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她听见一阵激烈的打骂声,拳脚相加,现场一片混乱。
背靠着墙壁睁眼,温书看见月光下,男人一件黑色短T,眉眼锐利,黑发有点长了遮了些眼睛,眼尾微微上扬,泛红发狠,抿着唇不发一言。
裸露的手臂露出有力的肌肉线条,上面的伤痕触目惊心。
盛京延一手提着李致的衣领,抵他到树上,每一拳每一脚都到肉,他反手重重扇了他三耳光。
李致的嘴迅速肿了起来,嘴角全是血。
他眼底带着嘲弄,“盛京延,二爷,你不得好死。”
“你他妈,这辈子,永远得不到温书。”他恶毒诅咒。
眼底的锋利如一把刀刃,盛京延一脚踢在他腹部,嗓音低沉冷得吓人:“那你先去死吧。”
后面连踢三脚,三拳打在李致胸口,每一拳都下了狠力,要往死里打他。
李致耳钉被打掉,嘴里全是血,他吐了口血水,吐出一颗门牙。
也开始发狠,他瞪了一眼那四个混混,“你们他妈的,给我上啊!”
那几人连忙在四周找家伙。
有人抄了块板砖就想从后面去拍盛京延的头。
温书连忙喊:“京延,小心!”
盛京延一手箍着李致,把他翻了个面,掐着他喉咙,去挡那混混。
那混混手里发抖,叫着,“你去死!”
余下三个一起扑过去想打盛京延。
脚横踢在李致的膝盖骨后面,盛京延一脚把他踢跪下,扔他到一边去,闪避格斗姿势,三两下把那三个肌肉瘦弱打扮非主流的混混全放倒了。
只剩下最后那个拿着板砖,死死盯着他。
低头弹了弹衣袖上的灰,盛京延冷冷开口:“滚。”
那人眼一尖,看到旁边站着头发衣裳都乱的温书,直接发疯一样,狠狠地拿板砖往她拍过去。
眉心一凛,那混混的动作太快。
盛京延来不及卸他武器,直接一手拉过温书,环她在怀里护着,那后背对准那人,嘭的一声,左肩又生生挨了一板砖。
红色板砖打在他肩胛骨上,极重一声,在那人手中碎成两半,掉在地上。
那刹温书在他怀里,听见他的心跳声,眼泪大滴滚落,沿着下巴往下滴。冷白月光照着地上的水凼,明晃晃的。
心脏被刺痛,温书死咬着唇角,攥紧手指。
那混混开始浑身发抖,半张着嘴想要发出什么声音来,对上那双如鹰般狠厉的眼睛时,却说不出一句话。
强忍肩部的剧痛,盛京延缓慢松开温书,大手轻轻替她理了下头发。
转身直接拎起地上一根断掉的钢筋砸过去。
那人肩膀瞬间鲜血淋漓。
李致蹲在地上,看着这一场面,苍凉笑了笑,“盛京延,真狠啊你。”
“我祝你永失所爱,一辈子他妈的孤独至死!”
左肩沉下去,剧痛到麻木,盛京延冷冷地看着这一地的人,盯着李致,“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你。”
“还不快滚!”
那群人受惊了,站起来哆嗦着往前跑,跑了几步后又回来把李致架着带走,一会就不见影子。
树叶漆黑,陷在阴影里,空气里夹杂着血的腥味和酒精气息,砖碎成两半,血迹斑驳。
温书定定地看着面前男人的背影,杏眼里全是泪,裙子领口被扯烂,露出一半肩,头发发夹断裂,歪歪扭扭地别在头上,挎包里的充电宝手机钱包数据线,口红粉饼卫生巾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她看向盛京延,眼底情绪复杂,挣扎而痛苦。
强抑左手臂的疼,盛京延弯腰,用没受伤的右手,一个一个帮她捡地上掉的东西。
很慢,但动作很轻,他把那些东西一样一样的都放进她的挎包里,提起来,抵到她手里。
嗓音轻哑,干涩:“对不起,连累你了。”
温书抬头看他,漂亮的脸庞上全是泪,眼睫湿透,刘海胡乱地沾在脸上。
心疼不已,盛京延一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理了那散乱的发丝,长指刮过她脸庞替她擦泪,嗓音低沉,呢喃温柔:
“别哭,永远爱你。”
作者有话说:
抱歉,最近三次事有点多,后面尽量稳定更新。
收到你们的反馈了,说进度慢,但我按大纲在写,后面情节会很密集,误会未来一两章就会解开。
现在是揭开伏笔环节,写的每一个剧情都不是多余的。
谢谢一直追更的宝儿,这章留言都发红包,爱你们~
第45章 偶然
◎“不让我碰?”◎
听到这声, 温书心底已经开始动摇,眼泪也止不住,掉得更厉害。
盛京延有点无措,拿纸帮她擦, 哄一样, “不怕了, 明天我送他进监狱, 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书书, 你别哭,我心疼。”
温书身手轻轻抱住他, 头抵靠在他坚硬的胸膛里,“谢谢你, 京延。”
喉结滚了滚, 长睫垂下, 疼痛好像已经感觉不到了,盛京延伸出右手轻轻抱住了她, 低低道:“走,送你回家。”
—
钥匙璇开门锁,摁亮门口的开关,暖黄灯光落下来,照得黑发柔顺, 脸庞安静温和。
温书接过挎包走进去,脸红了有点肿,肩角的衣服拢着,眼里映着光, 似晚星。
她看着盛京延站在门口, 沉默挺拔, 黑发黑眸,一件简单休闲的黑T和灰色工装裤,左手腕背上有蜿蜒的血迹,在冷白皮肤上分外刺目。
手腕还带着条黑曜石手链,离婚前,她送的。
桃花眼狭长,眼眸漆黑,眼底情绪隐晦而深沉,他就这样安静地看着温书,仿佛情意已如深海汹涌。
“我回去了。”他对她笑笑,强忍着疼痛,转身要便往外走。
注意到他脸色的苍白,温书伸手拉住他,“等等。”
“你受伤了。”
“进来,我帮你擦药。”温书侧开身子,给他让路。
左肩连着脖子的疼似乎都无足轻重了,盛京延跟她进屋,第一次进入与她相关完全独属于她的世界。
客厅摆放了三个小沙发,阳台上有几盆绿植,泥土还是湿的,显然日日浇水,电视零食毛毯抱枕,还有一只半人大的熊玩偶,一切温馨而美好。
窗帘是深紫色,拉下便隔绝光影成了两个世界,温书回卧室换了件宽松的睡裙出来,发夹取下,用梳子轻轻梳了梳,黑发及腰,温婉而美丽。
锁骨白皙瘦致,一双藕白纤细的腿趿着粉色小兔脱鞋,在屋内转来转去找什么东西。
她先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而后又绕房间去找医药箱,一来一回跑了好几次。
盛京延一手撑着下巴,眼皮懒懒耷下,强撑着剧痛感,忍得额角都是细密的汗珠,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他闻见房里淡淡的栀香,才感觉心灵有了片刻宁静。
提着药箱过来,温书在他面前蹲下,有条不紊地拿出酒精和药酒,棉签握在手里,她轻轻开口:“让我看看伤吧。”
犹疑了会,盛京延转过身去,掀起一边的T恤,露出左肩下蔓延狰狞的伤口。
血已经结痂,一片片红肿,打在骨上,全是淤青,旧伤新伤叠加,触目惊心。
看到这伤口,饶是做了那么久的心里建设,温书还是有些震惊和不忍心。
放缓声音,她轻轻道:“把衣服脱了。”
左手疼到几乎不能动弹,盛京延咬着T恤下摆,右手整个一撩,将T恤脱下。
露出男人宽大的骨架和肌理分明的身躯。
肩宽腰窄,肌肉沿着脊柱分布均匀,灯光下,阴影明暗有致,只是整个左肩几乎都是伤,皮肤烂到没一块好肉。
温书握着棉签沾酒精和碘伏,看着那一块伤口却有点难下手。
最后咬咬牙,“你忍着点疼。”
浸满酒精的棉签刚触到伤口,盛京延就疼得一抽,轻嘶了声。
握着棉签,动作放缓,温书轻轻开口:“疼吗?”
“疼。”低哑一声,眉心微展,盛京延笑笑,有股子吊儿郎当,散漫道:“你擦就能忍。”
“不能忍也得忍。”温书趁跟他聊天分散他注意力,沾了大片酒精去擦那伤口。
絮絮叨叨,“谁让你逞强,这肩膀之前就受过很严重的伤,你身为创驰总裁,还用得着你每天去和别人打架么。”
“以后别打了。”
弯唇笑笑,盛京延嗯了声,嗓音低哑磁性,“都听你的。”
快速消完毒,揉药酒上去,温书手掌一触到他温柔的肌肤,盛京延便触电般的躲了一下。
“不让我碰?”
哑笑否认,“没有。”
只是感觉,太不真实。
温书力道轻了些,比那老医师的疼轻多了,但盛京延就是做出一副受伤怕疼的样子,额角全是汗,苍白着一张脸,浑然一股脆弱破碎感。
等到温书系了纱布,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盛京延大手一勾,将她勾到自己怀里。
肌肤相贴,他凛冽的气息袭来,冷调的香,薄荷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