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哥哥做这种事......”程南柯说到一半,缓缓停下。
金菲雪刚好走到浴室,迎面看见梳妆镜,她偏过头,才发现脖颈上那淡淡的红印。
她脸热了下,仿佛那炽热酥麻的触感依旧停留在脖颈上。
那双漆黑杏眸失神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金菲雪缓缓抬手,用指尖去触碰程南柯留下的痕迹。
思绪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夏天。
自从那个下午两个人意乱情迷吻在一起后,和程南柯谈的那十天就再也没有接过吻。
金菲雪回忆起来,那确实是和人类第一次接吻,应该是算作初吻的。
程南柯好像在那种方面无师自通。
少女红着脸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满脑子都是那天下午的事情,她贪婪地想要更多,她从前就没发现程南柯这么好亲呢,没发现程南柯一点也不比其他男生差。
可谁知那天后,程南柯完全收回了那一面,就连偶尔几次牵手,还是金菲雪主动硬拉着的。
哪怕有天,她穿着短裙直接坐在他怀里,程南柯什么都没对她做,而是将撕好包装袋的冰棍递在她嘴边,喂她吃。
金菲雪承认,程南柯行为上是比以前更亲密,两个人也是整天地腻在一起。
那十天的程南柯很温柔,除了其他亲密的行为,基本是金菲雪有求必应。
“哎呀,我们也试试嘛,你就在这里嘬一下,就会有印子哦,他们说是草莓。”金菲雪趁着大人们在饭桌上忙着聊天,于是带着程南柯跑到外面院子的小屋里。
“我不会。”少年偏过脸,甚至都没有看金菲雪故意扯下来的领口。
“那我给你来一个。”金菲雪笑嘻嘻地就凑上去,整个人馋得不行。
平日里清冷的少年,此时耳根子红得发烫,他揽住金菲雪,“给你抱一下,不要做这种事了。”最后他做出了让步。
金菲雪很快在脑海里算了笔帐,其实真让她强行种草莓的话,估计也会被这个木头拒绝。
还不如退而求其次抱一下呢,毕竟平日里连抱抱也不允许。
“行吧!”金菲雪答应了他,将种草莓的事情抛在脑后,整个人扑进他的怀里。
夏日时分小屋里很闷热,短袖布料贴在少年的胸前,却没有汗水黏湿的狼狈,也没有其他异味,程南柯向来是最爱干净的,金菲雪脑袋埋在他怀里,也只会闻见淡淡好闻的洗衣粉味。
程南柯看她安静,抱得更紧了些,他小心翼翼贴着金菲雪的耳边,“马上分数就要下来了,你想好以后去哪上学了吗?”
问问问,怎么又是问这些。
金菲雪因为这些破事,已经快被家里烦死了,怎么程南柯也问。
好讨厌。
金菲雪推开他,“哎呀我都说了我还没想好!”
少女讨了没趣,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留下十八岁的程南柯留在原地,怀里还残留着那抹淡淡乌木香,他垂着脑袋,知道自己并不在金菲雪的未来计划里,迷茫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和她在一起。
被她推开好难过。
身下肿热又令他羞耻。
该怎么办......程南柯的喜欢,好恶心。
不能。
不能被她发现。
程南柯眼眶泛着酸意,温热液体从眼尾掉落,砸在地板上。
她那飘忽不定的爱意就像是陷阱,栽进去就完蛋了。
十八岁的程南柯小心小心再小心。
金菲雪失神的时候,身后男人已经缓缓贴近她,手臂将她圈在怀里,冷白修长的手撑在洗手台上,中间留了缝隙。
她抬眸,看见镜子中的程南柯低头,鼻尖蹭过她的长发。
神色是那样冰冷陌生,像是蛰伏暗处的蛇缠绵而上。
“金菲雪,我们玩完了。”程南柯从身后掐着她的下颌,被迫她转过脸。
下颌被他捏得不痛,像是被火灼般炽热,金菲雪自欺欺人的真相在这一瞬被燃烧。
那就是,她喜欢程南柯对她做这些。
从前喜欢就算了。
长大也还是喜欢。
并且死性难改。
“不可以,程南柯。”金菲雪漆黑眸子泛着泪光,她摇着头拒绝推开他。
下一秒男人托着她的大腿,直接将她抱在了台面上,面对面,四目相对,他垂眸,琥珀色眸眼里满是痛苦,俯身压吻了上去。
“呜......不要。”金菲雪时隔多年,嘴唇再次遭到这样的侵略撕咬。
他唇舌横冲直闯进她的,两人的鼻梁也用力得相互挤压,金菲雪腿被他分开,他的腰身挤进来,哪怕他们穿得衣着整齐,但是这种行为还是会让金菲雪脸热,羞耻到无法自拔。
没有什么温柔可言,全是怒火气上头的成品,不懂技巧舔咬着,金菲雪死死抿着嘴,手无力地捏着他领口,“我们不能这样......”
“你大可再扇一巴掌过来。”程南柯松开她唇的瞬间,晶莹剔透水润光蹭在他的唇上,扯着银丝,看起来.......好色。
金菲雪心脏砰砰跳动,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嘴唇看。
也不知道自己的嘴唇其实已经被他咬肿了。
金菲雪听话抬手,正打算再打一巴掌的时候。
程南柯扼住她的手腕,直视着她的眼眸,在她漆黑眼眸里,他就像个发疯扯断链条的野犬,还要妄想渴望奖励,停下来又是等她什么反应呢。
红肿的嘴唇看上去可怜极了,程南柯垂眸,视线略过她,看向身后的镜子,无比厌倦现在的他。
瞧他做的事情,将她腿分开卡在台上,逼迫着她做不想做的事情,和她今晚要留下的男人有什么区别,他又比那些货色好到哪里。
那还不如祁妄。
至少祁妄不会对她有歹念。
这是程南柯百分百确认的事情。
知道金菲雪有暗恋对象的时候,程南柯就私下将祁妄调查了个底朝天,从他的家庭背景,父母是做什么的,往年成绩怎么样,他比金菲雪还清楚。
他最最最比不上的就是祁妄靠近金菲雪的时候,还能够保持单纯,那种真挚的感情像是刺眼的光照在下水道里的老鼠,老鼠阴暗地独自懊恼着,可从来没有人教他该如何停止。
他一开始就金菲雪就是不纯的。
这让他能给的爱也变成了垃圾。
他什么都给不了金菲雪。
没有被选择是必然的结果。
啪嗒。
金菲雪觉得脖颈凉凉的,有什么液体掉落砸了下来。
程南柯不再强迫着她,他俯身,像十八岁的程南柯那样,温柔地抱着她。
他在颤抖。
而眼泪沾湿了她的心。
程南柯,怎么哭了呢。
这可是我十八岁时最想和你做的事情。
第25章 雪 “我先脱吗。”
心被人揪着的感觉并不好受, 何况那个人还揪一会,放手一会。
程南柯缓缓闭上眼睛,轻贴着她的脸侧, 感受她脉搏的跳动, 和她浅浅的呼吸,现在, 她就在他的怀里,被他这么圈着,没说讨厌他,也没说要离开。
就好像, 是属于他的。
金菲雪没有等到他什么动作, 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大型犬趴在她肩膀上,却舍不得重了力气压她疼痛,他处处收敛, 却又处处越界。
她温柔抬手,摸在他发间揉了揉。
安静许久, 金菲雪茫然抬头盯着天花板,刺眼灯光映照在她眸色里, 倘若, 倘若当初她没有一意孤行,倘若后来的路选择和程南柯一起走。
程南柯怎么会愿意和她一起走呢。
“但其实, 程南柯,你当初也放弃我了。”她声线落寞,像羽毛飘落在他心上。
“去美国学校申请手续很复杂吧。”金菲雪指尖缠绕他的发丝, 程南柯发质偏硬,绕不到一半就会反弹刺在她的手指,她手指插入他耳后, 贴近脖颈的位置,掌心贴着他的耳根。
话里带着笑意,就好像处心积虑找到了他的某些证据,好让当初真相给自己开脱,金菲雪半眯着眼眸。
高一参加NOIP拿金奖加入省级代表队,NOI再次国金早就获得高校保送资格,暑期和朋友研发APP定位社区流浪猫研制智能投粮点并申请自己的专利,MIT夏令营年纪最小的成员,托福114,SAT1560+。
在那样贫瘠的生源里,程南柯出现就像是闪闪发光的星星,从一开始,就是属于天上的,他所站在的高度,无人能及,所以才能有能力创办如今的瑞丰,才能在这样的时代里站得住脚。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为她停留步伐。
但当时的程南柯真的只需要她的一句话,只要她想,他就留在她身边,她如果考国家美院,他就追随她去京北,她如果去英国,他也跟着,只要带上他。
她想去任何地方,程南柯都做好追随的打算,人生这辈子时间还很长,程南柯只想留在她身边的日子多一些。
金菲雪拍了拍他的脸颊,指腹抹开他的泪。
她自己也跟着松了口气,好像这口大锅让两个人平摊,而不是全盖在她头上,无论怎么样,当初也都是注定分开,没有谁甩开谁这一说。
程南柯失笑,明白了她的心思。
“嗯,没错。”程南柯半晌,才从她怀里起身,清冷眸色沾着泪光却并不显得狼狈,他以一种垂怜的目光看向金菲雪,修长指尖揉着她红肿的唇,“当初是我也想放弃。”
“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冰冷的声线如同雪化了的水,滴在金菲雪的心里。
所以这么多年没有联络。
所以这么多年没有见面。
他还是恨的吧。
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