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女孩身上的香气也跟着一块溜走。
他还没来得及遗憾,就听见她轻轻叫了他一声:
“池砚,你是胆小鬼。”
“嗯,我是。”
池砚心甘情愿地应下了这个指控。
这会儿她给他送一顶写着王八蛋的锦旗,他估计除了笑纳并挂到房间最显眼的地方之外不会有第二个做法。
“你还是个笨蛋。”
都给你那么多暗示和反馈了,你是真的一点都没懂欸。
“嗯,我是。”
“但我就喜欢笨蛋胆小鬼,”她忽地回头,月光下那双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角翘起,像只心满意足的小猫咪:
“还有一句话,本来在北京那天晚上就想和你说的。”
“我也喜欢北京。”
平素总是飞速运转的大脑已经被她这套连招透支,池砚发现自己的语言中枢和大脑中枢都同时罢工了,心里巨大的喜悦弥漫开,砰砰砰地炸成烟花。
半晌他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跟她确认:“……什么意思。”
“你真是笨蛋来的,”她扬起下巴,看起来像只傲娇的小猫,高高在上地通知人,可看向他的那双大眼睛里却同时住下了羞涩和大胆这两种矛盾的情绪:“意思就是,我也要去北京念大学,我才不要和我男朋友异地恋。”
“请问,池砚同学,你有意见吗?”
“……”
没有。
他哪敢有。
这会儿哪怕她一声令下,要他把脑袋摘下来给她当球玩,他除了给她递刀以外都不会有第二种想法。
吻
程麦是典型的又怂又爱撩, 话一说完勇气立刻清零,后知后觉有点羞,正要偷偷溜走, 却被人眼疾手快一把扣住手腕,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池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异地恋, 男朋友?”
“昂。”
“谁啊?”他嘴角憋着坏笑,明显不怀好意,明知故问道:“我怎么不知道呢。”
“哦,是吗?”程麦有的是办法治他:“那我突然也不太确定了, 要不再去问问?你觉得徐清时怎么样?”
对不起了学长, 借你一用。
她一边在内心忏悔, 一边面不改色地利用人家。
这个名字一出,就是绝杀。
原本气定神闲逗人的少年立马凶巴巴地冲她说道:“程麦, 你敢。”
他气急败坏地捏住人下巴, 结果对上人满眼都是得逞笑意的眼睛,才意识到自己又被她拿捏了。
不过被动的又何止今晚。
从小到大, 他俩关系如何,主动权一直都在她手里,小时候要不要跟他玩,吵架了要不要原谅他, 到现在,要不要彻底扭转俩人的关系,从来都是她在主导。
反正, 每次碰上和她相关的事,平日里的镇定、理智和计划性统统化为乌有, 只能任她为所欲为,偏偏他还甘之如饴。
只有一点, 哪怕她欺负他,也只能欺负他一人。
他在她那儿,一定得是特殊地位。
所以刚才,只是听她说一句要找别人,心头立刻就方寸大乱,连语气里那样明显的戏谑都没听出来。
直到此刻,他沸腾了一晚的脑子才稍微降温,试图拿回主动权。
池砚微眯着眼,思索片刻后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强调:“喂。你刚刚没有经过我同意就亲了我。”
“哦,”程麦回得有恃无恐:“所以?”
“所以,你得对我负责你知道吧。不然你刚才的行为都算得上是、”
她眨眨眼,等他答案。
只见他薄唇轻启:
“猥亵。”
“良家少男。”
“夺走了,我的,贞操。”
他一本正经地吐出这几个字,程麦听到后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不走程序先直接笑,还是吐槽你有个屁的贞操,扮家家酒的时候咱俩已经嘴对嘴亲过八百回了。
但这人居然还没完,平时高冷拽哥范端得十足到位的人这会儿跟脑子过热要放飞自我似的,不要脸地双手扣住她肩膀,眼对眼,鼻尖对鼻尖。
普通人在这个距离下要么打架要么接吻,但池大少爷偏不走寻常路,在俩人睫毛奋力厮杀间跟她谈判讲条件:
“所以现在呢,只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了。”
“……有话就说。”
“你对我负责。”
“。”
“我也对你负责。”
“……”
所以说来说去,和她一开始讲的有什么区别嘛。
难道是拿到【程麦男朋友录取offer】太激动,他的脑子和嘴随机坏了一个?
不然真的很难理解他非嘴贱一下,再兜个这么大一个圈绕回来,是出于什么动机作出的zz行为。
程麦的沉默震耳欲聋,脑子里开始琢磨起是不是要退货再观察一下,但另一人却对此一无所知,趁她发呆一步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等有了名分,每天你想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
“就像这样,想怎么亲,就怎么亲——”
说完池砚停顿一秒,给了她1秒拒绝和推开的机会。
在这1秒里他脑子里也闪过许多想法,诸如:
不动,那就是允许。
犹豫就会败北。
亲一下,就一下。等下就算被她暴打一顿,也赚大了。
做足心理建设后,池砚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高挺的鼻梁和她的摩擦而过,下巴直接迎上去,彻底终结了俩人之间不到2cm的距离。
但——
别看他嘴上说得厉害,凑过来的那一瞬间,到底是没经验,亦或是紧张,没两下功夫俩人牙齿就磕到一起。
程麦吃痛,闷哼一声,忍了俩秒还是没忍住,嗤地一下笑了场,随后立马听到少年一声略显气急的“笑屁”。
她垂着眼,都没来得及骂他怎么这么霸道,吻技差还不让她笑,唇就被人重新覆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喜欢的女孩子嘲笑,这一次他仿佛发誓要证明自己,动作轻了不少,体验感立刻翻倍。
模模糊糊间,程麦只能感知到自己的唇被人动作温柔却又带着点急切地吮住,明明所有的啄吻含吮只落在了外围,只是最纯情最青涩的摩挲,可这样从未体会过的亲密却足以将人溺毙,让她理智炸成了烟花。
他的吻一开始真的很轻很温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仿佛生怕弄疼了她,让人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被他用心珍视着。但到了后来,他也会有片刻的迷失,被情欲操控着忍不住重重吮吸一下。
程麦发现,向来视疼痛为洪水猛兽的她,破天荒地第一次对若有似无的痛觉上了瘾。
因为这样的痛是他带来的,她并不害怕,内心只有无比的期待,为不知何时会落下的重吻,和过后少年唇齿间无尽温柔的安抚。
除了生理上的刺激,更多的,还是因为让平时淡定自持的人乱了阵脚而带来的莫大满足。
她就想看到他为自己失去理智,意乱情迷。
池砚不抽烟不喝酒,亲吻间都带着清爽干净的少年气息,简单几下就足以叫她沉沦。
察觉到她的失力后,他喉咙间溢出一声含糊的轻笑,带着一雪前耻的得意,但却并没有对自己制造出的混乱袖手旁观,反而非常有责任心把她整个人紧紧搂进怀里,让她借力攀附着他,一边亲,手一边无意识在她后颈上游移着。
本意不过像让她放松,可这样暧昧的接触,反倒带起一层战栗。
程麦没忍住,发出了一声细弱的呜咽,可这却像吹响了鼓励冲锋的号角,再次于平静的海面掀起狂风暴雨。
街灯因供电不稳急速闪着,就像此时灯下拥吻的两人极速狂飙的心跳。
女孩子唇瓣上残留的硬糖甜味就像诱敌深入的陷阱,他满脑子叫嚣的都是乘胜追击、更进一步,可磨蹭片刻后到底还是舍不得,怕第一次太冲动,怕吓到她,池砚理智艰难回归,重重在她唇上流连最后一下后,用尽了毕生的克制力才和她的唇错开。
他将人紧紧锁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再不分开,嘴唇虚虚实实地贴着她的耳垂,气息不均地笑了声,像是在回味刚才的美妙,片刻后才哑声问她:
“汽水糖,橙子味的?”
“这个,也在你的提前计划之内吗?”
第52章 猫爬架
那句明知故问的撩拨, 威力不亚于十吨TNT,不仅让她当时耳朵炸得通红,余威还一直持续到了半夜。
程麦躺在床上像摊煎饼一样翻来覆去到十二点, 一碰到耳朵满脑子又是当时他的喘息,脸皮温度开始蹭蹭蹭的往上涨。
真奇怪, 这人不是跑3000米都不在话下吗,就那俩分钟,干嘛后面趴在她耳朵边上喘得那么厉害。
他是不是故意的,勾引她?
还是最近锻炼少了变虚了?
而且平时看着又冷又硬跟石头一样的人, 嘴唇为什么会那么软, 让她想起小时候最爱吃的Q弹果冻, 哪怕一直重复最简单的吮吸动作她也不会觉得有丝毫无聊。
但除了嘴唇软,他其他地方还是一样硬, 亲到后面时她下巴不小心蹭到了他晚上新冒头的短短青茬。
嗯, 有点扎人。
程麦手摸到下巴上,仿佛还能感受到那时的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