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杀伤力的威胁,倒真镇住了那群跳得不行的。
不让他喝,程麦自己倒是没含糊,仗着池砚今天有点理亏,立马蹬鼻子上脸,无视他隐隐威胁的眼神,笑眯眯地接过别人递来的啤酒。
毕竟机会难得。
自从高三暑假升学宴喝大了折腾过他一次后,池砚对她喝酒这事总是格外敏感,酒在家里就跟违禁药品一个待遇,看得很严。
结果就是,散场的时候,她脸蛋绯红,摸起来比他这个发低烧的人还烫。
不过好歹这次有他看着,没太过分,只是微醺上脸。
到家以后,看她还能正常走到沙发上坐着,池砚稍微放了点心,给她倒了杯蜂蜜水以后转身去了浴室。
结果正洗着头,浴室的门却被人突然推开。
他冲干净泡沫,睁眼一看,程麦目光直直地盯着他,鼻子红红的,嘴唇也红红的,但整个人又很白净,安安静静地站在灯下,就像个瓷娃娃。
他有些疑惑,“嗯?”了一声,问她:“怎么了宝贝?”
“瓷娃娃”终于挪动了下,冲他走过来,慢吞吞打了个嗝:“砚砚,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还没拆。”
刚才还能走直线的人,这会儿反倒像是喝下去的酒发了酵一样,脚步虚浮,目光飘忽。
在他滴着水的身体上来回扫了好几眼。
身为被人视线非礼的人,他倒是出乎寻常的淡定,大大方方站在那,不遮不挡,任她占便宜,只是觉得有些好笑,好声好气跟她商量:“那等会儿?让我先洗完澡。”
“不行。”
她话说的温吞,但语气却很坚决。
没法和醉鬼讲道理。
池砚揉了下后脑勺,无奈地叹了口气,正要关水拿浴巾,结果她却三两步踏过了浴室湿淋淋的地板,直接走入了水幕里,和他面对面站着,咫尺之距。
三秒不到,全身湿透,白色的睡裙几近无物地紧紧贴合着少女纤浓合度的躯体。
他目光闪躲了下,好几秒才移开眼,跟她确认道:“……不是要给我看礼物?”
“对,”程麦点点头,踮脚吻住他的一瞬,那句呓语也消散在俩人厮磨的唇齿之间,“但是礼物要在这里才能给啊。”
花洒压力强,水声砸在地板上,很大,池砚都有些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刚关掉水,就见她变戏法一样逃出一根黑色的丝带遮住他眼睛,踮起脚颤微微要在他后脑勺打结。
但到底喝了点酒,动作有些迟钝,他又太高,不配合弯腰低头的时候她真的很难办到。
池砚就这么懒洋洋耷拉着眼睫,没迎合也不推拒,静静地看她折腾。
无关其他,只是此情此景,让他有点想笑。
知道的,是他生日给他送礼物。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这位大小姐生日把他池砚当礼物吧。
醉酒本来就不灵敏,程麦试了几次,最终还是失力跌落回原地,看着那张气定神闲的俊脸急了,烦躁地拿丝带拍他胸膛上,直接要求他:“你自己系一下。”
池砚拎起看了两眼。
不透光。
看起来不像是顺手从蛋糕盒子上抽出来的廉价丝带,反倒像是早有预谋特意准备好的。
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从丝带落回到面前这人脸上,要笑不笑地看着她:“怎么还生上气了?不能不系?”
理由随口就来——“我怕黑,你知道的。”
但没想到,这次程麦格外坚定,用力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他挑挑眉,笑问。
程麦真没想到自己送个礼还这么难。
差点就要打退堂鼓了,但不想自己艰难做好的心理建设功亏一篑,最终还是先撑不住,羞恼地跺了下脚,告诉他:“因为给你的礼物,只有这样,才好意思送出去。再问作废!”
这次,她确实多虑了。
别说插嘴,池砚一个多余的动作都没有。
她刚说完,他已经飞速拿丝带缠好了自己的眼睛,利索地打了个结,“系好了。”
生动展示了男生在某些时候嗅觉能有多敏锐,人能有多能屈能伸。
虽然程麦说的语焉不详,但他又不是傻子。这家伙脸红得跟猴屁股一样,直视他都不敢,典型要干坏事前的心虚。
听她有要恼羞成怒反悔的趋势,他在某些方面总是准得要死的第六感立马遏制住了自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冲动,直觉这个礼物如果因为他一时嘴贱或者因为该死的好奇心没收到,绝对会懊恼遗憾到死。
……
视觉被遮挡后,其他的感官开始放大。
他能感觉到,花洒被程麦重新打开。
但比水更柔软更温热的触感,是她一路顺着水往下的唇和手,触感清晰。
擦过他清晰的下颌线,擦过他锋利的喉结,直至平坦宽阔的胸膛,沟壑分明的腹肌。
很明显,在最后一块腹肌那,她的唇停留驻足的时间明显多了一会儿。
池砚的心也随之悬了起来。
之前内心那个大胆又离谱的猜测,在最关键的一步前,一一得到了证实。
也就导致这一刻,显得格外让人紧张。
他喉结上下滑动着,艰难吞咽一下,刚要出声,随便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下一秒,瞳孔因为受到刺激而急剧收缩,整个腹肌核心瞬间绷紧。
与此同时,喉咙间溢出一声重喘。
幻想过无数次的美梦终于成真。
虽然梦境里已足够让他疯狂。
但直到此刻,他亲身体验过以后,才知道,梦里的感觉,根本与此无法相提并论一分。
这世上,不会有比程麦的嘴唇更柔软更美妙的存在了。
他发誓。
那种感觉,就像踩在了云里,脚步都是虚浮的,时刻担心下一秒随着公主收回她的恩赐,整个人会立刻、从云端、狠狠坠落。
他半借力地倚在墙边,缓过一开始的冲击后,原本无力垂在身侧的手,慢慢地插入了她后脑勺密密的发间,随着她给的节奏,有一下没一下地收紧,或轻或重地在她头皮上按着。
因为第一次尝试的害羞,半跪在地砖上的程麦一直没敢抬头,直到感受到后脑勺上的力道加重,想抗议,这才发现,本应该好好遮住他眼睛的黑丝绸,不知何时已松松垮垮滑落开。
而素日里总显冷漠锐利的那双桃花眼,此时因其主人深陷情|欲,早已氤氲上了一层薄雾,迷蒙而混沌,再无清白可言。
不知道盯着她这样埋头卖力的样子多久。
她的眼睛瞬间瞪大,惊讶和害羞双重情绪叠加之下,人下意识地要弹起来了,却忘了此时的现状。
她舌尖和牙齿一下刮擦过去。
只听少年一声低闷的吼声,巨大的感官冲击下,他只来得及用最后一点神智狼狈地将她拉开。
下一秒,一阵暧昧的气息爆发开来。
而她,终究是因为避开得不够及时,下巴和锁骨上也无可避免地沾上了些许刚才“干坏事”留下的痕迹。
更多的,都顺着中间的线,缓缓地流了下去。
整个变化发生得太快。
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那样愣愣地跪坐在原地,抬眼看他,眼神懵懂。
还没彻底消散的酥麻余韵,再配上心爱的女孩懵懵懂懂的眼神。
更要命了。
每一个毛孔都在痛快呼吸。
爽得要命。
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能不能天天都生日啊,草。
靠在墙上,池砚笑闭着眼,回味了下,但也就放纵了两秒钟,怕地上凉到她立刻将人拉起,一面拿大拇指帮她擦掉残余的痕迹,一面笑得浪荡,大开大合地吻了上去。
俩人睫毛轻颤着厮杀的间隙,他终是没忍住心底的开心和得意,扑哧一笑,哑声道:
“谢谢宝宝,真是好大一份礼物。我好喜欢,真的,喜欢死了。”
程麦被酒精麻住的脑子这才慢慢反应过来。
她眨眨眼,后知后觉开始难为情,胡乱擦了把嘴,强装淡定,可口腔刚被撑住太久太大,好像肌肉都没恢复记忆,刚开口时话都说得有些不太利索:“哦,你、你喜欢就好,反正也就生日这天又!那什么,你先洗吧,我先走了。”
说完就要溜。
但手上的桎梏却一直没松开。
她动了下,示意他放人,可池砚眼风不动,只是眉尾微扬,笑问了句:“你急走干什么?”
“……”
“这么珍贵的礼物,我是不是得、”他顿了下,才补全道:“礼尚往来一下?”
“……”
他笑:“不然不太礼貌?”
说完,他微微抬手,将黑色的丝绸扯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绕着她细弱的脖子灵活打了个结。
整个过程不紧不慢,甚至还饶有耐心地帮忙调整位置,慢慢把黑丝带蝴蝶结垂下的两条带子从后挪到前头来。
像是终于完成了一个杰作一般,他垂眸欣赏片刻后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轻笑。
后续那一晚俩人有多疯,程麦第二天醒过来时都不愿再回想。
一想,就会羞愤而死。
其实一开始,她是有些理智在的,被他抵到浴室墙上的时候,还记得提醒他在发烧,要注意休息,不肯配合他胡来。
结果这话,却像是另一种启发。
只见他躬着脊背,靠在她肩膀上沉思两秒,而后忽地笑着抬头,夸她:“宝贝说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