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羞愤,阙姗抬手直接给了他一耳光。
重重一下,耳朵嗡嗡的,眼镜被打歪,世界安静下来。
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许颐清一把取了眼镜,露出那双狭长单薄的眼镜,眼里满带讥讽,“阙姗,你打我?”
“你能不能别闹了。”胸口止不住起伏,阙姗想他现在怎么能这么不理智,居然在酒吧对不相干的人大打出手,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可能被起诉停职吗?
“哼”,嗤笑了声,许颐清眼底光渐渐变冷,“当初表白的时候是谁说的,许医生我喜欢你,喜欢到地老天荒,你当我男朋友吧,我一定疼你。”
“现在居然为这么一个人打我。”眼镜取了,许颐清看不清阙姗的眼睛,只感觉深深的失望,他指着于浩洋那边,“你他妈到底喜欢他什么?”
酒吧安保全都聚过来,围观这一场闹剧。
手微微颤抖着,气愤,难堪交织,阙姗口不择言,“他帅啊,他年轻,他肯为了染红发。”
“许颐清你敢吗?”
温书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也觉得她做得过了,她抓了抓阙姗的手,“姗姗,少说点。”
揉了揉眉心,许颐清扯了扯唇角笑笑,压低嗓音淡淡道:“我不敢,你是想离婚,那就离吧。”
他转身迈开长腿便往外走,手臂受伤,浸湿了衬衫,血沿着手背往下流,一大串一大串滴落,在冷白皮肤上触目惊心。
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温书推阙姗,“你真不去追?姗姗,你刚刚真的过分了。”
她拿出手机拨号120。
于浩洋脸被打肿了,在旁边疼得龇牙咧嘴,还笑嘻嘻地对阙姗开口,“离婚跟我啊,小甜心。”
刚打过他的手掌还泛红,疼得木了。
阙姗在原地呆了会儿,最后才跑着也跟了出去。
室内的残局,温书找人来收拾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没收到阙姗和许颐清的消息,每天在家急得不行,生怕他们真离婚了。
撸花花,撸得花花毛掉了不少,沾沙发上,衣服上,到处都是。
盛京延拿粘毛器在旁边粘毛,看她连连叹气的模样,走过来他搂她进自己怀里。
“这么愁,结婚那天怎么办?”
温书抓他衣袖,衬衫布料很软,她无意识地揉皱又展平,一直叹气。
往沙发上一靠,盛京延一手捞过笔电,单手敲键盘。
叹了会气,温书忍不住开口了,“那天酒吧的事,姗姗确实过分了。”
敲键盘的手没停,盛京延微低头,轻“嗯?”了声。
捏住花花的爪子,温书靠他肩上,“明明都互相喜欢,要真离婚了,太可惜了。”
小猫踩在腿上,温书声音闷闷的,她盯着他喉结上那尾痣,“你怎么不说话呀?”
“就留我一个人担心,许颐清不是你朋友啊。”温书伸手摇他肩,晃他,闹他。
“嗯。”盛京延敷衍应了声,他拿起水杯喝了口,转而又在捣鼓自己的物理模型。
“你怎么这么敷衍?”温书气鼓鼓的,猫毛沾手上,痒得她吹了吹。
“许颐清明明也有错,他在结婚前不告诉阙姗这件事,任谁也很难接受吧。”
“姗姗如果要离婚,我也只能支持她了,你到时候千万不能和我对着干,听到没?”温书趴他剪头,捏他耳骨。
敲下回车键,盛京延撩了撩眼眸,瞳仁深黑,情绪很淡地“嗯”了声。
“哑巴,只会这一句啊?”温书赌气,转过身去,真不想理他了。
唇角微翘,盛京延笑笑,他伸手去捉她手腕,低低道:“想我说什么?”
“刚下单了新的粘毛器。”
“哦。”温书冷漠答。
下巴磕在她肩窝,盛京延贴她耳边,嗓音低哑,略磁,“许颐清不是那样的人。”
“他只要决定和别人在一起,就是真的放下。”
“不然以为,国外那九年他是在干嘛啊。”他挑了挑眉,神色微微冷倦,衬衫纽扣解了一颗,手背的肌肤冷白,那道疤上新纹了一块纹身。
西语Mi libro,我的书。
细细的一圈,缩在手腕,像一条荆棘缠绕着蝴蝶,可这是守护着那蝴蝶的蔓,而非枷锁。
“干嘛?”温书这才肯偏头,淡淡看他。
盛京延一指勾她下巴,轻轻吻她唇角,“他在国外拿年薪百万刀的工资,追他的女人能排到加州,他都没答应过。”
“他像玩别人感情的人吗?”
愣怔了下,温书摇头,“许医生不像。”
“所以,担心什么?他和阙姗结婚,他是认真的。”没那么容易放弃。
“那?”温书还想说些什么,“可他们没消息啊,万一真的冲动……”
大手顺揽过她的腰,手臂擦过她大腿内侧,往上,顺势抱她坐自己腿上,盛京延低头吻她,看着她清亮的杏眼勾了勾唇角,轻笑,“好好准备当你的新娘就行。”手指抚过她耳边的发丝,吻在他耳骨,“其他的交给我。”
—
四月初七,婚礼。
婚车从西竹公馆开出去,路过半个城市,十几辆限量豪车满载鲜花开往南城公寓。
驶进小区,周围看热闹的人围满了小区门口。
和煦春风吹拂,阳光正好,温书穿着洁白的婚纱盘起头发由温冷妙牵着往外走,一路上有人撒花,花瓣雨纷纷而落。
婚纱摇曳着裙摆,碎钻闪闪发光,新娘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走到门口,听见敲门声,门一开,温书一眼看见穿着黑西装身姿挺拔修长的男人,面容英俊而清冷,喉骨往下是白色衬衫黑色领带,胸口的蓝宝石胸针上镶了一块掺金的刺绣,绣有新郎盛京延字样,和她的新娘温书是一对。
所有人都知晓的一对。
温书笑着看向他,眼底映着斑驳光点,亮如星子。
他抬手正了正领带,在众人的簇拥中走进来,微低头,一双漆黑狭长的眸子对上她的。
盛京延牵起由温冷妙交付给她的手,低低开口,“公主,愿意跟我回家吗?”
周围人沸腾起来,花瓣花瓣从头顶落下,有人喷雪花一样的泡沫,落在温书的头纱上和他漆黑的短发间,恍惚一瞬,好似白头。
温书弯起唇角,眉眼弯弯如月牙,“我愿意。”
……
十里红妆,婚车洋洋洒洒排了一整条街,南浔的商贾名流尽数出席,报纸消息报道占满整个版面,那场举行在春四月盛大的婚礼,引来无数人惊羡。
婚礼进行至交换戒指时,温书在一抬眸便看见姗姗来迟的两人。
男人也穿了身伴郎黑西装,金丝眼镜下仍是那副淡漠斯文面容,不过却顶了一头火红的短发,短至鬓角,热烈张扬,带了点痞气。
而阙姗由他牵着,改良的伴娘服,细腰短裙,短发挂耳染,一缕火红的色泽,明艳无比。
两人一进来,倒是吸睛夺目,看上去像顶顶相配的天生坏种。
忍不住笑了,在这笑中,温书为盛京延戴上婚戒,在祝福下互相许誓,在热烈中拥抱亲吻。
温书轻轻勾着他的后颈,眼底余光温柔始终只有他一个人。
修长有力的手搂住她的腰,盛京延低头,薄唇轻轻碾过她的唇角,由浅入深,淡淡的凛冽薄荷气息,混杂着好闻的剃须水味侵入,缠绵缱绻。
人群中的掌声热烈经久,那一刻像永远。
…
后面阙姗和许颐清一起来送祝福,芥蒂全消,只不过许颐清没怎么说话。
不过那头红发实在太扎眼,让人很难不注意。
温书打趣,“许医生,没想到你真为了姗姗染红发啊。”
阙姗瞥嘴,“别吧,这人真的犟,我说那是气话让他别去,他都不听,结果现在被医院以外貌不整为缘由停职了。”
她挽住他的手,眼底带着笑意,“不过还挺帅的,我老公是我见过的红发最帅的男人。”
许颐清低头,长指勾她手心,“哦,不找你的老相好了?”
“呸,什么老相好。”阙姗哄起人来一套一套,她主动亲了许颐清侧脸,“于浩洋哪有我老公帅,他什么也不是。”
“腻歪死了。”温书在旁边看着,打心底里为他们高兴。
许颐清这才弯了唇角,他拿了两礼盒出了递给他们,“二哥,二嫂,新婚快乐。”
两块高定情侣手表,盛京延收下,扬了扬眉道,“谢了。”
阙姗起哄,“两位婚都结了,什么时候早生贵子啊?”
温书也抬头看盛京延,想听他回答。
眼皮半撩,盛京延没回,敷衍应了声,“玩好。”
转身带着温书往回走,走到一半温书发现自己手提包里被塞了两颗枣,她拿起来喂给他一颗。
“枣生贵子啊?”
眼眸压下来,盛京延单手插兜,缓慢地咬着口中的脆枣,盯着自己怀里的妻子,他勾唇笑了下,“这么想啊?”
温书下意识否认,“没有。”
大手沿着腰往下,轻轻捏了下她的臀,盛京延眼底那种色.气勾人,低头贴她耳边低低道,一声哑笑,“晚上试试?”
作者有话说:
红发的红,详见w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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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番外2
◎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