烦她?”
纪冽危手中动作一顿,喃喃:“烦她?”
纪依雪笑开了花儿,“对啊,你肯定烦死她了吧?”
纪冽危毫不迟疑:“没有。”
“啊?怎么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