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搭乘宗钧行安排的私人飞机去了度假庄园,蒋宝缇的心里仍旧在质疑那天晚上的宗钧行。
因为这太不宗钧行了,他不可能露出痴迷的眼神来。
他的眼底常年都被封冻,偶尔的温和也只是假象而已。
所以,一定是她的幻觉。
卢米和Max兴奋的尖叫打断了她,她们刚下飞机就被面前壮观的景色给震撼到了。
关于克帕雪地她们只在偶尔的新闻报道中听到。
这里是那些政客以及超级富豪们才有资格踏足的地方。
仇富心理让她们拒绝看类似的报道,等亲眼见过之后,她们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宁愿铤而走险都要成为有钱人。
她们以为这里只是一个庄园而已,谁知道这里竟然是一整个城镇。
像是上世纪豪华的古堡,只有皇室才能入住。
原本拥有私人飞机接送已经足够让她们震撼了,下了飞机之后她们还在寻找庄园的入口在哪。
却发现这里都是。
全部。
甚至连她们脚下的停机坪,以及不远处的那座雪山,还有被冰雪冻住的那片湖泊。
“天呐。”卢米恨不得在雪地里打滚,这里干净无暇的像是世外桃源,偏偏又壮观到让人咂舌。
卢米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了也想埋葬在这里。
克帕雪地的度假庄园,那些顶层富豪才能踏足的地方,甚至还需要提前几年预约。
对她们这些普通人来说,做梦都不敢这么梦。
可是现在,她们不仅来了,并且整个庄园只有她们三个。
据说是提前清过场。
数千名佣人和厨师都只服务她们三个人。
每天刚睁眼早餐就送到房间,空运来的澳洲鲍鱼和法国蓝龙。还有私人牧场饲养的黑山羊。
牛奶也是新鲜现挤的,晚上可以躺在带玻璃顶的阳台看极光。
Max说这好像还是蒋宝缇第一次和她们出来旅游。
蒋宝缇只敢在心里吐槽,都怪宗钧行将她管的太严。
这次估计也是为了哄她,所以才主动做了退让。
不过和朋友一起旅游的确能放松心情,更何况整个庄园的人只服务她们三个。
简直是皇帝般的待遇。
卢米爽到甚至说出想死在这里的狂言。
“我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有这样的待遇,多亏了Tina。”
蒋宝缇没说这个度假庄园是她男朋友的,她只说一个认识的亲戚给了她们三张门票,又恰好赶上闭园维修,所以才运气好到只有她们三个。
她真的不是故意欺骗朋友的,只是……她很难去解释。一个谎言需要靠很多个谎言来堆砌,她明白了这个道理。
好在宗钧行并没有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甚至还配合她的谎言让度假庄园那边发布了一条闭园维修的声明。
让这个谎言变得天衣无缝。
但同时这则声明也引得网络上无数人的猜测。是因为雪崩导致死伤无数,还有说是有王孙贵胄在这里杀害了情人,试图掩盖真相。
总之,各种阴谋论接踵而至。蒋宝缇没想到自己的一个“谎言”居然能引发这么多事情。
宗钧行让她玩得尽兴,这些无聊的舆论不要管。
他来处理。
在这边的这些天,宗钧行每天晚上八点都会固定和她通视频。
即使他在开会,也会将手机放在一旁。
蒋宝缇能看到他工作时的样子。
威严,强势,以及上位者才有的巨大压迫感。
即使他表现的很从容。
和朋友一起旅游虽然开心,但蒋宝缇最近总是心事重重。卢米显然也发现了,单独找了个时间和她谈心。
两个人坐在屋顶,裹着很厚的毛毯,边上放着度数不高的啤酒。
“我总觉得,我最近变得好奇怪。”
“哪里奇怪了?”卢米化身知心大姐姐。
蒋宝缇低下头,下巴陷进毛毯里:“我也不知道。我最近总是在想,如果我回国,我的现状会变好吗,我会比现在幸福吗。可我知道,我会回国,我一定会回国。但脑子里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它总是在我产生类似的念头时,去拨动我的思想,控制我的思维。”
卢米这个知心大姐姐出师未捷身先死。她甚至都没听懂蒋宝缇这句话的意思:“你是想说你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天呐,你看过心理医生吗,会不会是精神分裂的前兆?”
怎么突然扯到精神分裂。蒋宝缇急忙反驳:“当然不是,我很健康!”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或许世界上真的存在外星人?
趁她睡着了在她脑子里注入了影响情绪的芯片?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还在受齐文周那件事的影响。
他给她打过电话,就在来这边的第三天。大白天给她打来的,他那会儿应该还是晚上。
只是听那边的吵闹声就知道他又在外面轰趴。
还以为这人婚后会稍微老实点。
他知道蒋宝缇肯定还在自责,他对她再了解不过了,所以这通电话主要是为了让她放心。
“我真的没事,结没结婚其实都一样。你看我大伯和大伯母,他们生下我堂哥就分居了,现在各玩各的,挂了个夫妻头衔而已。”
“可是这不一样。”她的心里还是闷闷的。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没有必要了,他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回国,时间定下了吗。只剩最后一年了,阿姨最近身体状况好了很多,她问我……”
对方的声音在此时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她连续“喂”了好几声,齐文周的声音直接卡成了电音。
妈咪问了什么??
她满头雾水,举着手机走出房间也找不到可用的信号,没办法,她只能先结束这场通话,等信号好了再给他打。
这个破地方,到处都是人工智能,信号却这么差。
该死的!
不过和齐文周的这通电话让她心情好了许多。
至少他的语气听上去已经恢复如初了。
卢米一大早就叫醒她们,说要去坐狗拉雪橇。
蒋宝缇翻了好几次车,那些狗边跑边拉屎,她差点直接摔在屎上。
她穿的厚,行动不便,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
发出嫌弃的惨叫:“啊,好臭!”
卢米和Max在旁边毫不留情的嘲笑她。
蒋宝缇一边被臭到干呕,一边委屈巴巴。
那几天的放松让她忘掉了很多东西,忘掉了烦恼也忘掉了齐文周。
哦对了,连带着宗钧行她也一起忘了。
她现在对宗钧行的感觉非常奇怪。
她当然喜欢他,但同时,她又害怕他。
他好像可以很轻易的解决任何事情。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
这已经不是有能力有手段的强大了,是可怕的程度。
待在他身边无异是最心安的一件事。
但如果成为了对手,或是试图和他对着来,那就很可怕了。
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吗?
哦,还是有的。
——生孩子。
他要是能生孩子的话,蒋宝缇倒是很想和他结婚。
不过仔细一想,她叫他daddy好像也不违和。
母亲的胸脯可以用来哺乳孩子。
而宗钧行,他的胸肌早被她……不知道多少回了。
当她看到手机上的三条未接来电时,才想起来她已经三天没有接宗钧行的电话。
他仍旧保持着一天一通的频率。她不接,他就不再重复打第二遍。
蒋宝缇当做没看到。
她都出来休假了,为什么还要像汇报工作一样每天和他讲述自己度过了怎样的一天,发生了什么,吃了什么,心情如何?
他又不是她的上司。
旅游比上课还累。劳累的一天结束,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打算洗个澡休息。
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是多日不见的宗钧行——虽然他们三天前在视频通话中见过。
而此时,视频通话中的男人正坐在她房间的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翻阅。
他似乎已经来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