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是什么酒吗,你就喝。”
霜序把一杯递给他:“酒不就是用来喝的?”
说得有道理。贺庭洲把杯子接过来。
霜序记得沈聿说过,她出生那年因为洪水导致酒庄被淹,存留下来的酒很少,味道也受到影响。
她先闻了闻,香气还不错,杯子送到嘴边,她慢慢品啜一口,眉心轻蹙起来。
“这个酒果然不好喝。”
贺庭洲倚着桌子,尝了尝,这瓶酒口感的确一般,单宁的苦跟涩感都偏重,熬过起初的那阵酸苦,便是余韵悠长的甘甜香气。
入口不够顺滑,但有着复杂的层次,苦涩之后反而会给人更多的惊喜。
贺庭洲说:“我很喜欢。”
“真的?”霜序看他喝得津津有味,觉得是不是自己的结论下得太草率,又试了试味道,再度拧眉,看他的眼神充满怀疑,“你是不是味觉失灵了,一点都不好喝。”
贺庭洲:“我说我喜欢,没说它好喝。”
“不好喝你还喜欢?”
贺庭洲把她勾到身前抱着:“谁让我爱上一个苦瓜。可能我天生爱吃苦吧。”
明明是一个爱吃糖和甜食的人。
霜序把蛋糕端过来,两个人用叉子分食着同一只蛋糕。
宾客们还在宴会厅为这对新婚夫妻庆贺,而他们两个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蛋糕配红酒。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瓶红酒再喝时,霜序品尝出了些不一样的风味。
一瓶酒见底,她忽然间来了创作灵感:“下次给你做个苦瓜蛋糕吧。”
贺庭洲被她歹毒的创意弄笑了:“你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蛋糕有意见?”
霜序歪头:“你不是爱吃苦?”
贺庭洲把她手里的杯子和蛋糕碟拿走放到一边,抄起她腿弯把她抱起来。
霜序也不挣扎,熟练地圈住他铂晶。
贺庭洲抱着她走进卧室,丢到床上,她在床垫上弹了一下,人还没来得及坐起来,就被他按了回去。
他的手在她腰上的痒痒肉捏了捏,霜序就开始像条鱼一样在他怀里扑腾起来,笑得脸都红了:“痒,别弄……你干嘛啊!”
“找找开关。”贺庭洲说,“我的甜瓜公主呢?”
“……”
*
婚礼是一个可以尽情放纵的日子,在这一天喝醉,似乎是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
哪怕是沈聿这样极少失态的人。
他喝得酩酊大醉,是岳子封送他回的家。
翌日醒来已接近中午,宿醉后的头痛伴随着一种从骨头里透出的疲乏。
他走出卧室,去倒了杯水,窗帘紧闭的客厅里光影昏沉,沈聿打开窗帘,沙发上岳子封呻吟着坐起来:“卧槽,我的腰……”
“你怎么在这?”沈聿问。
“你还有脸问,你昨天醉那么死,我怕你半夜吐死了没人给你收尸。”岳子封揉着腰从沙发上起来,“有吃的没,给我弄点吃的。”
“龟粮你吃吗?”
沈聿站在生态鱼缸前,拿着一只精致的镊子,正夹着龟粮给乌龟喂食。
岳子封一脸纳闷地凑过去:“你什么时候养的乌龟?”
“三个月前。”
这只龟圆头圆脑,长得挺可爱,岳子封认起来了:“这是妹妹以前养的那只吧?不是丢了吗?”
沈聿没否认,喂完乌龟,把它放到阳光充足的地方晒太阳。
这只乌龟在霜序从沈家搬走的那一天莫名失踪,半年后又神奇地出现,兴许是因为燕城的冬天太冷,西非侧颈龟并不耐寒。
没人知道它去了哪里,这半年经历了什么,它毫无征兆地消失又自己平安归来。就像它的名字,叫归归。
发现它的时候,它在霜序房间的洗手间里,王嫂慌忙把它抓起来,跑来问沈聿:“要不要给霜序小姐送过去?”
沈聿说不必了,她不需要了。
她的鱼缸已经搬到太和院,里面养着贺庭洲送她的那条鱼。
沈聿把乌龟带回自己的公寓,买了生态鱼缸养起来。
它无忧无虑,每天除了吃龟粮就是晒太阳。
这种乌龟的寿命有30到50年,它还有很长的一生。
第239章 麻将比我好玩是吗
这场大雪一连下了三日,婚宴之后宾客们便陆续离开,霜序和贺庭洲在雁尾湖逗留了三天。
陆漫漫也留了下来,贺文婧耳提面命地警告她不许打扰你表哥跟霜序的二人世界,陆漫漫信誓旦旦:“放心吧,我表哥的幸福我来守护!”
她每天拉着舒扬跟小廖一起玩,坚决奉行不影响自家表哥燕尔新婚的原则,一整天都不在霜序跟贺庭洲面前出现。
然而在玩够了滑冰、打腻了台球、温泉泡得皮肤发胀、按摩按得快要骨质疏松后,实在无聊透顶的三个人,在娱乐室里发现了一张麻将桌。
于是,霜序午睡醒来,正跟贺庭洲一起喝下午茶时,接到了一通来自酒店某部座机的电话。
接起后,对面传来陆漫漫仿佛卧底接头一般鬼鬼祟祟的语气:“我表哥在你旁边吗?”
霜序瞄了眼对面的贺庭洲:“在。”
陆漫漫的声音更谨慎了:“我们这里发生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接下来的话一定不要让我表哥听到,如果你的手机开了开放马上关掉,我表哥耳朵贼灵,你最好找一个不会被他怀疑的借口走远一点。”
霜序被这紧张的气氛弄得迷茫又奇怪,她们几个好好在酒店玩着,难道是遇到危险了?
“你们三个发生什么事了?”
陆漫漫沉痛不已:“我们三缺一。”
霜序:“……”
霜序推开门的时候,三个人已经支好了麻将摊,美食酒水准备得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四个长得十分清秀的男服务生在旁边给她们端茶送水。
霜序正好有日子没打麻将了,手痒,欣然在空位坐下。
陆漫漫小心问:“我表哥没发现你出来是来找我们吧?”
霜序一脸冷静:“这个酒店除了我们俩就只有你们三个,我不是找你们,难道是出来跟鬼幽会吗?”
“说得也是。”
舒扬一挥手:“打牌要紧。”
套房还有个新婚丈夫在等着,霜序事先声明:“我只能跟你们玩三个小时哦,晚上要回去陪他吃饭。”
“没问题!”小廖说,“我们肯定不会耽误你们两个吃饭的。”
麻将桌上,时间的流逝是多倍速,等霜序再度想起要陪贺庭洲吃饭这件事时,拿起手机想看看时间,赫然发现已经晚上十一点。
!!!
她怀疑手机坏掉,把屏幕按灭又打开,十一点零一分。
贺庭洲给她发过好几条信息,一定是因为麻将的声音太响,她竟然一个都没听到。
【结束了吗,我去接你】
【人呢?】
【输得把手机都赔给别人了?用不用我带上现金去赎你】
【麻将比我好玩是吗】
【要不我给她们三个腾位置,今晚你抱着她们睡】
……
“完蛋!”她匆匆忙忙拿着手机就跑。
霜序是一路小跑着回去的,推开顶层套房的门,贺庭洲就坐在正对门口的沙发上。
双手环胸,两条长腿交叠着搭在茶几上,丝绸衬衫领口开着两颗扣子,坐姿慵懒,那张过分英俊的脸上却是一副看陌生人般的疏离。
“这位女士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霜序二话不说,麻溜地过去认错:“对不起,我错了,我玩得忘记时间了,你是不是等我等着急了?”
贺庭洲无动于衷,微垂的眼皮透着一股子冷淡:“凑这么近干什么。虽然我老婆刚结婚就夜不归宿,但我不是随便的人。”
霜序自知理亏,认错态度非常端正,捧起他脸,讨好地亲了亲:“别生气了,老公,我补偿你好不好?”
贺庭洲那种冷死人不偿命的表情稍稍收起两分,但也只有两分,一副我还没原谅你但愿意给你一个表现机会的大度口吻:“怎么补偿,说来听听。”
霜序献宝似的:“我把赢的钱都给你。我今天是大赢家,一个人赢她们三个。”
贺庭洲:“就你那点牌技还能一家独赢,你那三位牌友挺菜啊。”
“……”
霜序扭头就要从他身上下去,贺庭洲把人拽回来,手掌顺势搭到她腰上去,把人搂住了。
“赢了多少?”
霜序伸出两根手指头。
“两万?”
虽然不算什么,但也值得夸奖。
霜序摇头。
“两千?”